“警報停了。”張竹生側耳聽着,耳中還有長時間巨大鳴叫殘留的嗚嗚迴音,這讓他總有一種錯覺,但他現在已經確認警報聲的確完全停了下來。
“是停了,”塔夫舒了口氣,“他們怎麼還不回來?”
教授沉默着,滿臉的焦慮。
黃辰辰突然呻吟一聲,醒了過來。張竹生連忙扶住她,餵了她兩口水,黃辰辰笑着對張竹生說:“張大哥,我剛纔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見老師、楊姐姐、還有你,咱們大家在草地上玩,好多花,好香啊……”黃辰辰又閉上了眼睛,嘴角還掛着微笑,像是在回味剛纔的夢境。
張竹生鼻子一酸,說:“你生病了,身子還虛弱,別說太多話。”
黃辰辰又睜開眼睛,問張竹生:“張大哥,我是不是快死了。你說我要是見到老師,他會不會罵我太膽小啊。”
“你一點也不膽小,”張竹生把黃辰辰靠在自己腿上,“他要是敢這麼說你,我揍他。”張竹生輕撫黃辰辰的秀髮,“你生病了,有點發燒,休息幾天就會好,你楊姐姐去取水了,一會就回來。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休息。”
“嗯。”黃辰辰輕輕點點頭,卻睜大眼睛,無神地望着牆角。
“誰!你是誰!”韓進聲嘶力竭,揮動着手槍,“出來!”
楊攀月捏緊鐵矛,另一隻手卻也摸着腰間的手槍。
一聲細微的響動,巨大的納粹旗幟旁邊開了一個小門,走出一個清秀的身影。
楊攀月和韓進眯着眼睛,在強光照耀下,只能看到對方的輪廓。
“楊攀月,韓進!你們找到這裡了!”那人似乎十分開心,朝他們走來。越走越近,等到韓進看清來人時,不由得大吃一驚:“石珀!”
那人望着緊張的韓進,皺了一下眉,“我說,別拿槍指着我,當心走火。”
真的是石珀!
楊攀月和韓進驚訝無比,慢慢朝石珀走去,“你……你沒死?”
“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石珀露齒一笑,走到了兩人面前。韓進細細打量,“是石珀,真是石珀……”
猛然間楊攀月一拳打在石珀胸口,石珀悶哼一聲,雙手捂住胸口,站直身子,驚訝地看着楊攀月。卻不妨楊攀月上前一把抱住石珀,滿臉是淚,聳動肩膀,無聲地抽泣起來。
石珀手足無措,呆立半晌,只有輕輕拍着楊攀月說:“不哭了,這不都是好好的嗎?”
楊攀月卻緊緊抱着石珀,更大聲的抽噎着,泣不成聲,委屈地像個孩子。
韓進嘿嘿澀笑兩聲:“大家都以爲你死了……誰知道你還活着呢。”
好不容易楊攀月才安靜下來,鬆開石珀,不好意思地在一邊擦眼淚。
韓進問石珀:“這幾天你音信全無,發生什麼事了?”
石珀說:“跟我來。”當下領着二人走進小門,裡面是個很小的辦公室,屋裡也有一個*作臺和一臺監視器,上面顯示的是俯瞰的大廳。屋裡還擺放着一些簡單的傢什,地上有一些凌亂的罐頭盒子,看來是有人在這裡生活過一段時間的樣子。再推開裡間,一個人靠牆角坐着,低垂着頭,卻是從剛過來的*作室屏幕上看到的那個人。
“這也是倖存者,”石珀說,“被那人抓了起來。現在很虛弱,我們得想辦法把他救出去。”
“這些天我一直在找通道。那邊倒是有個升降機,可惜被破壞掉了。本來想從來路回去,可是石膏場那邊的路斷掉了,我被困在這裡幾天了。”
“所以我打開了警報,希望你們能照過來幫忙。今天我找到了一條通往外面的排氣通道,正想帶他出去。”
石珀說:“你們來了正好,一起把他弄出去。”
楊攀月和韓進又按照石珀說的方向去查看了一下,果然,通往石膏場的通道,有一座索橋已經被破壞掉了,底下黑黢黢似乎是萬丈深淵一般。又找到了那座卡死的升降機,“這就是連接禮堂地下通道那裡的,”楊攀月敲敲升降機的門,“那豬臉怪當時就是坐這個東西跑掉的。”
石珀將受傷的人背在背上,三人按照楊攀月來的路線朝排氣通道走去。
走進*作室,韓進看了一下這些*作臺,不解地說:“都不知道這底下弄這麼多開關是做什麼用的?”
“回去再說吧,”石珀向上擡擡背上的倖存者,“前面好像通到墓道底下,可是墓道口打不開。”
“是被封上了,”韓進呵呵一笑,“當時那傢伙跑到這裡,大家追不上,就把墓道封上了。”
幾個人將受傷的倖存者慢慢送進排氣通道,然後一點點朝前挪動,終於在半個小時後從雜物間鑽了出來。
“他們出來了。”塔夫指着屏幕,只見楊攀月、韓進扶着一個人,那人身上還揹着一個人。
“那是誰?”教授眼睛都快貼在屏幕上了。
“石珀?”張竹生長大了嘴巴。
“石珀?”教授眼睛瞪得大大的。
張竹生回頭看了黃辰辰一眼,黃辰辰蒼白的小臉安詳又愁苦,她又在昏睡中。
“出去看看!”張竹生和塔夫相互攙扶着跑了出去。
“等我一下。”教授扶着鐵矛站了起來。
等黃辰辰睜開眼睛,看見石珀微笑着望着自己,神情有些焦急又有些憐惜。“我又做夢了,老師。”黃辰辰伸手撫摸石珀的臉,“你都說過不會丟下我的,可是你還是丟下我一個人。”
“老師不會丟下你,”石珀微
笑着,“你好好休息。”
“嗯。”黃辰辰滿足地閉上眼睛,又昏昏睡去。
“都兩天了,”楊攀月紅了眼圈,“你真害死人了。”
“你們說是她殺了那個人?”石珀看着瘦弱的黃辰辰,問大家。
大家點點頭,石珀嘆口氣,“教授,”石珀轉身問教授,“他的情況怎麼樣?”他指着昏迷中的倖存者。
“脫水,營養不良,別的倒沒什麼,”教授示意不用擔心,“好好休息就行了。”
“大致的情況就是這樣,”石珀把這幾天的情況對大家講述了一遍,“當時我隨着升降機下到地底,就四處搜索,然後發現了白衣人,我就追着他,途中給你們留下了記號。”
“當追蹤到石膏場那裡,他從盤梯跑了下去,我也追了下去,結果他扭動開關,把橋弄斷了。然後他就從墓道那邊跑了,我追到那邊的*作室附近,發現了這個人,”他指指倖存者,“當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不得不救。我找到那個大廳,”
“那裡應該是白衣人居住的地方,有些食品罐頭和水。照顧了他一天,覺得他情況穩定後,準備從墓道那裡出去找你們,卻在路上發現了白衣人的蹤跡,他有槍,”石珀苦笑一下,“我追着他,相互遭遇了兩次,都沒沾光。後來又失去了他的蹤跡,等摸回來後發現墓道被封死了。”
“於是我又摸索着找出去的通道,直到發現那間屋子的天花板是空的。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吐了一口氣,石珀深深看着大家:“先休息一陣子吧,等大家都恢復一下。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至少我們大家還在一起,多大的難處,咱們一起挺過吧。”
教授點點頭:“你不在的這幾天,我幾乎撐不住了,”教授說,“做什麼都覺得沒把握,幹什麼都覺得做錯了,你回來就好了。”
“教授,這裡的圖紙還在嗎?”石珀笑着對教授說。
“在這裡。”教授從身邊抽出幾張圖紙。
石珀把圖紙鋪在桌上,認真看了一會兒,“果然如此,”他笑了,“我知道這是哪裡了。”
“不是澳洲嗎?”塔夫奇怪地問。
“不是指那個,我說我們所在的這個島……”石珀盤腿坐下來,“我們自從來到這個島上,就開始迷失方向,現在我知道這是爲什麼了。”
“這個圖紙不是別的圖紙,是一張潛艇的圖紙。現在你們看,這裡,這是兩排營房,*場,這是冒煙的排氣孔,”他又拿過另一張圖紙,“就是我們所在的*作室,這裡是臨近的*作室,這裡是通道部分,這是禮堂、墓地下的機房……”
“你說這是個潛艇?”張竹生大吃一驚,“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個潛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