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哀號的陸光直人,楊攀月深吸一口氣,“該結束了!”一伸手,手中多了一把黑漆漆的佈滿釘泡的銅錘,朝着陸光直人天靈蓋狠狠砸去。砰地一聲,陸光直人那醜陋的面孔淌着鮮血和腦漿,他的脖子已經不見了,就那麼僵直在地面,直挺挺地跪着,沒了聲息。
“這是你想要的!”楊攀月冷冷一笑,順手一指,這空間不遠處霍然一片亮光撲來,一個出口出現在陸光直人面前,那出口處白光熾亮,晃得人睜不開眼。
“血止住了!”黃辰辰驚呼道。韓進滿頭大汗,身子一軟,癱坐在地上:“累死我了……”
“好了好了,呼吸正常了!”黃辰辰喜悅的神情溢於言表,教授激動萬分,翻翻楊攀月的眼瞼,“咱們都出去!”他大聲喊道,“讓黃辰辰檢查一下她的傷!”
“醫生來了!”伍德和皮特衝了進來,安吉娜和羅阿姨匆匆推着醫械車跑了進來。“都出去吧!”安吉娜見滿屋子都是人,眉頭一皺,“黃辰辰留下!”
當教授攙着韓進走出房間,石珀迎了上來,靜靜看着韓進。韓進慘笑一聲,臉色蠟白:“別說了……咱們兄弟,都知道。”石珀點點頭,眼圈通紅,焦急地望着鐵門。
“全靠你了!”教授扶着韓進坐在臺階上,“發生了什麼事?”
“不清楚,”韓進搖搖頭,“但她幾乎崩潰了,好容易才控制住,後面的,需要她自己挺住了!”
“她在做個了結,”石珀靠着牆壁,慢慢坐下,“真傻……”他盈着淚光,“這樣爲難自己。”
“她一點也不傻!”韓進嘿嘿一笑,“現在我輕鬆多了,她不會有事了。”他一字一句認真地說着:“她的能力一下子強大了很多,很多!”
楊攀月冷冷看着跪在地上的陸光直人,身子一斂,火雨驟停,她身上的鎧甲也一點點消失着。“終於結束了。”她苦笑一聲,慢慢恢復原狀,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跡,傷口已經止血,那胸口的窟窿卻依舊洞開着。她苦笑一聲,一拳打進陸光直人的胸口,掏出一顆血淋淋的心臟,慢慢放進自己的胸口,深吸一口氣,傷口慢慢癒合着。
突然唰地一聲,一陣陰風朝着楊攀月的頸部刮來,楊攀月眉頭一皺,伸手一抓,用力一扯,陸光直人連人帶刀被從空氣中拽了出來!
“還來這一套!”楊攀月怒氣沖天,猛地擰動握在手中的刀刃,將那軟刀擰成麻花,猛一鬆手,軟刀旋轉着彈了過去,陸光直人手一鬆,那刀當地一聲飛了開去!
陸光直人冷哼一聲,轉身朝着身後的出口撲去。楊攀月冷冷看着陸光直人,目光中滿是憐憫和憎恨。
那光芒四射的出口猛地朝後退去,陸光直人飛奔着,那出口也朝後迅速退着,陸光直人離那出口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
楊攀月瞑目感應了一下這空間,“這個是真的了……”她睜開秀目,慢慢舉起手,朝着遠處緊追着出口狂奔的陸光直人指去,“當”地一聲炸雷響起,密佈的黑紅雲層中一道慘白的閃電刺啦啦劈了下來!
轟得一聲,陸光
直人身子一亮,隨即又陷入白熾後短暫的黑暗,等一切都清晰起來,陸光直人如同一截焦炭般站在那裡,那白光朦朦炫目無比的出口就在他不遠處閃爍着光芒。
一陣旋風颳來,陸光直人突然身子一癱,化作一堆灰燼,被大風吹得乾乾淨淨。
頃刻間雲開霧散,一輪明月掛在天際,地上長出了油油碧草,清風微撫,卻像是一下子來到了春天的夜晚。
“張竹生,出來吧。”楊攀月輕輕一笑,張竹生慢慢走到她的身邊,靜靜看着她。“是這樣的嗎?”楊攀月問,張竹生點點頭:“你能做到的,你做的很好。”
“你……也是我創造出來的嗎?”楊攀月伸手想拉張竹生,張竹生輕輕閃開,“有分別嗎?”他看着那輪明月,“在這裡沒什麼真假,真的未必成真,假的也可能會要了命。”他轉臉看着楊攀月,“他們很擔心你,回去吧。”
“可是……”楊攀月扭頭看着那白光四射的出口。“先回去吧,你的終歸是你的。”張竹生慢慢轉過身,“以後我會很少來了,你多些小心,告訴石珀他們,我很好,我沒有背叛你們。”他身影有些孤獨淒涼,“我等着你們。”言罷,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空氣中。
楊攀月悵然若失,呆立許久,又看了一眼那出口,慢慢閉上眼睛:“回去吧。”
鐵門一下子被打開了,黃辰辰衝了出來:“楊姐姐醒了!”
衆人立刻朝着屋裡涌去,圍在牀前。楊攀月神色疲憊,看着衆人,“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好好休息!”韓進激動地抓耳撓腮,“先別說話了,你好好睡一覺!”
“都睡了這麼久了……”楊攀月苦笑一聲,擡眼看着石珀,石珀關切的眼神令她心中一暖:“我看見張竹生了,他說……他沒有背叛我們,他等着我們。”
石珀默默點點頭。“以後,不要再這樣了。”他忽地露出笑容,展示着一口白森森的牙齒,那神情卻比哭還難看,“你真的嚇到我了……”
楊攀月噗地一笑,點點頭:“嗯。”
“她沒事,”安吉娜伸了個懶腰,“就是有些脫力,休息一下就好了。”“流了那麼多血,真的沒事嗎?”石珀追問到。
安吉娜笑着搖搖頭,“她一點傷口都沒有,這事兒你最好還是去問楊攀月。”頓了一頓,安吉娜又說:“你們這些人真能惹事,以後不知道還會有什麼麻煩……”
“反正夠你受的,”石珀嘿嘿一笑,心情大好,“我去看看楊攀月!”安吉娜長長的睫毛眨了眨,“去吧。”
當石珀的身影走出房間,安吉娜呆了半天,突然幽幽嘆口氣:“夏薇、黃辰辰、楊攀月,可惡……我都搞不清你到底更在乎哪個……”
“很糾結嗎?”王立彬慢慢坐在安吉娜對面,順手將大檐帽放在桌子上。安吉娜看着王立彬,沒說話。
“敵人自從上次咱們的行動失敗後,已經開始探取有關超能力的情報,現在他們那邊也有了超能力者,”王立彬掏出一疊紙,遞給安吉娜,用手搓着臉,“麻煩了,難度越來越大了。
”
安吉娜輕輕翻弄了幾頁,忽地一笑,用手指彈了一下手上的資料:“這麼說,他們把咱們的訓練方法全偷走了?”
“恐怕是這樣。”王立彬掏出一根菸,“而且他們已經訂立計劃,很快就要對我們發起攻擊了,要把咱們一網打盡。”
“有領袖在,他們做不到的,”安吉娜搖搖頭,將資料扔在一邊,“這材料太模糊,一切都不詳,只是知道敵人有超能力者,有多少?能力如何?”她靠在椅子上,“我不相信他們會有很多人擁有這種能力,也不相信他們會強大到哪裡。”
“記住一個事實吧,”王立彬正色對安吉娜說,“50年後,我們這個組織是不存在的,是被消滅了的。正視對手,我們要做到的是改變歷史!”
“50年後組織不存在,你就認爲我們被消滅了?”安吉娜笑了,“你爲什麼不認爲是我們逃了出去,留下這些日本人在這裡?”
“因爲日本人有逃出去的辦法!”王立彬敲打着桌子,“就因爲這個,領袖認爲組織是被消滅了,而不是全部逃了出去。”
安吉娜默然半晌,又伸手拿起那份資料,“張竹生也有了能力,”她一陣心悸,“最好別讓石珀他們遇上張竹生。”
“會避免的,”王立彬苦笑着,“日本人很重視張竹生,根據石珀他們的能力推斷,這將是個大麻煩。”
“陸光直人死了,”韓進長出一口氣,擡頭看見衆人都看着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不是怕他,我是覺得他的存在對咱們是個威脅……”
“韓進,謝謝你。”楊攀月微笑着,“沒有你,我可能真的死了。”
“那張大哥在你夢裡,”黃辰辰託着下巴,“那是真的嗎?”“沒所謂真假,”楊攀月搖搖頭,“我只是相信他說的話,我相信。”
“那門通向別處,”教授點點頭,“也許會有危險,你自己小心。”“我會小心,”楊攀月粲然一笑,“我從未這麼充滿信心。”
石珀擡起頭,懇切地對楊攀月說:“你要是走進去……我們不知道那邊是什麼,那邊不是你控制的世界,你一定要小心,一見不對勁,馬上回來!”
楊攀月看着石珀,點點頭,“我會小心,你們放心吧。”
正常訓練繼續進行,石珀戴上頭箍,慢慢閉上眼睛。韓進輕笑一聲:“戴這個上癮,一天不戴都覺得渾身沒勁。”
“也許,這個東西對你們已經沒用了。”安吉娜笑着說,“你們的能力應該在戰鬥中激發,而不是靠這個東西。”
“別介,”韓進不滿地搖搖頭,“不戴這個我睡不好覺。”
安吉娜苦笑着搖搖頭:“領袖最近想見你們,最近你們準備一下吧。”“準備什麼呢?”石珀閉着眼睛慢慢說着,“我們就這樣,他也不是第一次見我們。”
安吉娜看了石珀一眼:“就這幾天吧,你們要理解,他不可能定下具體時間。”“明白,”黃辰辰點點頭,“安全措施。”
“就這樣,你們先在這裡吧,”安吉娜轉身離開訓練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