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自古忠賢多劫難

見靠山王問自己,吳魁施禮道:“王爺,末將也吃不準,裴行儼到底是投降了賊人沒有,但是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知人知面不知心,茲事體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裴行儼年幼,又是初到軍營,賊人詭計多端,他真要受不了威逼利誘,屈服變節了來這裡當臥底,裴仁基最終得跟他兒子站在一起,裴家父子要反了,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靠山王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在營帳之中來回踱步道:“將軍言之有理,只是我們如何破解此難題呢?別冤枉了好人,也不能讓他們的奸計得逞,這纔是個難題呀。”

鄭天順施禮道:“王爺,這有何難?爲了以防萬一,先把裴仁基軟禁起來,然後點兵,讓裴行儼列隊兩軍陣,取幾顆賊將的腦袋過來,如果裴行儼做到了,說明他沒有變節;反之,如果他做不到,那這裡面就是有詐,到時候連同軍令狀的事,殺他們父子個二罪歸一。”

靠山王大喜,當即傳令擊鼓升帳!

虎口脫險,本來是大喜事,沒想到卻被懷疑爲判將,裴家父子氣乎乎地回到自己的營帳,裴仁基嗆啷一聲拉出寶劍,壓在裴行儼的脖子上,喝道:“畜牲,難道你真的對賊人屈膝了不成?”

裴行儼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哭道:“爹爹,別人不相信孩兒,難道你也不相信?孩兒勇武有餘,智謀不足,但幾根硬骨頭還是有的,孩兒在帳中所言,並無半字虛假。可惡的是範興顛倒黑白,吳亮也跟着搬弄是非,靠山王忠奸不辨,實在可惡之極!”

裴仁基收了寶劍:“冤家,這事歸根結底還不都怪你?要不是你囂張狂妄,強行出頭,怎會鬧到如此地步?你也別在這裡妄談王爺的是非,靠山王人還是不錯的,否則我們父子早就命赴黃泉了,別的不說,就今天你在帳中如此放肆,王爺就得把你推出去斬首示衆!”

裴行儼面有悔意:“爹爹教訓得是,可恨的是範興吳亮等奸佞小人,一心想置我們於死地,我們怎麼辦?”

裴仁基無奈地嘆道:“事到如今只有聽天由命了,靠山王雖然耿直,待人厚道,但我們父子初來窄到,寸功未立,而範興和吳氏弟兄是他的心腹愛將,我們得罪了他們,麻煩就多了,一句話,我們沒有人緣兒。不過,爲父相信,只要我們父子守身如玉,表裡如一,終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自古忠賢多劫難啊,忍着吧!”

裴行儼不以爲然道:“爹爹,靠山王要誤信了讒言,將我們以判將斬首,我們豈不是冤沉海底了?要我說,我們真就反了吧,宰了範興和吳亮,我們也不投降賊人,佔山爲王去,省得在此受小人的窩囊氣。”

“住口!”裴行儼剛說到此,裴仁基怒不可遏,“範興他們巴不得我們反呢,我們一反豈不就弄假成真了?我們可以佔山爲王,你的孃親,我們的一家老小怎麼辦?”

裴行儼被問得啞口無言,就在這時,擊鼓升帳了,二人不知吉凶禍福,趕緊到靠山王的帥帳聽令。

但二人進來一看,靠山王坐在帥上面沉似水,兩邊的大將也都不懷好意地看着他們父子。

裴仁基心說壞了,這是要治罪的節奏哇,都怪儼兒這個畜牲好出風頭,當初要不是他主動討令出戰楊勇也不會有今日的麻煩,我們父子被埋沒就埋沒了,靠山王是勝是負總怪不到我們頭上。現在好,沒出人頭地,反而惹禍上身了。

一看衆將都到齊了,靠山王把臉一沉喝道:“裴行儼,有人說你有通敵叛國之嫌疑,你可有話說?”

“王爺,末將冤枉。這是有人蓄意加害,望王爺明察。”裴行儼趕緊出列施禮。

靠山王冷冷道:“本王也願意相信你是冤枉的,但空口無憑可不行,本王命你再次出戰楊勇,你要能把楊勇或李靖、公冶長等反賊的腦袋提來幾顆,才能證明你的清白,你可願意?”

“王爺英明,末將願意。”裴行儼一聽高興了,這有何難,小爺早就想宰他們了,即便是殺了不楊勇,憑小爺的能耐,取李靖和公冶長等人的首級如探囊取物。

“好。不過,咱們得先君子後小人。爲了以防萬一,裴老將軍得先受點委屈。如果你證明了自身的清白,這件事就算完了,本王給你恢復名譽。如果做不到,連同軍令狀的事,殺你個二罪歸一。來人,先將裴仁基給我拿下!”靠山王一聲令下,從帳外闖進來幾個刀斧手,如狼似虎,不容分說把裴仁基捆了個結結實實。

裴行儼一看不痛快了,這是拿我爹當人質呀,你們怎麼能這麼幹呢,太卑鄙了!剛纔的高興勁兒一掃而空,就想瞪眼發火,但一看裴仁基恨恨地瞪着他,裴行儼沒敢發作,只好躬身施禮:“末將領命。”

鑑於上次的教訓,這次靠山王亮了全隊,將四十萬兵馬全都拉出來了,除去前幾次傷亡的兵將,實際上靠山王現在的兵馬不足三十八萬,但即便如此,全都拉到城外,隋兵隋將也是鋪天蓋地,扯地連天。

但他們並沒有攻城,而是離護城河一定的距離,裴行儼提錘上馬衝到陣前,令軍兵討敵罵戰。

鏡頭再次轉到潼關城內。

放了裴行儼之後,楊勇帶着李婉兒和杜義回到營帳之中,李婉兒問李靖道:“爹,裴行儼這個小白臉兒囂張至極,冥頑不化,倘若他們父子要誓死不降,我們費了這麼大勁兒,豈不是白折騰了?”

李靖一笑:“怎麼,別人還沒說什麼,你倒先懷疑起你爹的能力來了?”又看了楊勇、杜義和其他將官一眼道,“恐怕有你這種想法的不止一個人吧,好吧,本軍師就打消你們的疑慮,爲了防止裴家父子冥頑不化,幾天前我已暗中派運糧回來的屈突蓋帶着幾個得力之人,喬裝改扮,繞道到洛陽去了,不出什麼意外的,裴仁基的家眷已經在路上了,裴家父子仁孝,到時候不怕他們不降。”

楊勇聽完挑大拇指讚道:“軍師未雨綢繆,真高人也!當年的曹操就是這樣收降徐庶的……”說到這裡又覺得有些失口,忙解釋道,“當然,曹操奸猾小人,與軍師不能同日而語。”

李靖淡然一笑答曰:“王爺過譽了,能與孟德比肩,李某也是榮幸之至啊。”說完大夥都笑了。

李靖對楊勇道:“王爺,我們這幾日要格外注意敵營中的動靜,據末將看來,裴行儼並非逆來順受之人,他們父子若被猜忌,極有可能炸營,我們做好準備,伺機而動爲他們父子解圍。”

楊勇點了點頭,這時有人來報,老楊林亮了全隊,裴行儼在城外討敵罵陣。

楊勇看了看李靖,李靖思忖一下吩咐道:“傳我命令,免戰高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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