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石珀聽完大家的講述,久久沉默着,而黃辰辰卻一臉的驚愕表情。“太詭異了,”楊攀月看着黃辰辰,眼神中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辰辰當時的樣子真的把我們嚇呆了,成千上萬只烏鴉啊……她當時的樣子,真像個……女巫。”
“辰辰,”石珀看着臉色蒼白的黃辰辰,“你一點都不記得了嗎?”黃辰辰慢慢點點頭,“我只記得手榴彈爆炸,你暈過去了……我跑去你身邊,我就記得這些。”她看看大家肅穆的神情“是不是……大家在開玩笑呢?”
石珀搖搖頭,“越來越古怪了,簡直匪夷所思。”教授皺着眉頭:“那個文件上,日本人說發現了我們,‘情況危急’……王金海認爲我們是‘拯救者’,連日本人也認爲我們是,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會不會……”
石珀看了看衆人,嘿地一笑:“我沒看出你們有拯救這世界的力量啊,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只是這事情有些古怪,”他拉起黃辰辰的手,認真看了一陣,搖搖頭,“辰辰倒是對動物很有親和力,但昨晚只是偶然現象吧?也許巡邏隊激怒了鴉羣,踩了它們的窩,或者他們的狗叼走了小烏鴉,所以它們才攻擊。”
黃辰辰點點頭,“我也怕烏鴉啊,它們那麼醜,我都不敢接近的,它們怎麼會聽我的話?”
“說來說去沒結果,”楊攀月笑了一下,扔給石珀一隻水瓶,“昨晚情況緊急,胡亂縫了幾針,你自己清洗一下吧。”
黃辰辰幫着石珀清洗傷口附近的血漬,衆人靜靜坐着,都滿腹心事。韓進突然嘿嘿自個兒笑了起來,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張竹生被他逗樂了:“怎麼了,笑成這個樣子?”
韓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個巡邏隊的頭頭,穿皮衣那個,野藤治?我想起他對黃辰辰說的那些話……哈哈哈!”他手舞足蹈着,學着那日本人的口氣:“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給你們一分鐘時間……哈哈哈!“張竹生搖搖頭:“這有什麼可笑的?”“你太不幽默了,我說那日本鬼子說完這句話,就被烏鴉啄死了,我以爲他有多神氣呢,嘿嘿,”韓進慢慢止住笑,“他恐怕說話的時候,都沒想到自己死得這麼窩囊。”
教授樂了:“意外的事情太多了,你不是也活過來了嗎?不管怎樣,總體是朝着好的方向轉變着,我很希望來個大驚喜。”他微微嘆口氣,望着遠方,“韓進說有人在找我們,我希望真的是王金海他們的人,那樣我們還有希望。”
“他們來了!”韓進突然豎起耳朵,喊了一句。衆人用手遮眉遠眺着,卻只見到茫茫草野無邊無際,一直延伸到天邊。
張竹生猛然跳上車廂,又啪啪幾步躍上駕駛室頂,仔細看着西邊,隱隱的,在地平線上,有幾個白點在晃動。“真的有人!”張竹生驚呼一聲,楊攀月也爬上車頂,在張竹生指引下遠遠張望着,“五個人!正在朝這邊來!”
又過了一陣子,五個人影已經非常清晰,他們三三兩兩在草原上行進着,
似乎都帶着武器,白色的衣服在碧綠的草原上異常醒目。
“白衣人!”楊攀月警惕地看着那五個白影,“真的是王金海他們的人?”
“不清楚,”張竹生也皺起眉頭,“只有接觸了才清楚,先警戒起來!”
在白衣人離這裡只有不到兩裡地的時候,他們突然跑動起來,張竹生緊張地看着跑動的白衣人,卻發現他們是在朝來路跑去。
“發現咱們了!”張竹生躍下車頂,“他們想逃走!”
“追上他們!”石珀爬上車廂,又伸手拽黃辰辰上來,“截住他們,可以開槍,但不要傷人!”
衆人紛紛上車,楊攀月卻站在車廂後的木臺上,把住了固頂在車頂的重機槍。
卡車一聲怪吼,朝着白衣人飛奔而去,楊攀月扶着機槍,隨着卡車的顛簸搖晃着,卻見得白衣人們突然散開,朝着不同的方向奔逃。
冷笑一聲,楊攀月開火了,“咚咚咚——!”機槍怒吼着,噴出一串火舌,朝着那些白衣人前方几百米處猛烈射擊着。
“MG42?撕布機?”教授坐在駕駛室,聽着頭頂機槍的響聲和破開空氣的嘶嘶聲,教授吃了一驚,“怎麼可能是重機槍?德國二戰時從來沒有重機槍啊,這分明是MF42的聲音……德國人居然偷偷生產了重機槍!”
張竹生沒理會教授的絮絮叨叨,猛一拐彎,將兩個白衣人的去路攔住,韓進從車廂一躍而下,端着槍呼喝着:“不許動!”
楊攀月繼續朝着奔逃的幾個白衣人開着槍,子彈嘶嘶作響,彷彿一匹匹亞麻布被刺啦啦撕裂般,令人渾身發寒。子彈在白衣人逃去的路上掀翻大塊的草皮,白衣人被震懾住了,舉着手,呆立着原地不動。
張竹生鑽出駕駛室,石珀和黃辰辰也跳下車廂,分別朝着遠處三個白衣人跑去,先下了他們的槍,又押着他們朝這裡走來。
韓進把兩個白衣人的槍扔在草叢裡,又挨着搜着他們的身。那清瘦的中年男人卻突然發話:“你是石珀?”
韓進猛地看着他,點點頭,那人卻鬆了一口氣,把手慢慢放下來:“我是來找你們的,王金海你們認識吧?”
石珀他們押着三個白衣人走了過來,這些白衣人不是日本人,典型的歐美人種已經讓他們放了一大半心。
看見一個洋鬼子在跟韓進說話,石珀問:“怎麼回事?”那人扭過臉,禮貌地一笑:“你們好,我叫陳漢平,我是專門來找你們的。”
楊攀月噗嗤一笑,跳下車廂,“漢語成了這地方的通用語言了?似乎是個人都會說中國話。”
那清瘦的中年男人看着楊攀月眼睛卻一亮:“這位大姐,是楊小姐吧?”楊攀月羞惱異常:“什麼大姐?大叔,你眼神忒差了點吧?”
“對不起對不起,”那人忙不迭地說,“楊小姐,我叫陳漢平,我是接到王金海的通知,專門來找你們的。”
“接到王金海的通知?”石珀
一下子警惕了起來,“怎麼證實你們的身份?”
陳漢平赧然一笑,慢慢轉過身,撩起上衣,一個猙獰的骷髏烙痕在他的後腰上顯露着,“我是抵抗組織行動小組的,”他慢慢放下上衣,轉過身,“王金海通知我們已經找到你們,領袖派我們前來接應。”
石珀點點頭,“你們領袖確認我們是你們要找的人?”他將槍扛在肩上,微笑着看着陳漢平。陳漢平還是那樣謙虛柔和,“是的,他確認你們就是‘拯救者’,至於其中的細節,”他扭頭看了韓進一眼,微笑着,“我只能跟石珀先生單獨談。”
“哦?”石珀有些好笑,看了韓進一眼,韓進滿面笑容,對陳漢平點點頭,“說吧,我沒什麼可以瞞着我的兄弟的。”
陳漢平對韓進點點頭,“我這次來,是要帶你們前往我們的秘密據點。石珀先生,現在爲止你們已經別無選擇。我們無條件的相互信任,相互配合,只有這樣,我們才能都從這地方逃脫。”
“帶我們去據點幹什麼?”韓進看了一眼石珀,“我們有什麼利用價值?”
“其實之前你們之前已經跟我們合作過一次,”陳漢平保持着謙恭的姿態,“石珀先生,上次的行動在最後一刻失敗了,但當時已經看到希望的曙光,所以領袖纔再次請你們過來,領袖相信你們同樣會跟我們合作,一起摧毀這基地,幫助我們逃出生天。”
“你們領袖夠臭屁的,”韓進冷冷一笑,“請我們過來?老子差點死在地下!”他罵罵咧咧的,“還有那個王金海,不是什麼好東西!滿嘴瞎話!漢斯竟然*一個傻女!還有安德里,老奸巨猾!”
陳漢平沒有一絲尷尬,保持着笑容,靜靜面對着韓進的詬罵,倒讓韓進有些不好意思了:“算了,反正他們都死了,想找他們算賬都找不到了。”
“死了?”陳漢平大吃一驚,“安德里死了?”他一把抓住韓進的雙臂,“怎麼回事!”
石珀慢慢走到陳漢平身前:“他們被巡邏隊抓到了,死在小島上。”他朝着陳漢平伸出手,“你好,我是石珀。”
陳漢平遲疑着握住石珀的手,韓進嘿嘿一笑,“他是石珀,我說……你叫陳漢平?你的眼力勁兒真的不行。”
“他們都死了?”陳漢平卻握着石珀的手,急切地問。石珀點點頭,“王金海、安德里、漢斯,還有格林、馬科斯他們,都被巡邏隊殺死了。”
陳漢平眼圈一下紅了,卻是鬆開石珀的手,招呼那幾個白衣人:“這些都是自己人,崔平、亨特、馮德利布、古德。”幾個白衣人一一上前同石珀握手。石珀轉身指着自己人說:“張竹生、楊攀月、柳信存、黃辰辰,這個是韓進。”
雙方相互介紹完畢,陳漢平微微嘆口氣:“以爲他們能結束任務回去了,沒想到……”
“很多事情需要談,我想知道我們要怎麼幫助你們,”石珀對陳漢平說,“我們這一批老弱病殘,有什麼能力幫助你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