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攀月躲在山石後,戰慄着,看着暴怒中的石珀,卻始終不敢上前。石珀一個大跳落在楊攀月身前,輕輕微笑着:“小月……”
他身上滿是鮮血,十多處槍傷正在冒出血來,在楊攀月看來卻是如此猙獰可怖。楊攀月驚呼一聲,轉身就逃。
“小月!”身後響起石珀聲嘶力竭地呼叫,楊攀月卻頭也不敢回,只是朝着山下狂奔着,一路痛哭着。
楊攀月猛然驚醒,外面卻已經人聲鼎沸,黃辰辰不在對面牀上。楊攀月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抱着膝蓋,愣愣地,不知在想什麼。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黃辰辰擦着臉走了進來,“楊姐姐,該起牀了。”楊攀月燦然一笑,“好的!”
早餐完畢後,衆人又來腦波增強訓練室,待衆人帶上頭箍後,楊攀月對安吉娜說了黃辰辰跟蜘蛛說話的事情。
“跟動物對話?”安吉娜看着黃辰辰,黃辰辰搖搖頭:“不是對話,是能感覺到它知道的一些事情……我對它說的話,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明白。”
安吉娜舒了一口氣,“昨天晚上纔出現的嗎?”“是的。”
“那不是跟動物有溝通了,”安吉娜對楊攀月說,“是一種感應場,動物經歷過的一些事情被投射到黃辰辰的腦波中產生的。這種現象出現在人身上的話,被稱爲心靈感應。”
“我還以爲能跟它有交流呢……”黃辰辰有些失望。
“教官,”楊攀月看着安吉娜,“那毒蜘蛛爲什麼會出現在潛艇裡?”
“可能是從外面爬進來的,也許是鑽在誰的衣服或揹包裡帶進來的,”安吉娜點點頭,“我們會派人清理一下,不會有危險。”
楊攀月和黃辰辰返回座位,帶上了頭箍。“也許,”楊攀月指指頭上的頭箍,“這東西真的有用。”
“你們身體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我,”安吉娜坐在一邊,監督着衆人,“我會根據你們的狀況安排下一步的訓練計劃。”
“石珀,”她又對石珀說,“你的傷如果有好轉的話,下午繼續體能訓練。”
石珀哼了一聲,卻看都不看安吉娜一眼。
這樣的日子,整個上午都在昏昏沉沉中度過,下午卻又變成了普通的體能訓練,俯臥撐、長跑和自由格鬥,三項活動輪流進行着。
就這樣集訓了十幾天,衆人沒有跟教官發生過沖突,晚上的聲音也沒有再出現,一切似乎都平靜了下來。
這天上午,等大家吃過午飯,安吉娜走了過來,“下午聽到鈴聲,在這裡集合。咱們出去進行生存訓練!”
衆人一陣喧然,畢竟在這固定限制區域中生活了這麼長時間,大家都渴望着看看天空。
“哇,能出去了!”韓進做出幸福狀,轉身摟住皮特,“我在這狗日的罐子裡呆得全身都發黴了!”
皮特似懂非懂點點頭,滿臉笑容。
待到鈴聲響起,衆人早已站在宿舍外靜候着教官的到來。安吉娜來了,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德軍制服,外面罩着一件米色風衣,看起來挺拔俏麗。
“把所有的裝備都卸下,已經爲你們準備了
武器!”安吉娜對衆人說,“除了衣服,什麼也不用拿!”託尼走了過來,把大家的武器都收了過去。
“跟我來吧!”安吉娜看看衆人,嚴肅地說。她帶着衆人穿過通道,卻來到一處有崗哨把守的圓門處,走了上去。
衆人緊緊跟隨着安吉娜走上盤梯,直到安吉娜停下,打開一扇牆上的門,清涼的風一下子撲了進來,衆人看到外面正陰雲密佈,大海波濤洶涌着,竟然都油然升起一陣人生浩渺的感觸。
“下來!”安吉娜喊了一聲,竟然朝着下面的大海跳了下去。石珀探出頭去,才發現底下停着一艘橡皮艇。
橡皮艇很大,待得衆人都跳了上去,安吉娜解開繩子,讓衆人划動船槳,朝着茫茫大海深處劃去。
石珀回頭望去,一艘碩大無朋的潛艇,漆黑的船體正反射着溼漉漉的光芒。那船側的門慢慢關上,潛艇開始慢慢下潛,涌起的波浪推動着橡皮艇朝着前方駛去。
沒有太陽,也無法分辨方向,衆人按照安吉娜的指示方向用力划着,橡皮艇在大海的波濤上顛簸起伏,像一片葉子投入茫茫大海。
衆人奮力划動船槳,安吉娜只是靠在船尾,雙眼望着茫茫大海,神色淡然,一句話也不說。
待得衆人換了兩撥人,劃得手臂都開始痠疼,教授指着前面,激動地回頭喊着:“有個島!”
一座低矮的小島出現在海平線上,衆人彷彿突然一下子充滿氣力,又拼命揮動船槳。橡皮艇慢慢朝着小島駛去。
終於靠岸了,安吉娜兩條長腿上像裝了彈簧般一躍而起,穿過衆人跳上了沙灘。衆人也紛紛下船,將橡皮船拖上岸,拴住。
安吉娜等到衆人都上了岸,這才領着衆人在島上穿梭着。
島上風很大,四周都是漆黑嶙峋的石頭,腹地生長着高大的熱帶植物。爬上一片岩石高坡,衆人看見坡下是茂密的草叢,在草叢和雨林交界的地方,有一個茅草搭建的長長的房子。
安吉娜仍然沒說過一句話,只是帶着衆人朝着那房子大步走去,走得近了,衆人才發現那房子竟然全是由乾草搭建的,窗上沒有玻璃,甚至連門也沒有一扇。
安吉娜走進房子,衆人跟了進來,房子裡有一張用木頭做的椅子,簡單粗糙。安吉娜徑直走向那椅子,坐了下來,交叉着腿望着慢慢站在面前的衆人。
“今天開始,之後的一週,你們的課程會很殘酷。”安吉娜終於開口,她金髮披散,看起來嬌小玲瓏,卻神色嚴肅,目光中閃爍着犀利的光芒。
“之前的你們,從訓練到投入戰鬥,連一個月都不到。但現在的你們明顯花費了太多時間,還是在缺少了張竹生的情況下——那個混蛋!”安吉娜的目光從八個人臉上一一掠過,“從今天起,一週之內,你們將在這裡進行生存訓練。沒有武器,沒有食物,沒有水,你們將在這裡撐上一週!”
“但,這不是最關鍵的,”安吉娜臉上突然現出一絲嘲笑的表情,“當我的話結束後,你們最好立刻反應起來,因爲隨後將有一批全副武裝的日本人來到這裡。遊戲的規則依舊是不死不休!”
“你們
之前擁有了太好的運氣,但我希望你們不要被盲目的自信衝昏了頭腦。我不知道一週後我再踏上這小島,你們會有幾個活下來的,但我確確實實希望,到時候看到的是你們,而不是一羣靠吃你們的肉活下來的日本人。”
安吉娜歪着頭看着這些驚愕中的人,笑了一聲:“相信你們已經聽明白我說的話了,那麼大家開始行動吧。諸位,回頭再見!”
她站起來,慢慢走向屋外,走到門口,突然又轉回頭:“你們的敵人將在天黑前到達,很多人!非常多!”說完轉身大步走出門口。
“教官!”石珀跑了幾步,趕上安吉娜。安吉娜扭過臉,冷冷望着石珀,石珀也鐵青着臉:“你剛纔提到張竹生,是不是張竹生有消息了?”
安吉娜點點頭:“他投敵了。”石珀一愣神。
“他投靠了日本人,他本來就是日本人,不是嗎?”安吉娜看着石珀驚詫的表情,不無惡意地嘲諷着,“記住一點,在這個邪惡的世界裡,不要相信任何人,唯一能依賴的,只有你自己!”
“你騙我。”石珀微微側着臉,看着安吉娜,“他不可能投敵,他是不是出事了?”
安吉娜突然笑了,止不住地笑着:“石珀,你還是那麼天真,”她擡眼看着慢慢圍過來的衆人,“善良救不了你們!知道爲什麼有這次生存訓練嗎?領袖得知張竹生投敵的消息,十分憤怒!”
“一次教訓,”安吉娜輕輕嘆口氣,“領袖想讓你們明白,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沒有信任和道德的束縛,生存就是不擇手段!”
石珀輕笑一聲,扭頭對衆人揮揮手,“走了,咱們要抓緊時間!”
他又回頭看了安吉娜一眼,眼神中卻滿是輕蔑和不屑,“教官,如果你們真的以爲這樣的訓練能改變我,我想你們錯了。”他雙手插在褲兜裡,微笑着,依舊洋溢着自信和驕傲,“張竹生是我的好兄弟,這裡留下的每個人都是我的好兄弟,他們是我可以將自己性命託付的兄弟。這點,永遠不會改變!”
安吉娜點點頭:“一週後看結果。”
石珀大步朝着衆人走去。
韓進望着安吉娜遠遠離去的身影,撓着頭問石珀:“怎麼不把她劫持了?他們會不會是嫌棄咱們,把咱們扔這裡不管了?”
“沒人是她的對手,”石珀嘆口氣,“她還帶着槍……算了,既來之則安之。”
“張竹生叛變?”楊攀月笑着,“這波斯貓撒謊的技術還差點。”“哼!”黃辰辰揮揮拳頭,“今天我看着安吉娜很不爽!”
“現在咱們首要任務是熟悉地形,”石珀制止了衆人的喧鬧,“敵人在天黑前會到達,咱們需要儘快找到一個適合的地形,另外就是尋找合適的東西做武器。”
石珀看看天色,天空中烏雲翻滾,壓得很低,大風吹拂着,不由得心中一片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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