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寧命軍醫官給薛仁果等傷病號治傷,然後和柴紹、石寶山商議對策。柴紹主張向李淵求援,李秀寧認爲遠水不解近渴,石寶山主張裡應外合,大破劉武周。
李秀寧認爲,劉武周士氣正盛,硬拼解不了幷州之危,眼下救人最要緊。於是決定派人闖營到城中送信,約定後天後的三更天城頭起火爲號,裡應外合,先把皇上和李淵一家老小救出虎口再說。現在薛仁果受傷,石寶山是降將,怕皇上和李家的人不信任他而誤事,李秀寧又是主帥,因此闖營的重任自然就落到了柴郡馬的肩頭。
被困城中的是皇上和他老爹,以及他的小舅子,柴紹當然當仁不讓。全身披掛整齊後,挑了一千名敢死隊,由大將石寶山帶人着作爲掩護,天黑之後悄悄往幷州城摸來。
當晚深夜,石寶山和柴紹領着一千名敢死隊殺進敵營,幷州西城外一場拼殺,大將石寶山的一千名敢死隊一來一回幾乎全部戰死,但總算把柴紹送進去了,石寶山胳膊上也掛彩了,他帶着十幾個倖存者回去向李秀寧覆命。
柴紹總算闖營成功,好不容易被負責夜巡的大將李神通認出,開城接進了幷州之後,大將李神通領着柴紹來見他爹柴慎,當晚李神通和柴家父子連夜被皇上詔見。
九歲的隋恭帝深夜被他母后喊起來,還認爲城破了,嚇得哇哇大哭。等他母后連哄帶訓,楊侑鎮定下來後,在寢宮詔見三將。
柴慎父子和李神通行完君臣大禮後,柴紹將李秀寧的計策跪奏陛下,請旨定奪。其實楊侑還是個小屁孩兒,哪懂得這些呀,他母后和李神通、柴慎等一商議,便同意了李秀寧計策。其實不同意也不行,這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第二天,天還不亮,柴紹就爬起來了,他和大將李神通來到晉陽宮拜見李淵的夫人,這是天還沒亮,大都還沒起牀,老管家把二人接到客房讓二人坐下來喝茶,回內宅通稟去了。
按照和李秀寧的約定,明天晚上三更天,他們就得傾全城兵力保護着皇上、文武百官和李淵的一家老小闖營突圍,這是件任重道遠的大事。幷州城可以不要,城中的老百姓也可以不管,但剛剛十歲的皇上及李淵的家人卻不能有任何閃失,這都是金枝玉葉,不敢有半點的疏漏,否則唐國公李淵和李秀寧那一關,他們倆誰也過不去。
消息靈通的文武百官估計昨天晚上都開始行動了,收拾東西,準備逃難!
兩天的準備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因爲要是普通的百姓搬家,不要說兩天,就是半天時間就足夠了,背個包袱,大不了再推個車,或挑上擔子,擡腿就可走。然而這是皇上和王公大臣們搬家,家大業大,還不能失了排場,皇親國戚,三妻四妾,宮女太監,老的少的都算上,少說得有萬八千人吧,還有數不清的金銀財寶,等等,這麼多人和物搬家逃難那可就費事了。兩天時間太倉促了,必須得抓緊。
二人心裡有事,有點坐臥不寧,再說大清早的喝茶喝不下去,兩個人心情焦慮,坐在客廳裡大眼瞪小眼地等時間。
就在這時,聽見外面有練武的聲音。原來,李淵家的客廳後面就面就是後花園,也是李家的子女練武的場所。劍聲呼嘯,清脆悅耳,接着還傳來重物的撞擊聲,咚咚……,像打悶雷一樣,還伴隨着童稚的喝彩聲:“好!三哥好神力!太好了,兩位哥哥看我舞槊……”
李神通和柴紹相視一愣,柴紹就明白了,這是肯定是自己的三個妻弟在練武,心中不悅。暗道世民啊,你今年也十六了吧,也不小了。你的兩個弟弟不懂事你怎麼也不開竅?這都什麼時候了,劉武周大兵壓境,幷州城危在旦夕。你父兄長年征戰在外,你就該在家裡承擔起長兄的責任,照顧母親和弟弟,幫他們排憂解難,你們怎麼還有心在裡舞槍弄棒,什麼事不管不問,嘻嘻哈哈,跟沒事人一樣,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兒,太不懂事了!
想到這裡,柴紹起身對李神通抱拳道:“李將軍稍坐,柴某去去就來。”
柴紹出了客廳,來到後花園的練武場,喝喊了一聲:“可是世民三位兄弟嗎?”
三個人聽見有人一來了,收住招數,李世民眼尖,看到是柴紹喊了聲“姐夫”高興地來到柴紹面前見禮,十五歲的李元霸拉着十二歲的李元吉蹦蹦跳跳地圍了上來,都跟着喊“姐夫”。柴紹對他們點了點頭。
“姐夫,你不是在前敵打仗嗎?你怎麼來了?姐姐和父兄呢?”李世民不解地問。
柴紹嘆了口氣,暗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又一想畢竟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呀,有吃有喝有玩就行了,國家大事,他們哪懂呀。於是耐着性子道:“世民不要問了,快領着弟弟回內宅幫娘收拾東西,準備突圍,遲了就來不及了。”
“突圍?往哪突圍?”
“當然是安全的地方了,先回槊州吧。”
“姐夫,我們走了,幷州不要了嗎?城中的老百姓怎麼辦?”李世民閃着忽靈靈的大眼睛道。
柴紹苦笑了一下,暗道,這個兄弟書真是讀多了迂腐,於是有些不耐煩道:“世民,你難道不知道嗎?劉武周大兵困城多日,我們連吃敗仗,幷州城朝不保夕。皇上、文武百官和我們這一大家子能平安突圍就不錯了,哪還顧上得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至於幷州,只是一座城池而已,可以失而復得。不要再問了,我們得趕緊收拾東西,連夜突圍,這是你姐姐的命令!”
李世民不以爲然道:“姐夫,沒有老百姓哪來的皇上和文武百官?自古以來就是得民心者得天下,請姐夫奏報皇上,決不能丟下百姓不管啊!幷州這麼大,城中兵馬數萬,光老百姓也有幾十萬,難道真的就守不住了嗎?他劉武周有什麼了不起的,只要你說服了孃親,小弟願意出城與劉武週一戰!”
“我也去!”“還有我!”李元霸和李元吉也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