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是自己教過的學生。學生混的不好,他這個當老師的臉上也沒光彩。一路上,柴老師自然對劉軍浩詳細詢問一番。聽了他的經歷後,老爺子倒是嘖嘖稱奇,連說你這個人有歪才,真是東方不亮西邊亮。
歪才……這話怎麼聽着也不像是誇獎。我是勞動致富好不好,如果換個人,自然要開口反駁一番。不過是自己的老師說這話,劉軍浩還真不能說些什麼。當初上學的時候柴老師對他和龐旭不怎麼地,不過現在想想,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的教誨,因此劉軍浩對這老爺子還是比較尊敬的。
龐旭家親戚多,他爸弟兄四個,連帶自家的親戚朋友,到最後,十桌酒席堪堪夠坐。
那酒席雖然豐盛,可是食料很一般。對待劉軍浩這種嘴巴養的刁饞的人來說,只能給打個及格分數。
倒是囫圇雞子端出來的時候引起了大家的興趣,都說這雞子塊頭大,等吃過之後一個勁兒的稱讚,連誇那廚師做菜地道。劉軍浩聽到這裡小有得意。“劉家大院出品,必屬精品”看來自己這土雞到哪裡都受歡迎呀。
接下來的囫圇魚更是讓人讚不絕口,紛紛打聽這魚是從哪個水庫捉的,鎮上絕對吃不到這麼好的魚。
按照農村酒席的慣例,每一桌上必須有一個陪客的,陪客的首要條件就是能喝酒。這桌陪客的叫龐昇,是龐旭二叔家的孩子,只比劉軍浩小一歲。以前上學的時候這人常跟在他和龐旭後邊瞎胡混,因此和劉軍浩也很熟。龐昇對這裡邊的事兒門清,笑着說道:“養魚大王在你們跟前呢,是我小浩哥,劉家溝的。他養的黃鱔全市都出名,很多城裡人都專門開車過來買呢。還有先前那土雞也是昨天下午我哥開車過去拉的。”
聽他這麼一說,劉軍浩立刻成酒席上的焦點,一個二個詢問起養黃鱔的條件來,還有人表示過些日子要到劉家溝取經。
等三道大菜上完,接着又端上來一碗清水。
“來……咱們開動呀”龐昇伸出湯匙招呼大家。
因爲三道大菜中間還夾雜的有湯碗,因此每人跟前都是一雙筷子,一個小瓷碟外加一支湯匙。那瓷碟和湯匙就是用來喝湯的。下邊一道菜該上甜品,因此需要清洗一下湯匙上的油漬,這一碗清水端上來是給人們洗湯匙的。
幾個人剛把湯匙伸進去攪動,那邊已經有人舀了一勺清水送到嘴中,接着面帶疑惑的叫道:“這是啥湯,喝着咋沒有味?”
“這個……”一桌子人都傻愣在那裡。
龐昇雖然陪過幾次酒席,可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不知道該怎麼給來人解釋:那個不是湯,是讓人清洗餐具的清水。如果當即指出。客人肯定會感到臉上沒面子,那接下來有的尷尬。
“你們怎麼不喝?”看一桌子人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那人更覺奇怪起來,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不妥。
“來……咱們都喝”劉軍浩一看這小子架不住形勢,只好悄悄的用胳膊推了龐昇一下,然後伸手舀一勺清水送到口中。
“嗯……快點,大家趁熱。”龐昇也反應過來,把勺子伸進大碗內。
這個時侯,剩下的幾人都看明白,紛紛掄起湯匙。
一時之間,酒席上湯匙翻滾,氣氛無比的“熱烈”。
沒兩分鐘,一大碗清水被衆人分食乾淨。
酒席吃完,已經將近下午…。
兩人惦記着張倩爸**事兒,因此也沒有多留,直接給龐旭打個招呼準備坐車回去。
這貨中午的時候被灌的滿臉通紅,搖搖晃晃站起身子要送他們。劉軍浩趕忙讓他止住,都是熟人,根本用不着這些虛禮。
坐到車上,劉軍浩把酒桌上衆人喝清水的事情剛講出來,張倩就趴在他的懷中大笑不停。最後連連點頭叫道:“難怪那個高中老師說你幹起正事兒樣樣稀鬆,邪門歪道的事情件件門清,真是一肚子才全長歪了。”
“你老公我這叫急智好不好”他倒是對自己的舉動相當自豪,事後龐昇那小子可是一個勁兒的感謝自己。
“那人年紀有多大呀?”張倩止住笑聲問道。
“三十多歲呀,怎麼了?”
“那按說肯定也經歷過不少場面,怎麼跟沒經過酒席一樣?”張倩疑惑的問道。
“沒聽龐旭那小子說過嘛,‘出門三裡地,風俗大不同’,有的地方酒席上根本沒有甜品,不知道也正常。”劉軍浩對此倒是瞭解。因爲風俗不同,鬧笑話的事兒多着呢。
坐車趕到鎮上,兩人沒有坐到終點站,直接在老郭那牛肉攤邊下車。
剛下來,黑豹就興奮的撲了過來,衝着他們直搖尾巴。
“我說這傢伙怎麼一天都蹲在這裡不回家,感情是認出你們的電動車了。”老郭略顯感慨的叫道。
“呵呵,這都混熟了。”劉軍浩笑着拍了拍黑豹的腦袋。這傢伙現在把劉家溝當成自己的第二個家,隔三差五總要到他那裡住一趟。趙光明每次找不到黑豹,立馬會把電話打到劉家溝。
小皮也是如此,只要看到劉軍浩推電動車上街,那傢伙準屁顛屁顛的跟上。今天它又想跟,卻被張倩呵斥回去。
給老郭說了一會兒話後,兩人騎車朝家趕。
“終於到家了,還是咱們這裡環境好。”張倩坐在電動車後,用手拽着老公的衣服後襟感慨道。有比較纔有鑑別,看過龐旭家附近的環境情況,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劉家溝的好處。山明水秀,生活安逸,人與自然和諧相處。難怪徐曉麗經常感慨。說是龐旭家要有劉家溝這邊一半好,她也打算一輩子紮根農村。
剛開了幾里路,突然頭頂傳來一陣“刮刮”的鳥叫。
“咱家的青莊,在衝我們打招呼呢。”張倩興奮的指着半空中的大鳥叫道。
“不是吧,這麼高你也能看清楚?”劉軍浩很有些懷疑她的眼神。自從家裡養了青莊之後,老婆只要在野外看到這鳥,都認爲是自家的。
“當然了,我瞧的清清楚楚,不信你吹聲口哨看看”
“我試試”劉軍浩自然不相信她的話,嘴巴一吸,舌頭微微曲捲,一聲尖銳的哨聲從口中發出。先前柴老師說他有歪才還真沒說錯。劉軍浩的口哨吹起來可是相當絕的,單一用嘴吹,食指彎曲塞入口中,兩根中指交叉,雙手封閉成甕等等這些方法他都是門兒精。
當年流行口哨調戲女生的時候,有不少人曾拜他爲師學藝。當然因爲口哨的事兒,他也沒少被老師訓斥。
“刮刮”那天空中的青莊也大叫着相合,接着紛紛撲閃着翅膀落了下來。
還真是……沒有想到這些傢伙越跑越野了。
到村口,遠遠地見到小皮守在那裡迎候。沒走兩步,悟空又從旁邊的樹上跳下來攔在路中間。
劉軍浩剛將電動車停穩,這傢伙立刻吱吱叫着跳進車前的簍中。
“咱們家的動物就是聰明,這麼遠都知道出來迎接主人。”張倩撫摸着悟空的腦袋叫道。
“是你自作聰明而已。小皮可能是專門跑過來的,悟空和那羣青莊絕對是冒碰。”劉軍浩用質疑的口氣說道。黃斑皮確實有些邪門,上次從市裡邊回來,剛下車,那傢伙已經等在車門口了。至於青莊和猴子,好像沒有這種特異功能。
果然,謎底很快揭開,幾個小傢伙站在不遠處衝他們招手大叫:“姑父、姑姑(劉叔叔,張阿姨),你們回來了!”
“你們怎麼跑這裡玩水,趕緊給我回來”一看四人在水塘邊打瓦片。張倩趕忙將他們喊到身邊。
“你們剛纔打電話說快到鎮上了,奶奶讓我們過來看看你們回來沒有的”
“劉叔叔,你家的小燕子孵出來了”這個時侯,小浩宇急急的報出喜訊。
“真的?”張倩一聽說小燕孵出來,也相當興奮。要說,她可沒少爲這窩小傢伙操心。自從上次出了麻雀奪巢的事情後,張倩每次去學校前都要交代老公一次,讓他沒事的時候多注意,別讓麻雀再把燕子卵噙出去扔掉。
“嗯,”小彤彤點了點頭,接着告起刁狀:“悟空想偷小燕子,被我們趕跑了……”
“吱吱……”猴子也不知道聽懂沒聽懂,只是齜牙咧嘴的衝着小丫頭亂叫一團。
聽到外邊有說話聲,院內的人紛紛涌出來。
汗……這還真是大部隊。張倩爸媽連帶哥哥嫂子,另外還有那些過來旅遊的老太太。算下來,院子裡的人將近二十呢。
兩人雖然都有些勞累,但是仍然面帶笑意的打招呼。好歹那些老太太並沒有在院中待多長時間,過了一會兒要起身去大堰塘邊看釣魚。今年的釣魚大賽比去年還要熱鬧幾分,人數增加了一倍多,整個堰塘岸邊幾乎全圍嚴。
院子裡剩下自家人,氣氛輕鬆了許多,張倩喝過一杯涼茶後,急衝衝的拿着相機去拍剛出窩的小燕。她早做好打算,把小燕子的生長過程拍下來,等有時間洗出照片讓班裡的學生看。
梯子扶到牆邊,猴子這傢伙比誰都急,跐溜一下竄到頂端。可是它剛上去,那隻護窩的老燕子就尖叫起來,一點也不給面子。
“悟空下來”隨着主人一聲呵斥,它只得垂頭喪氣的跳下。這傢伙和燕子犯衝,人家對它根本不感冒。
將猴子趕下,張倩又小心翼翼的登上梯子。那燕子這次沒有驅趕,只是蹲坐在窩沿上撲閃着翅膀,似乎在向她炫耀自己的孩子。
“這小燕也不怕人?”張媽蠻有興致的問道。
“嗯,小倩放學的時候經常捉螞蚱青蟲給它們喂,都熟了”劉軍浩低聲回答。要說,這燕子對老婆比對自己還親熱呢。
“你們這院子裡啥東西都能養熟。真是少見,有啥訣竅沒有?”張倩大哥也跟着感慨了一句。要說他現在算是徹底服了這個妹夫,就這麼一個小院子,竟然可以經營的出那麼大的名堂。
這猴子、青莊、水獺等等,看着它們在院中自由自在的嬉戲,總讓人有些羨慕。
“沒啥,養着養着就熟了。”劉軍浩打起哈哈,他心中明白,那些傢伙這麼快在院中混熟,大部分原因要歸功於泉水。當然,還有部分是個人魅力,他發現自己和老婆特別有動物緣。
第二天吃過早飯,幾個小傢伙都叫嚷着要去村裡邊參加釣魚大賽,張倩哥哥嫂子也露出想去的意思。
“去的時候帶上寶玉和黛玉吧,它們捉魚是把好手,有它們幫忙,得個釣魚冠軍輕輕鬆鬆。”劉軍浩笑着開口建議。
“寶玉和黛玉?”幾個人一時蒙了,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別聽他瞎胡說,就是那兩隻水獺”張倩哭笑不得的揭開謎底。水獺剛剛被捉回來的時候,兩人張羅着起個名字。劉軍浩按照咱家動物名來自四大名著的慣例,給大個的水獺起名叫賈寶玉,小的則叫林黛玉。
張倩說什麼也不同意,直說這兩個名字不恰當。可是讓她想,又沒有合適的,最後“賈寶玉”和“林黛玉”就成了水獺的暫用名。
“這名字起的,你家那花貓乾脆改名叫及時雨宋公明得了。”張爸聽了那兩個名字,也難得的湊了一趣。
“我去把水獺趕出來”小建輝一聽說水獺是捉魚能手,立刻跑倒水池邊要敲打。
“別亂動,讓你姑父弄”張倩上前把他拉回來。這水獺和其他動物不同,特別兇猛,除了和劉軍浩相熟外,也就自己到跟前它不咬。其他人只要靠近洞穴,這兩個傢伙就會尖叫着威脅。
“寶玉、黛玉,趕緊出來”劉軍浩對這洞口喚了幾聲,兩個傢伙從水中伸出腦袋。
其實水獺可以在岸上行走的,不過動作過於笨拙,劉軍浩爲了節省時間伸手一抓,已經把這兩個光溜溜的傢伙提到門外的水溝中。
幾個人在岸上行走,水獺則在水中緊緊跟隨。這水溝一直通到堰塘內,倒也不用他動第二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