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軒和胡一凡合計了一下開田園酒家的想法,兩人準備割完稻後得閒搞起來,那個時候胡一凡的做菜手藝估計已經差不多火候,到了獨當一面的時候。秋後割完稻後,又是第一次沽酒,時節恰恰好,再好不過了。
吃完飯以後,韓軒和胡一凡上山把幾棵樹給拖了下來,繩子系在兩頭用粗棍子擔着,很快就運了下山來。經歷昨天的驚險之後,今天路上倒沒有碰到過毒蛇野獸什麼的事情。順順當當的,他們倆把所有的木材都運下了山。
“軒哥!俺想起一件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兩人把木頭放好,胡一凡忽然拍着頭說道。
“啥事,有屁快放!”韓軒一邊用鐵鍬鏟着土,一邊不耐煩道。
“是這樣的,俺聽村裡面的老人說,取山裡面的東西是要在那邊山神廟給山神拜拜的,也不知道軒哥信不信這個。”胡一凡指了指,山腳下不遠處的一片地方賠笑道。
“好吧,等咱們先打好樁,帶上香火和黃紙再給山神他老人家拜上一拜。”韓軒把下面的溝已經挖的夠深了,差不多可以把樁打進去了。
“一凡,別瞎晃悠了,你去拿個大錘子過來,貯藏室有一隻七八十足斤重的錘子。”韓軒對着瞎轉悠的胡一凡吩咐道。
“得咧!”胡一凡正閒的屁股癢癢,一聽這話,立馬一溜煙的去了。
韓軒無奈的笑了笑,動手把一根粗木頭,照着溝的深度,砍成了四段相同的長度。
接着他把沒跟木頭的前端都削尖,這樣更容易扎進泥土裡面去。慢工出細活,韓軒不斷的瞄着每根木頭的前斷,矯正位置。
這個時候,不到半袋煙的功夫,胡一凡扛着一隻大錘子,風風火火的來了。小夥子還挺有勁,走起路來,帶起了好大的煙塵,臉上卻表現的很輕鬆。
“不錯,勁夠大的啊!”韓軒接過錘子,嘿然笑道。胡一凡表現的各方面的能力都不耐,韓軒不知道這傢伙還能給自己帶來什麼驚喜。
“軒哥,接下來咱們怎麼辦?”胡一凡瞅着眼前的四根粗木頭問道。
“你就負責把木頭掌好,我負責掄大錘子,曉得嗎?”韓軒看着胡一凡瞪視道。
“嗯,俺明白,就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嘿嘿!”胡一凡說着抱着一根粗木頭放在韓軒剛纔挖的深坑裡,不過這木頭着實沉,胡一凡幾次都沒放好位置。
“我來!”韓軒喝了一聲,然後放下錘子,雙手猛的一使勁緊緊的抓住木頭的兩端,漸漸的這根一個合抱的粗木頭被他給扶定了位置。這麼一對比,這顯出兩人絕對力量差距的所在。
“給我掌好嘍!呸呸!”說着韓軒對着手吐了兩口吐沫,搓了一下,接着掄着大錘子向着木樁的上面錘了下去。
“梆!”“梆!”鐵錘碰撞木頭髮出有力的聲音,在韓軒強橫的力道下,木頭樁子很快的被卸實了,下面的尖端部分牢牢的固定在泥土的深處。
“啊虎黑唉!掄着大錘使大勁唉,姥姥不親舅舅不愛唉!咱的日子自己奮鬥唉!”韓軒扯着號子,一錘比一錘有力的力道下去。
兩人的效率很高,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內,四根樁子被牢牢的打在深坑裡。打樁也是技術活,樁打的好壞直接決定以後房子的牢固程度,所以韓軒半點不敢馬虎,這種事都親力親爲的好。
“一凡,咱們把木頭工具都帶回去,在這裡不太安全。待會咱們去給山神老爺上香!”韓軒坐下來緩了口氣道。
“軒哥,
跟着蒽幹活真帶勁,俺覺得這日子有盼頭。”胡一凡伸了伸筋骨,高興道。
“那就好好幹,別給我出什麼簍子就行!”韓軒敲了敲胡一凡的額頭,點醒道。
然後兩人分批把木頭和工具都帶回了家,韓軒讓胡一凡把木頭都垛在了門口。接着韓軒從屋裡面翻箱倒櫃,找了一沓黃紙和幾根香。
“那咱們走吧!晚了飯就沒得吃了。”韓軒催促道。
“好,俺在前面帶路,這條路俺比較熟。”說着胡一凡搶先拿着香和黃紙一腳走在了前面。
“這土地廟的香火怎麼樣?”韓軒突然開口問道。
“香火是不錯的,平時的是村裡面的幾個大戶供着,平時逢年過節,村民們都上山神廟上香,祈求風調雨順,豐衣足食。”胡一凡嘴裡銜了一根野草,出言解釋道。
“大戶有哪幾家?”
“每個大戶按月臨着,上個月是蒽大伯,這個月應該是李富貴家的吧,下個月到俺們莊子了吧!”
“原來如此!哼,這李家肯定是作孽多了,祈求神明保佑了。”韓軒不說話了,凝神思慮道。
兩人前後腳,跨過獨木橋,沿着茶山的腳下繞了一圈。漫步走着,周圍樹木鬱鬱蔥蔥,引來鳥語花香,越走的深入竟然是別有洞天。
兩隻守門的老松樹掩映下,一座紅色的木門映入眼簾,門上的銅環已經生鏽,可見廟宇的年份。順着紅門往上看去,一塊燙着金字的大匾映入眼簾,上書:土地神廟,下面是隸書小楷:乾隆制。
“好傢伙,竟然是幹隆年間的廟。”韓軒暗暗驚道。
“軒哥,蒽看那是什麼?”說着胡一凡快步上前撥開門前左右兩邊的矮樹低叢,卻露出兩個憨態可掬的神像。
“這倆是啥?”韓軒看着面前泥塑的像問道。
”是土地爺和土地娘,據說土地爺,土地娘原來就是長不大的侏儒夫妻,然後玉帝看他倆討喜,就派來山神廟來守門來了。”胡一凡是當地的萬事通,下至誰家的小媳婦生孩子,上至山神鬼怪,沒有不通曉的。
韓軒也在心裡暗暗驚訝,這小小的楊營就有這麼多的神怪秘辛,可見鄉村裡面的文化博大浩渺。
“走吧,咱們別在這耗着呢,進去吧!”韓軒指着虛掩的門說道。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露出裡面的真面目。
兩隻兇惡的神像在門口守着,一人守拿琵琶,一人手持金鐗。一個像秦瓊,另一個像四大天王裡面的彈琵琶的那個傢伙。
這兩人組合着實有些怪異,韓軒也沒管,直接走進了廟裡面。廟裡面當真燃着香,兩根大紅蠟燭點着,中間放着一隻紅燒的大豬頭,看着是剛不久供上去的,上面還散發着香氣。上面供着一個模樣兇惡,威嚴無比的莊嚴神像。這大概是農民想象中神的樣子,威嚴中帶着一絲的兇狠。
韓軒在蒲團上跪了下來,把手面的黃紙拿了出來,然後拿出一張百元大鈔,對着黃紙一塊一塊的映,這意喻着燒黃紙的時候,燒的就不是紙了,那是錢。
韓軒把黃紙折成褶子,呈扇狀,接着把黃紙點着,在面前的盆裡面燒了起來。 然後韓軒把手裡的香點着了,對着山神像虔誠的拜了幾拜。
一般祭祀的時候都是這樣,韓軒按着習俗把該做的都做了。
“一凡,你看那個豬頭好吃麼?”韓軒站起身來,指着供桌子上的豬頭說道。
“好吃是好吃,可它是貢品啊!”胡一凡遲疑道。
“那是李富貴家的豬頭,不吃白不吃!”韓軒用誘惑的口氣說道。
“是啊!狗日的,李富貴那綠王八家的東西。俺吃了,孝敬老子了。哈哈!”想想李富貴的可憎的嘴臉,胡一凡都覺得解氣。
胡一凡衝了上去,抱着豬頭就下來了。然後還對着山神唸叨道:“山神保佑,要怪就怪這李富貴家作惡太多了。這豬頭就孝敬俺了!”說完胡一凡找了一堆草上,坐了下來,拽了一隻豬耳朵就啃了起來。
“軒哥,要不要來點?”胡一凡遞過去一個豬耳朵,說道。
“不了,咱們換個地方吧!這裡不太安全。”韓軒擺手,然後看了看外面的夕陽道。這個時候可能會有人來換香燭,被發現了可不得了。
說着兩人很快逃離了現場,不過他們卻沒發現神像的後面躲着一個眼睛,滄桑的背後隱藏着恨意的一雙眼睛。
在山神廟遠處的一片草地上,兩個人的身影平躺着看着即將落盡的夕陽。
“軒哥,李富貴丟了豬頭會怎麼辦?”
“放心,我在地上丟了一堆狗毛,他肯定以爲是狗偷得。”
“那俺就是狗了啊!”
“你比狗要聰明,還有你不會叫。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