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勇有些猶豫,薛舉說得非常有理,征伐隋煬不可半途而廢,但讓薛舉領兵出征突厥似乎不妥,倒不是懷疑他的能力,自己現在實際上是吐谷的駙馬,而且突厥興兵犯境,這事還是從自己身上引起的,自己沒有經過人家父母的同意便娶了‘玉’鏡公主,這才陷吐谷汗王於毀婚失信的境地,老丈人家中有事,當然得自己親力親爲更爲合適。讓別人代勞算怎麼回事?
‘玉’境公主一看楊勇猶豫不決有點兒不高興了,把小臉一撂道:“你們在這兒慢慢商議吧,妾身先走一步。安達,我們走!”說着,拉着呂珂便跑出大帳。
楊勇也是紅臉汗子,在穿越前,在學校裡,也曾爲朋友兩肋‘插’過刀,現在一看自己的“‘女’朋友”負氣而走,覺得自己不夠爺們兒,甚至有些卑鄙,臉上一熱一個箭步追出來拉住了‘玉’鏡公主的手,熱血沸騰道:“等一下,本帥馬上派兵跟你們前去解圍,揍他丫的!”
只一句話,‘玉’鏡公主的氣便消了,心裡還熱乎乎的,她平生以來,第一次遇到一個男人願意捨生取義爲自己遮風擋雨,她很是感動,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和安全感油然而生,兩隻眼睛脈脈含情,注視了楊勇兩眼,臉上泛紅說了聲“妾身先去兵營等候”便和桑木達等人出了營帳,往胡人的騎兵營而去。
楊勇熱血沸騰,絕不能讓自己的‘女’人單獨去涉身犯險,這是男人的失職。剛要下令,薛舉再次施禮道:“主公,當真要親自領兵前去解吐谷王城之危?”
楊勇趕緊解釋道:“啊,前輩的好意本帥感‘激’不盡,前輩的文韜武略絕不次於楊勇,只是這件事於情於理,本帥還是覺得應該親力親爲更合適。前輩以爲呢?”
薛舉躬身道:“請恕末將直言,主公,現在我們關起‘門’來都是一家人,剛纔吐谷友人在,有些話末將不便多說,現在覺得又吐不快。主公豪俠仁義,其心情可以理解,吐谷朋友,幫過我們的大忙,如今他們有難我們定然不能袖手旁觀。
但是主公想過沒有,你這樣大張旗鼓地出兵吐谷渾,突厥人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話,不久義軍必然和突厥兵戎相見。突厥邦大人多,兵強馬壯,論實力不次於隋煬大國。當然我們不是怕他們,現在義軍的力量還很弱小,與突厥爲敵,絕非明智之舉。依末將之見,還是派一能征慣戰之將領一彪騎兵,暗中相助吐谷友邦,這樣,既能做到親善仁義,又不誤我們的東征大業,望主公三思。”
楊勇覺得薛舉想得很周到,但是自己不能出爾反爾失信於人,遂道:“薛前輩高瞻遠矚,楊勇佩服。並非楊勇不知輕重緩急,‘玉’鏡公主乃本帥的‘女’人,身爲七尺男兒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何談什麼遠圖大業?不好意思,這件事本帥已經決定了,萬無更改之理。但薛前輩的金‘玉’良言,本帥也不能不慎重考慮。要不這樣吧,爲了減少聲勢,本帥此次出征只帶小將軍杜義就行,其餘一兵一卒也不帶,等解了吐谷王城之危,本帥即刻返還。我走之後,前輩爲三軍統帥,公冶將軍爲三軍副統帥,雪過天晴之後,你們二人率領義軍繼續東進。”
薛舉一看話說到這兒,也不好再勸,遂施禮道:“既如此,末將遵命。只是主公兩人兩騎,縱使驍勇無敵,深入胡人虎狼之窩,末將怎能放心?這樣吧,讓犬子薛仁越隨主公前往吧,這小子上馬衝殺還是有一套的,希望他能成爲主公的膀臂,願主公早日凱旋歸來。”
此言一出,身邊的薛仁果不解地看着父親,心中十分不悅,但薛舉並不看他。
楊勇聽了薛舉的話很是感動,薛仁越是一員虎將,戰場上能敵千軍萬馬,由他和杜義跟自己前往,當然更好,遂抱拳道:“多謝前輩想得周到。”
得知楊勇僅帶杜義和薛仁越二將隨呂珂兄妹解去解吐谷王城危,衆將滿是震撼,包括呂珂和桑木達這些吐谷渾的將士在內,也爲楊勇的膽識和魄力所感動,畢竟楊勇是義軍的一家之主,這也算是奮不顧身吧,當然最高興的還是‘玉’鏡公主。
大將公冶長‘私’下找到楊勇,二人‘弄’了兩個菜坐下喝酒閒談,公冶長知道楊勇的脾氣,一旦決定的事九頭牛拉不回來,也不相勸,喝了一酒道:“主公,突厥兵跟吐谷兵還不一樣,不但兵多將廣,戰鬥力更強,尤其是突厥的鐵甲戰陣厲害無比。主公此次前去,如果萬一遇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楊勇點了點頭:“多謝大哥提醒。其實大哥不來,小弟正找要大哥呢。大哥,你對小弟的這樣安排滿意嗎?副統帥一職……”
楊勇剛說到這裡,公冶長就明白了,楊勇之所以這樣安排,就是想讓自己適當牽制一下薛家父子,以防萬一,但又怕自己不滿意給薛舉當副手,遂淡然一笑擺手打斷楊勇道:“既然主公叫愚兄一聲大哥,那愚兄就愧領了。兄弟應該知道愚兄不是計較名利得失之人,愚兄豈能不知兄弟的用意?有些話還是不要講得太明爲妙。兄弟只管放心前去,愚兄一定會好好協助薛大帥看好家園,伺機東征的。兄弟保重。”
聰明人一點就透,糊塗人‘棒’打不回。公冶長文武全才,馬上步下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是楊勇結識最早最信得過的哥們兒,楊勇讓他當這個副統帥實在有些不忍,但又沒有辦法讓他凌駕於薛舉之上,那樣會令人心生猜忌的。
楊勇聽了公冶長的話心中感慨無比,端起酒碗道:“好,痛快。大哥,小弟穿越過來哦不,小弟今生最幸運的事,便是結識了公冶大哥這樣的豪俠英雄,小弟敬你!幹!”……
就在楊勇和公馮長小酌話別時,薛仁果也來見薛舉,屏退左右施禮道:“父帥,楊勇風流成‘性’,放‘蕩’不羈,爲了一個夷族的‘女’人,一意孤行,棄義軍大業於不顧,只愛美人不愛江山,說白了就個是好‘色’之徒。這樣的人終歸難成大事,我們還保他作什?”
“果兒,難道主公這樣做不好嗎?”薛舉手捻鬚髯,‘露’出玩味兒的微笑。
薛仁果恍然大悟道:“孩兒愚鈍,主公消靡,方顯父帥大志,這樣當然好。只是父帥您既然勸不了主公,就隨他去算了,他入贅吐谷渾不回來纔好呢!可是父帥爲什麼還要讓仁越跟着他去涉身犯險?仁越粗暴驕縱,‘毛’病大,前者他們二人鬧不合,讓仁越跟着楊勇深入胡夷之地,父帥放心?”
薛舉聽了嘆了口氣道:“說實話,爲父的確有些不放心呢,正是因爲越兒跟楊勇有過這段不愉快,父王纔不得不這麼做。當時,父王爲了化解二人的隔閡,不讓主公猜疑,就開誠佈公地說,讓仁越永遠跟着楊勇身邊左右。現在楊勇一兵一卒都不帶要遠涉解吐谷渾,解王城之危,我怎好把越兒留下,楊勇會怎麼想?我們放心了,楊勇反而對我們不放心,爲父這樣做也是迫不得已啊。”
“可是父帥,楊勇已經對我們不放心了,你難道沒察覺出來嗎?他讓公冶長任副統帥……”薛仁果說着提醒了一下。
薛舉一擺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爲父當然知道楊勇此舉的用意,但如果不讓仁越跟着他出徵,恐怕副統帥的位置就是爲父的,你想過沒有,楊勇並非糊塗之人啊。”
“孩兒明白了,楊勇這一走,仨月倆月他肯定回不來,義軍的大權就在我們手裡了。乘着這個時機,我們得加緊招兵買馬,積草囤糧,有實力纔有一切,有實力就有一切!等雪過天晴能行軍打仗時,我們兵發陝州,直搗大興城,拿下大興城,天下就定了。”薛仁果興致勃勃的樣子。
薛舉聽了薛仁果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派出探馬,時刻關注主公動向,過些日子,我們找個藉口再把越兒調回來。越兒跟楊勇在一起跟突厥爲敵,爲父實在不放心。”
“孩兒明白,父帥英明。”
臨近出發時,薛舉和薛仁果又把薛仁越叫到眼前,叮囑了一番,自然是讓他聽從楊勇吩咐,遇事不可逞強,云云,薛仁越點頭記下。
當天下午,楊勇帶着杜義和薛仁越,與呂珂兄妹帶着十萬吐谷鐵騎開拔西進,出平陽經定西,向北走通州,過甘水,向吐谷渾的王城伏俟城進發。
十萬鐵騎頂風冒雪,兩日後的傍晚,楊勇的兵馬便到達了通州。這裡根本沒有風雪,氣溫又變得溫暖溼潤起來,給人以早‘春’般的感覺。
看看天‘色’將晚,楊勇和一商議,今晚就在通州留宿,明天一早再登程趕路。
通州是楊勇義軍的根據地,或者叫做大本營,通州的守將王喆聽說主公來了,大開城‘門’,率衆接出去十里地,老百姓也得着信了,也自發地跑出幾裡地迎接楊勇的人馬,可謂是萬人空巷。
楊勇看着這陣勢很感動。這時大將王喆老遠就滾鞍下馬,帶着衆將跪倒在地:“末將恭迎主公!”
“各位兄弟不可多禮,快快請起。”楊勇把王喆等人扶了起來。
“給主公道喜,你看看誰來了?”王喆站起來,滿面是笑,說着,衆人往兩邊一閃,中間‘露’出一輛馬帶彩篷的馬車,粉簾一掀,從裡面下來一個絕‘色’美‘女’,進入楊勇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