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黃辰辰一瘸一拐走到石珀跟前,“咱們回來了吧?”
石珀先看了看黃辰辰的腳踝,發覺沒事,這才點點頭,“稍微休息一會,”他指着西南邊,“咱們就去救張竹生!”
“塔夫出事了!”韓進抖着身上的土,眼神絕望地望着遠方,“他死了!”
衆人一凜,盯着韓進,韓進卻一下子流出淚來,“是真的!我看到了,他把那實驗室炸飛了!”石珀猛地站起來,望着遠方,像尊雕像般佇立着。大風呼地颳了起來,衆人都站了起來。石珀在風中久立着,一行清淚慢慢淌下來。
良久之後,石珀舉起槍,朝着天空扣動扳機,“嗒嗒嗒……”槍聲在草原上久久迴盪着,衆人都肅立着,淚水滿面。
“收拾東西,”石珀帶着鼻音命令道,“立刻趕路!”
“石珀!”楊攀月走到他身邊,“咱們應該先朝東邊走!”她眼圈紅紅的,“山底下有車,這樣咱們可以節省時間!”
石珀看看東邊連綿的山脈,點點頭,“去野藤治他們的車那裡,出發!”
一行人在茫茫草原上行進着,大風撫動草野,一陣陣波浪翻滾着傳遞到遠方。衆人在草野中穿行着,彷彿置身於一片汪洋。日頭火辣辣的,照得遠處的草葉都白花花一片,晃得人睜不開眼。
石珀和楊攀月帶着大家朝着山脈走去,很快地,衆人已經看到那熟悉的地形。
“往南走一點,”楊攀月一邊走一邊對石珀說,“野藤治他們的車就在那邊。”石珀點點頭,招呼大家走快一點。
“石珀!”桑傑斯突然跑上來,拉住石珀,“先別走了!”
“嗯?”石珀奇怪地看着桑傑斯,桑傑斯卻擡頭在空氣中嗅着,“你聞到了嗎?”
石珀看看桑傑斯,慢慢吸了一口氣,“有點……焦臭味兒?”石珀一下警覺了起來。
“焚燒屍體的味道!”桑傑斯肯定地點點頭,“東風向,上風頭就在前面!”
“會不會是敵人在焚燒屍體?”黃辰辰指着那山脈上一個缺口,“那峽谷,咱們在裡面跟敵人發生過激戰。”
“警戒!”石珀皺着眉頭看着那谷口,“不知道有多少敵人,咱們先朝着卡車那邊走!”
衆人都端起了槍,繞過谷口,朝着卡車的方向行進着。
在快接近的時候,石珀猛地回身揮了下手臂,衆人立刻全部貓起身,半跪在草叢裡。石珀蹲着草叢裡靜靜看着,只見遠處兩輛卡車停在那裡,還有幾輛摩托胡亂停放着,兩個白衣人站在卡車上說着話。
“敵人!”石珀點點頭,“現在能看見兩個!”
“要避開嗎?”韓進緊張地盯着那兩個白衣人問。石珀扭頭看了一眼來路,“走的太遠了,必須搶一輛車,不然天黑之前咱們趕不到!”
“不可能只有兩個,”黃辰辰說,“剩下的敵人可能還在山谷焚燒屍體,要搶車就抓緊時間!”
石珀一咬牙,“走!”一行人在草地裡穿行着,儘可能地隱蔽着自己,朝着敵人*近。在距離敵人只有不到50米的地方,敵人猛然發現了他們,呱哩呱啦一陣怪叫,端起了槍,對着他們,卻沒有開槍。
“把我們當成自己人了!”教授一喜,站了出來,衝着對面的白衣人揮揮手。果然,那兩個人一陣大笑,也朝着這邊揮着手。
“咱們穿的也是白衣服,”教授一笑,端着槍朝着敵人走去。石珀和衆人也朝着敵人的方向走去,在距離很近的時候,石珀突然一聲令下,衆人一起開火。白衣人猝不及防,被打成了篩子。
衆人一擁而上,桑傑斯跳上卡車,把兩人從車上扔了下去。其他人自行分工,搜索的搜索,放哨的放哨,楊攀月拉開車門,鑽進了駕駛室。
“快點!槍聲一響,敵人可能很快就會回來!”石珀大聲喊着,話音沒落,皮特已經開始大聲示警,石珀一愣,朝着北邊望去,卻見十幾輛摩托正風馳電掣般朝着這邊開來,全都是白花花的防化服。
“這麼快!”石珀一陣冷汗。“不是這麼快!”韓進恨恨地說,“肯定是咱們哀悼塔夫時你打的槍驚動了他們,他們來的已經很慢了!”
楊攀月手忙腳亂啓動着卡車,卡車一陣陣轟鳴,卻怎麼也啓動不起來。桑傑斯急得頭上冒火,縱身從卡車上跳下,卻跳上了另一輛車。這車上沒鑰匙,桑傑斯低頭一腳將擋板踹開,扯出一團電線,不停尋找着點火線頭。
轟地一聲,桑傑斯的車打着了火。“快點!”桑傑斯大聲喊着,衆人紛紛爬上卡車,楊攀月氣惱的一腳踹開車門,一個箭步跳了下來,坐到了桑傑斯身邊。
“都齊了嗎?”楊攀月朝着車廂大聲喊着。“齊了!”石珀躍上卡車,“快走!”
桑傑斯猛踩油門,打着方向盤,卡車倒出一個圓弧,猛然調頭朝着東邊開去。
“嗒嗒嗒!”敵人開槍了。
石珀撲到車廂尾部,在顛簸中把車廂後擋板拉了上來,鎖住,架起衝鋒槍,朝着敵人猛烈開火。
皮特和韓進也爬到車廂後部,露出半個腦袋朝着敵人射擊着。敵人的子彈橫飛,打得擋板木茬亂飛,但都在顛簸的高速行駛中,兩邊都很難擊中對方。
敵人的十幾輛摩托一字排開,火力兇猛,有一陣子壓得衆人都擡不起頭。石珀伸手從腰上摸出一顆手榴彈,擰下後蓋,拉動引線,那手榴彈嗤嗤冒着青煙,石珀一甩手,朝着敵人扔了過去。
敵人的摩托車呼啦一下分開來,從手榴彈兩邊越過,轟地一聲巨響,一輛摩托被炸得歪斜着,失去了方向,遠遠劃了個很大的弧線,翻倒了。但其他的摩托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卻咬得更緊了。
“嗒嗒嗒!”敵人的火力更猛烈了。雙方只有100米距離,十幾輛摩托轟鳴着,一起開火,卡車被打得火星四濺。“不行了!”韓進躺在車廂裡,喘着氣,“小鬼子太多了!”
駕駛室內,楊攀月在催促着桑傑斯:“快點!再快點!往南!往南開!”桑傑斯臉色鐵青,終於忍不住大聲咆哮着:“你給我閉嘴!”
楊攀月一下子愣了,半晌才噙着淚靠在座位上,一語不發。
桑傑斯緊張地*縱着方向盤,不時有流彈打在車門上,當地一聲響。“對不起,”桑傑斯頭也不回地說,“你安靜起來更像個女人!”
楊攀月卻猛地打開車門,一手拉着門框,一手舉着衝鋒槍,
對着車後的摩托車一陣連發,“嗒嗒嗒!”那輛摩托被打得千瘡百孔,顫抖着,突然就地翻起了跟頭。其他摩托避開翻滾中的摩托,火力卻都朝着楊攀月撲來。
楊攀月猛地縮身,砰地一聲關上門,叮叮噹噹一陣亂響,子彈梆地一聲把楊攀月這側的倒車鏡打地稀爛。
隨後遠遠傳來了爆炸聲,那輛被擊中的摩托騰起一朵小小的蘑菇雲。
桑傑斯卻輕笑一聲,嘴角歪着,紅色的小鬍子翹了起來。楊攀月卻一臉冰冷,“朝西走!”桑傑斯輕輕轉動方向盤,卡車呼嘯着,朝着鐵屋子的方向衝去。
“厲害!”皮特露出半個腦袋,看着遠處那劇烈燃燒的摩托,“楊小姐真勇猛!”
“我們每個人都很猛!”石珀嘿嘿一笑,卻一拉弦,又拋出一顆手榴彈,這手榴彈卻是徑直扔向天空的,在天空滴溜溜翻滾着,冒着煙,拉出一條拋物線。敵人的摩托呼啦一下又分散開,那手榴彈卻在空中炸響了。轟地一聲,幾輛摩托搖晃着,撞在了一起,又彈飛起來,重重摔在草叢裡。
“我看你往哪兒躲!”石珀陰險地一笑。
明顯地,摩托不敢追得太緊了,但依舊火力兇猛無比,呈扇面在卡車後面跟隨着。
“就是那裡!”楊攀月手指發僵,指着遠處的山崗,那裡,一座孤零零的黑色鐵皮房子兀立在一塊血紅的豬籠草裡。桑傑斯踩着油門,朝着那房子衝了過去。
吱呀一聲,卡車帶着慣性滑出二十多米,漂移着橫在鐵屋子前面。石珀等人在車廂裡翻着跟頭,一陣失重般的噁心襲來,等到車停穩後,衆人又是一陣翻滾。
“太瘋了!”教授面色蒼白,額頭撞破了,掙扎着爬起來,端起槍,朝着敵人開火。
“快下車!”石珀大聲喊着,打開側擋板,滾了下去,衆人紛紛跳了下來,躲在車後朝着敵人射擊着。
楊攀月打開車門,跳了出去,一邊開着槍一邊瘋跑着。
“楊小姐!”桑傑斯大吃一驚,急忙端起衝鋒槍架在車門上掩護楊攀月。
楊攀月在彈雨中拼命跑動,子彈不斷打在她的身前身後的土地上,楊攀月跑到橫在鐵屋前的另一輛卡車前,抓住擋板,一縱身跳了上去。
楊攀月站在木臺上,移動架在駕駛室頂上的重機槍,對準正蜂擁而至的摩托車。“咚咚咚咚!”重機槍怒吼着,子彈撕裂空氣的聲音嘶嘶作響,一道道火線朝着敵人撲去,彈殼噼啪彈跳着。
一輛摩托被擊中了,它顫抖着,朝着山坡搖晃着衝來。“咚咚咚!”楊攀月憤怒地開着火,那摩托終於被徹底撕裂了,翻着跟頭在空中解體了,隨後猛烈爆炸開來。
楊攀月移動機槍,又朝着另一輛摩托瘋狂攢射着,摩托上的兩個白衣人被打得血肉模糊,摩托衝了一段,停在了山坡上。
衆人也拼命抵擋着敵人的衝擊。敵人紛紛跳下車來,白花花一片,有20多人,像一片蛆蟲般蠕動着,伏在草叢中朝着這邊開火。
韓進一甩手,扔出一顆手榴彈,幾個白衣人怪叫一聲,四下逃竄,卻被楊攀月的重機槍撕成了碎片。
轟地一聲,一個白衣人被炸得騰空而起,又重重摔落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