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立彬跟安吉娜和卡斯帕走在最後,王立彬看着歡呼雀躍的衆人:“這是一個很好的團隊。”
“比上次的要好,”安吉娜微笑着,“沒有上次的單純,但成熟是一種實力。我覺得他們會成功的!”
“會的,”卡斯帕噠噠拄着雙柺,“他們有一種內在的力量,以前從沒有過的力量!”卡斯帕嘴角輕揚,“他們每個個體的能量都有限,但他們組合在一起,”他看着王立彬,“這力量是無限大的!”“我們以前的錯誤是太依賴他們個人的能力了,”王立彬長出一口氣,“他們是一個整體,不可分割的整體,這次希望不要再出錯!”
安吉娜點點頭:“不能再有一點錯了,他們已經知道了撒旦計劃,領袖說這樣也好,不會再犯上次的錯誤。希望這最後的計劃用不上吧,”她望着衆人的背影,“全部的希望都在他們身上。”
一時歡歌,衆人興致勃勃,又拉上了託尼,衆人又唱又跳,歡欣異常。黃辰辰在表演拉丁舞,衆人拍手高呼着,圍作一團。
楊攀月坐在輪椅上,端着一杯酒,望着衆人。石珀輕輕和她碰杯,清脆的響聲響起,兩人相視一笑,慢慢啜飲着。
“我還是沒有任何能力,”楊攀月甩了一下頭髮,擡眼看着石珀。石珀慢慢蹲下,看着狂歡的衆人,“會有的,”他慢慢飲着酒,“有些東西該來的時候,誰都擋不住。”他扭頭盯着楊攀月的眼睛,“用心體會,也許它就在你身邊。”
“教授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麼,他一直以爲那是他的天賦,”石珀搖晃着杯中的殘酒,“辰辰與動物之間的親和力,韓進的頭疼和噩夢,還有我,”他輕輕笑着,“我的喜怒無常,情緒的大起大落。小月,不是沒有線索的。”
“那我的是什麼?”楊攀月笑了,“嫉妒?猜疑?還是我的小心眼?”“我覺得你最突出的是你的決斷和堅強,”石珀點點頭,“嘗試着體會,也許會有收穫。”
“那就慢慢來吧……”楊攀月一口將剩下的酒喝完。
快樂總是收場太早,當衆人再次沉入夢鄉,楊攀月睜着眼睛躺在牀上,黃辰辰早已睡熟,臉上還掛着一絲微笑。
輕嘆一聲,楊攀月覺得腦袋暈暈沉沉,可能是酒喝得多了些,可是卻無法睡去,睡眠好像離她很遠的樣子。
“又胡思亂想了……”楊攀月苦笑着,覺得心裡滿騰騰的,彷彿很多事情壓在她的心頭,可細想起來,又彷彿沒有清晰的緣頭。
“也許還是擔心自己的腿吧,”楊攀月安慰着自己,“或者還是因爲石珀……”她搖搖頭,閉上眼睛,眼前卻像是播放電影般一幕幕呈現着和石珀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心中不由得一陣哀傷。
待到她終於沉沉睡去,卻再次夢見石珀在與敵人搏鬥。
羣蟻般的敵人簇擁着,在坦克隆隆的掩護下,朝着山頂瘋狂攻去。石珀*着胸膛,怒吼着跳入敵羣,咆哮着,將敵人一個個撕得粉碎!
楊攀月戰慄着,驚恐地看着石珀瘋狂的樣子,內心的驚懼接近了極限。
突然一輛坦
克轟地一聲衝到了石珀面前,石珀一聲怒喝,伸手奮力抓住坦克,將那坦克掀了個底朝天。此刻的石珀已經被鮮血染成了個血人,他猛然一個大跳,穩穩落在楊攀月面前,微笑着,對楊攀月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楊攀月驚叫一聲,拔腿就跑!
“小月!”石珀驚愕地大聲喊着,楊攀月滿心驚恐,頭也不回地朝着草原跑去。石珀回頭看看蜂擁來的敵人,皺皺眉頭,也邁開大步,朝着楊攀月追去。
“不要跟着我……”楊攀月哭奔着,拼命跑着,試圖甩開緊緊尾隨的石珀。石珀卻一路呼喚着她的名字,一路緊追不捨。
終於來到了海邊,楊攀月面對着茫茫大海,已經無路可逃,她回頭看着步步*近的石珀,淚流滿面:“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小月!”石珀在離她不遠處停了下來,望着楊攀月,“你怎麼了?”
“我害怕……”楊攀月哭泣着,慢慢抱着雙膝蹲在海邊,“我害怕你……你不要再過來了……”她顫抖着抽泣,像一片寒風中孤單的葉子,無依無靠。
石珀呆立在原地,默然半刻,突然轉過身去,慢慢走開。
“石珀……”楊攀月擡起頭,對着石珀伸出手,“不要離開我……”她已經泣不成聲。石珀背對着她,身影高大魁梧,慢慢嘆口氣:“你還在糾結不休嗎?你在怕什麼呢?”
楊攀月嚶嚶地哭着,石珀繼續背對着她,“你怕的是你自己,你怕沒有勇氣面對,也怕沒有勇氣承擔……放手吧!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事情,按你的性格,你會果斷放手!”
石珀轉過身來,雙目炯炯,“我無法給你任何承諾,我甚至不知道有沒有未來!小月,你一向很果斷,何必如此難爲自己!”
楊攀月哭泣着,大聲喊道:“我不心甘!嗚嗚嗚……”
石珀又露出懶懶的笑容,“安吉娜也不心甘,可我又如何心甘!”他眼圈一紅,“誰又能還給我一個夏薇!”他輕輕笑着,走前幾步,朝着楊攀月伸出手去,“我不願辜負任何人,我也不願傷害任何人,如果我給了你傷害,”他緊緊抓住楊攀月的手,脈脈看着她的雙眼,“如果我給了你傷害,你要果斷放手!”
楊攀月哭着點點頭,慢慢站起來,卻突然看見石珀身後的沙灘呼啦一聲塌陷下去,一個漆黑的人影帶着沙土從陷坑中竄出,手舉一把日本軍刀,朝着石珀的脖子狠狠砍去。
“小心!”楊攀月驚叫一聲,一把推開石珀,那軍刀帶着風聲一下落空,刀尖卻在楊攀月的手臂上淺淺劃過。
石珀一聲怒吼,猛然跳將起來,雙膝屈攏,從空中飛落,膝蓋狠狠砸在偷襲者的雙肩上,咔嚓一聲響,那人軍刀落地,一下子跪在地上。石珀用膝蓋夾着偷襲者的腦袋,整個騎在了他的脖子上,雙肘又狠狠朝着偷襲者的天靈蓋砸去,一陣頭骨碎裂聲,那人口鼻噴血,一頭栽倒在沙灘上。石珀在他將倒之際一躍而起,落在楊攀月面前。
“小月,”他一把抓住楊攀月的胳膊,那裡一道血痕醒目無比,好在僅僅是擦破了皮,沒有流血。石珀鬆了一口氣,
慢慢放下她的手臂:“我不會舍你而去,但你要明白自己的心,”他幫楊攀月理了一下垂在前額的頭髮,“有些事情,對你公平了,對辰辰就不公平。”他慢慢轉過身,大步朝着草原走去,“記着我的話,該放手就放手!”他的話音遠遠傳來。
“石珀——!”楊攀月攏起雙手放在嘴邊大聲喊着他的名字,石珀卻只是頭也不回地舉起一隻手臂,慢慢合攏手掌,捏成一隻拳頭,輕輕晃了晃。
楊攀月慢慢睜開眼睛,淚珠還掛在腮邊,石珀的話語還在耳邊迴響着。“石珀……”楊攀月嘆息一聲,“連夢裡你也不放過我。”
轉臉望向黃辰辰,黃辰辰卻側着身子,甜甜笑着。楊攀月一陣心酸,“放手。”她望着漆黑的屋頂,“就此放手,我,徹底死心了。”
黃辰辰推着楊攀月去洗漱,兩人輕聲談笑着。“楊姐姐,我昨晚夢見你的腿好了,”黃辰辰睜着大眼睛對楊攀月說,“你和我在海邊喂海鷗呢,海水很藍,”她閉上眼睛,雙手抱拳,“空氣澄澈得沒有一絲瑕疵,真美的地方呢。”
“傻丫頭,”楊攀月笑着,“是在這裡憋壞了吧?”
“是啊,很久沒有看見太陽了,真懷念在螃蟹海灘的日子,那裡的景色真美。”
黃辰辰一邊說着,一邊輕輕給楊攀月洗手,“姐姐,你手臂怎麼劃傷了?”黃辰辰驚訝地問楊攀月,楊攀月低頭望去,一道淺淺的血痕赫然顯現在手臂上。
楊攀月一陣心驚肉跳,“沒事,”她勉強笑着,“可能掛在鐵絲上了。”
“不對呀,”黃辰辰搖搖頭,繼續幫楊攀月清洗着,“你坐着輪椅,又不能到處跑,怎麼會掛在鐵絲上呢?”
“只是破了點皮,”楊攀月微笑着,“沒事的。”
清洗完畢,楊攀月迅速吃完早飯,划着輪椅來到教授身邊:“教授,我有一件麻煩事兒想問你。”教授點點頭,扒拉了幾口飯,起身推着楊攀月來到人少的地方:“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你看,”楊攀月將手臂上的劃痕給教授看,“昨晚上我做夢,跟敵人戰鬥,他用刀劃傷了我,結果醒來手臂上就留下這個劃痕。”她盯着教授,“有合理的解釋嗎?”
教授認真看着那個劃痕:“是新留下的,像是刀尖劃破的……你做夢之前確認沒有這個劃痕嗎?”
“確認!”楊攀月點點頭,“做夢之後纔有的!”
“這讓我想起有關‘聖痕’的故事,”教授慢慢坐在楊攀月身邊,“有些狂熱的基督徒身上會突然出現類似於耶穌受難時身上的傷口,並且流血不止。有的像釘子釘過的痕跡,有的像十字架的壓痕,也有些會雙目流出血淚。”
“這個我聽說過,”楊攀月看看自己手臂上的劃痕,“你說這是‘聖痕’?可我不信教。”
“‘聖痕’不僅僅出現在基督徒身上,科學家的解釋是人類精神緊張,自我暗示、心理障礙和感情上存在接近耶穌受難的因素時肉體的表現,”教授看着楊攀月,“畢竟你知道耶穌的故事……你最近是不是心裡有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