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顫抖着，“這樣……這樣……是不是你的思想就佔據了我的身體？我的記憶是不是被全部抹去……”她突然蹲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傻孩子，”領袖微笑着，“我的思想不會佔據你的身體，你的記憶也不會被抹去，你只是會知道很多東西，增加了一些能力而已，”她靠在椅背上，將頭箍帶上，“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啊……”
夏薇顫巍巍坐在椅子上，慢慢將頭箍扣在頭上。“從今以後，夏薇死了。”領袖扭臉看着夏薇，“你是一個沒有名字的女人，別人對你的稱呼只有兩個字：領袖。”
“我還能見到石珀嗎？”夏薇流着淚，渾身顫抖。領袖點點頭，“會的，我們還需要他們的能力拯救這裡，而這一切，以後要靠你完成了。”
領袖按動扶手上一個按鈕：“你是一個好女人，但今後，你還會是一個好領袖，你會幫助這裡擺脫噩運，我相信你會做到這一點。”
機器加速的轟鳴聲嗚地響起，在劇烈尖銳的嘯叫聲中夏薇驚呼着，閉着眼睛，抖動着，一時間覺得天搖地動，這個世界要崩塌了一般。
等夏薇再次醒來，卻是在一張很大的牀上。
“領袖，你終於醒了。”一張臉孔出現在她面前，她認得這人，正是當天參加會議的幾位元老之一，“雅各布，”夏薇輕輕說出他的名字，她用德語問着，“我睡了多長時間了？”
雅各布心中一喜：“快30個小時。”“領袖怎麼樣了？”夏薇又問。雅各布沉默半晌，頹然說道：“現在她還在昏迷，沒有任何意識，跟植物人差不多。”
夏薇心中一陣酸楚，“你出去吧，通知斯泰爾因、魏茨曼、中島惟一、霍夫曼，兩個小時後在會議室開會。”她慢慢閉上眼睛，“現在我要靜一會兒，我有很多事情需要理清。”
雅各布靜靜退了出去，一行眼淚從夏薇的眼角滑落。
“從現在起，夏薇已經死了……”她默唸着，“我要擔負起這責任，將這裡拯救，還給他們自由。”
她輕輕抽泣着，臉上的表情卻越加堅定起來。
兩個小時後，夏薇已經穿上了白色防化服，帶着防毒面具走進會議室，衆人神色不安，早已等候多時。
“諸位，”夏薇慢慢在桌子盡頭的椅子坐下，這原本是領袖的位置，“從今天起，諸位不再擔任原先的職務，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保密起見，我會將你們安排在一個合適的地方從事參謀事務。”
衆人大驚失色，夏薇卻絲毫不顧衆人的反應：“我會重新培植一批不知情的年輕人來替代你們的工作，我這麼做，不是爲了滿足自己的私慾。一切以大局爲重，我相信諸位不會有什麼意見。”夏薇帶着面具，毫無表情地望着衆人，“魏茨曼，你手下那個塞繆爾不錯，你提拔一下，接替你的工作吧。我會給他換個名字，就叫陳漢平。”
魏茨曼還沒反應，斯太爾因
已經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放屁！”他指着夏薇，咬牙切齒地罵着，“領袖還活着，你就開始清理我們！你還真以爲自己是領袖了！狗屎！”他惱怒之極，“別忘記領袖的位置是我們給你的，我們能製造一個領袖，也能廢掉一個領袖！”
夏薇木然看着斯太爾因，語氣依然未變：“大敵當前，你還在爲個人得失斤斤計較，看來領袖說得對，這組織是面臨着崩潰的危險……你自裁吧。”
“你敢！”斯太爾因怒極反笑，“除了我們幾個，沒人見過你！殺掉你易如反掌，外面的士兵只聽從我們的。如果你識相，乖乖做你的精神領袖，如果不識相，我現在就廢了你！”
夏薇嘆口氣，透過面具看着斯太爾因，斯太爾因突然覺得一陣心寒，心神蕩動，“你……你學會了……”話音未落，突然雙目迅速充着血，捂着腦袋一聲慘笑，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身子軟軟跌倒在地。
衆人都呆若木雞，各種神情躍然而出，驚嚇、害怕、憂慮、欣慰……夏薇靜靜看着衆人，“雅各布，你手下那個叫安吉娜的女孩不錯，你一直負責防衛和聯絡任務，以後交給她吧。”她看着雅各布。
雅各布點點頭：“我服從命令。”
夏薇又說：“威廉姆已經去接石珀、韓進和柳信存，這事叫安吉娜多*心。我預計他們很快就會到達，務必安置好他們。他們現在都沒有能力，防衛上要用心，另外我們以前準備的腦波訓練計劃，等他們到了以後按計劃進行。”她尋思了一陣，“撒旦計劃轉入地下，列入最高級別的機密，研發繼續，這是我們最後的手段，”她輕輕握了一下拳頭，“我並沒有更好的預言給你們，做好玉石俱焚的打算吧。”
雅各布一一記下他最後能轉達的一些命令，心中忍不住一陣失落。
“領袖……”中島惟一聲音顫抖，“我認爲，還是要安撫一下底下的人，防止有人心懷不滿，藉機譁變。”夏薇點點頭，“你一直負責情報工作，做的一直很不錯。讓安德里接替你的工作吧，你跟他做個交接。關於安撫人心的事，我不急，”夏薇的聲音從面具後冷冷傳來，“誰會叛變，誰會投敵，我這裡一清二楚！”
衆人心中一凜，魏茨曼苦笑一聲：“一切都按領袖的意思辦吧，只要你能將大家帶出這裡……”他慢慢擡起頭，“怎麼處置我們都行。”
夏薇舒緩了一些語氣：“組織正處在崩潰的邊緣，這消息不能擴散，我知道大家都不想看到組織覆滅的那天到來。我必須迅速處理這件事情，這也是前任領袖的想法。”她望着衆人，緩緩地說，“你們先將拯救者到來的消息散佈給下面的人，還要將拯救者到來的消息傳播出去，讓更多的人看到希望……”她站起身來，“我希望這件事情能順利過去，不留麻煩。你們知道我具備領袖所有的能力，沒有什麼事情能瞞住我；你們也知道我在底下人心中的威望。我不希望有人依舊心存幻想，做出對
組織不利的事情！”她一甩袖子，“散會！”
夏薇自行走出了會議室，留下一干元老面面相覷。
“其實……”霍夫曼苦笑一聲，“參謀事務也不錯。”
“我覺得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魏茨曼站了起來，“這個領袖，更像個領袖，我相信她能做到。”
“我們殺不了她，”中島惟一搖搖頭，“她說得很對，她的威望足夠使她掌控這一切了。即便我們殺了她，我們真的能領導這一切？”他嘆口氣，“恐怕還是一個覆亡的命運。倒是她今天的手段，讓我看到點希望，沒有人比她更適合。”
“儘管心中不滿，”雅各布靜靜地說，“但我決定服從命令，我接受她作爲我們的領袖。”雅各布看看衆人。
石珀靠在椅背上，靜靜聽着夏薇的訴說，“你不是跟我一起到這裡的那個夏薇，”石珀抓着夏薇的手，“那個夏薇在哪裡？”
夏薇搖搖頭，“沒有消息……”她擡起頭，“我感覺不到她的存在，她就像一陣風一樣消失了……”
石珀苦笑一聲，垂下頭，“我還沒從這種人格的分裂中適應過來，前一個我和現在的我無法統一，現在的你跟那個夏薇，我也還沒辦法聯繫在一起。但不管怎樣，”他擡起頭，“你就是夏薇，我的妻子。”
夏薇輕輕偎在石珀身上，“當你出事之後，我幾乎崩潰了……你別怪我，又把你召來，我真的好想你……”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我很孤單……”
石珀輕撫着妻子的頭髮，微微嘆了口氣：“我跟安吉娜的事情，我也大致猜出來了。”
“我不能跟你相認，”夏薇淚眼汪汪，“楊攀月和張竹生都認爲我摔下山崖死了，我是個沒有名字的女人，”她擡起頭，“當你和安吉娜相愛的時候，我心如刀割，可我又能怎麼做！”她一下一下捶打着石珀，“我還能……怎麼做……沒有一個人可以商量，沒有一個人能聽我訴苦……”
“都過去了，”石珀輕輕摟着夏薇，“那個石珀乾的事情，我不認賬。”
“可是……”夏薇擠在石珀懷裡，“還有個黃辰辰……”
石珀一陣心疼，慘笑一聲：“我會跟她說明，我一直把她當妹妹看待的。”“石珀，”夏薇從他懷裡擡起頭來，“你在我面前從來不會撒謊，因爲我們……太瞭解了。”她悽然離開石珀的懷抱，“你們還維持着吧，我還不能公開我的身份。如你說的，以後的事情……”她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以後解決。”
“你覺得我還能像以前那樣待她嗎？”石珀閉上眼睛，“我們都不要騙自己了……我做不到。”
“求求你，石珀，”夏薇抓着石珀的手，“我不想她受傷，她剛剛從傷痛中恢復過來，又經歷那麼多事情……這裡需要她，”她捧住石珀的臉，“不要節外生枝了，她跟你出生入死那麼多事情，你們根本分不開的！你會毀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