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邑城外,李向領着秦瓊、尤俊達等人喜笑顏開的看着不遠處程咬金帶的人快馬往城下趕來。身後是李靖帶着城中的幾位將領作爲地主,也來迎接。
快到近前時,就聽到程咬金那獨有的聲音喊道:“李都尉,是你嗎?哎呀,俺可算是見到活人了!”話隨人到,他後邊的那些義勇軍將士們也是大聲叫嚷着。
李靖一聽程咬金的話就皺了下眉頭,心想這是什麼將軍,怎麼能這麼說話,什麼叫見到活人了?再用眼角餘光瞅了一下李向,見人家根本沒有生氣的意思,相反笑的更開心了,心裡也是一陣驚訝。
倒是尤俊達已經迫不及待的衝了出去,迎着程咬金的馬頭,一把就將坐騎的繮繩拽在手中,哈哈大笑起來。
“籲!”程咬金一見尤俊達,立馬勒馬,直接跳下來,一拳砸到尤俊達肩頭上,大叫道:“二哥,可想死俺了!”尤俊達也是二話不說還了一拳道:“你小子可算回來了,都尉等了你好幾天了,這下好了,大家也放心了。走,趕緊去見都尉去!”說完拉着程咬金就往回走。
牛大膽見程咬金被一個將軍拉走了,他看看身後的那些義勇軍兵士,眼睛一眨,隨即大喊道:“弟兄們,都尉大人在前面等着咱們呢,走,咱們去拜見都尉去!”然後也不管別人,三兩步就追上了程咬金,緊緊跟了上去。
李向領着其他人也往前迎了幾步,見到程咬金毫髮無損的樣子便高興的說道:“我的福將終於回來了!好啊!”又看看後邊的兵士大聲道:“弟兄們一路辛苦了,趕快進城,好酒好肉都準備好了!”
大家齊齊歡呼一聲,別的都好說,在草原這麼長時間了,從來沒有喝過真正的好酒,早就憋壞了,嘴上大叫着謝謝都尉,腳下卻是快步生風,跟着李靖安排的人便進來城中。
程咬金更想喝酒,只是眼前還有這麼多人看着,只能先跟李向說話了。
李向先給他介紹了李靖和張出塵,程咬金大大咧咧的和兩人見過後,便央求李向趕快給他弄些酒水救命。一開始李靖覺得程咬金有些託大,可能是覺得這次去鐵勒的任務完成的好,就志得意滿,纔會不把李向放在眼裡。
可現在卻發現程咬金是個有趣的人,好像根本沒有在乎功勞的事情,一見面就要喝酒救命,倒是坦誠真實一些。
外邊天氣很冷,李向也不想大家在外邊受凍,便帶着大家又回到了郡丞府中。府裡已經設下酒宴,就等着程咬金回來接風呢。
李向和李靖等人走在前邊,程咬金便被尤俊達這些老夥計們圍在中間邊走便說話。
李靖注意聽了一下程咬金和別人說的話,一聽就是吹牛侃大山,不過好在所有人都知道他吹牛的毛病,只要他一誇張一點兒,就有人出來挑毛病,揭穿他的牛皮,程咬金也不生氣,只是打個哈哈就算過去。最令李靖欣賞的一點就是不管揭破他牛皮的是將軍還是小兵,這個傢伙都不生氣,有時候還哈哈大笑的說某個小兵變聰明瞭。
李靖帶兵出身,又熟讀兵書,當然知道什麼樣的將領纔是兵士們最喜歡的,想程咬金這樣沒有一點兒架子,嘴裡罵罵咧咧,其實根本沒有往心裡去的將軍,纔是兵士們最喜歡的,更何況還聽李向說這個傢伙功夫上還有一手。
進了郡丞府,大家一坐下,程咬金就迫不及待的拿起酒壺先飽飽的喝了好幾口,吧唧着嘴意猶未盡的說道:“他奶奶的奶奶,草原上成天喝的那馬尿酒,早就叫俺心煩了,還是咱的酒好喝啊。”突然轉頭對着李向諂笑道:“呵呵,都尉,你可是答應俺,俺這次完成任務就叫俺美美的喝它幾天酒的啊,不能說話不算數啊!”
李向笑眯眯的說道:“對,我是答應了,不過你也要先說說你到底完成沒有啊,不會是沒完成任務,跑回來誑我的吧!”
“就是就是,我看他就是誑咱們大家呢,都尉千萬不能上當啊!”尤俊達那些傢伙開始起鬨了。
程咬金一聽就急了,把酒壺往桌子上一砸,眼睛瞪得溜圓兒,站起來就看着這幫不地道的傢伙們叫道:“他奶奶的奶奶,幾天不見,是不是都皮癢的不行了,俺看看是誰說的,正好喝酒前活動活動。”
“瞧瞧,瞧瞧,黑炭頭急眼了!哈哈哈!”尤俊達大笑着。
李靖一直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李向旁邊仔細的觀察着每個人,他真的對李向更加好奇了,這些桀驁不馴的綠林好漢們,一個個都不是好惹的,怎麼就都跟在李向身邊,而且看起來還真的是沒有一點兒拘束,從這點上看,倒是李向的本事更加大了。
這段時間李靖和秦瓊尤俊達這些人接觸的多,對於李向之前的很多事情都有了解,一開始只是覺得這些人都是爲了生活纔跟着李向當兵的,現在看來不是那樣,像秦瓊本來就是好端端在楊林手下,而且還聽說是被楊林器重的一員大將,像尤俊達這樣的一方綠林霸主,放着老大的位置不要,也跟在李向跟前,成了神威軍的將軍,難道李向真的就有這麼好嗎?
現在又看到了程咬金這樣一個混不吝的傢伙,居然也是視李向爲老大,這就說明了一切。李向這個人不但聰明,而且馭下有方,是個能人啊!
程咬金已經和尤俊達大叫了起來,一會兒說他如何在草原上橫行,將幾個小部落打的落花流水,一會兒又說怎麼把鐵勒的頭人玩弄於鼓掌之中,反正從他嘴裡得到的情況就是,草原上不管是什麼人都是沒有腦子的。
大家嘻嘻哈哈說了半天,李向便笑道:“看來你這個傢伙還真的完成了任務啊,好,既然你完成了任務,那我也遵守約定,從今天起,只要咱們沒有打仗,在回到龍門軍營訓練前,我批准你可以痛快的喝酒,不過不能喝醉,要是被我發現你喝醉一次,那這個約定直接就作廢了,清楚了嗎?”
“好,好,俺清楚了!俺就知道都尉大人是言出必踐的爺們兒!”程咬金急不可耐的便答應下來。
李向這才說道:“好了,你的事情都說完了,也真的是辛苦了。不過不要以爲你能完成這些事情就覺得了不起了,有機會要對對和李靖李將軍好好學學帶兵打仗的本事,你要是學好了,這次回去我就叫你自己帶領一支人馬,你當營帳。”
程咬金這次沒有衝動的答應,只是嘿嘿笑着,眼睛卻一直瞅着李靖,那意思就是要我像他學,總要拿出點兒本事才行吧!
本來尤俊達還跟着起鬨呢,一看程咬金的樣子,他就知道壞了,這個傢伙是準備和李靖擡槓了,他可是知道李靖在李向心中的位置的,更何況這幾天也和李靖交過手,不但回回落敗,就連分析戰場上的事情,他都不是李靖的對手。
於是他趕忙在旁邊碰了程咬金一下,用眼睛示意他不要找事。程咬金看了一眼,突然大叫道:“尤二哥碰我幹嘛?還擠眼睛,什麼意思!”
秦瓊一向不苟言笑,不過被程咬金這樣一說,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李向就知道程咬金這個刺兒頭不好管教,於是咳嗽一聲,看看李靖,這才說道:“看來你個黑炭頭還有些不服氣啊,怎麼,你還像和李將軍過過手?”
李向一說話,大家就不說了,只是看着李靖。李靖微微笑了一下,眼睛看這李向,意思是真的需要我出手嗎?李向微微點頭。
李靖便說道:“咬金年輕的很啊,不過看樣子也是獨當一面的大將了,有什麼話直接說出來就好,我很喜歡這樣真性情的朋友。”
這就是接受挑戰了,放馬過來吧!
程咬金也不含糊,直接喝了口酒道:“李將軍,俺就是個粗人,你也別和俺一般見識,俺從來都不服任何人,除了李都尉,還沒有誰能叫俺服氣的,不過看將軍的樣子也是個能人,等俺吃喝好了,想和李將軍好好討教討教。”
他這一說,倒是叫熟悉程咬金的人都有些發愣,怎麼這個傢伙出去一趟,感覺說話的味道都變了,好像圓滑了許多。只有李向清楚,程咬金本身就是聰明絕頂的人,只是喜歡扮豬吃虎罷了。
李靖微笑道:“程將軍儘管吃喝,吃飽喝足了,咱們再談其他的也不遲。”
“好,俺看你是越來越順眼了,怪不得都尉這麼看中你,早就跟俺說過李將軍的事了,待會兒俺要好好領教一下。”說完也不管別人吃喝,直接一口酒一口肉大嚼開了。
李向回頭對着李靖微微笑道:“他就是個渾人,李大哥就不要介意了,不過說實話,咬金就是嘴不好,除了吹牛吃飯,就剩下得罪人了。”
“能跟在你身邊的人,哪一個沒有點兒真本事啊!我看咬金嘴可厲害的很啊,要不然鐵勒和契骨怎麼就帶兵去造始畢的反了,哈哈!”李靖難得開了一次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