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浩,你知道今天是啥日子,”家長裡短的說了一纔想起自己今天來的正事兒。
“星期六呀,怎麼了,是不是快放暑假了?”劉軍浩露出惑的表情。現在已經六月中旬,往常再過個把星期就要期末考試了。
一到暑假,村裡那幫熊孩子就像脫了繮的野馬一樣,整天瘋來瘋去。大人們也每時每刻都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家的孩子出了意外。
“放假還早,你扯那麼遠幹什麼,我是問今天?”張倩原本心情已經好了,看他呆頭呆腦的樣子,頓時又氣憤起來。
“今天怎麼了?”劉軍浩仍然相當不解。
“沒啥,”張倩失了耐性,站起來說道,“我先回去了,還有好多作業沒有改。”
“不忙一時吧,等吃過中午飯再回去,明天還有一天時間呢。”
“不了”張倩這邊正惱着,實在不想留下來。
今天是張倩的生日,早上還沒有起牀,自己的幾個死黨就早早的打電話過來祝賀。蘇娜娜還問起了劉軍浩準備怎麼給她過生日,張倩只是支支吾吾的應付過去。
她雖然平時是不溫不火的性子,但是卻也希望男朋友能給自己過上一個生日。劉家溝交通不便利,沒有生日蛋糕,說幾句祝福的話總是可以說吧?
可是自己鋪墊了這麼久。他愣是沒有問起生日。卻東拉西扯地說起放暑假。
今天事事都不如意。張倩吃過中午飯也沒有到處跑。而是老老實實地坐在家裡改作業。
她心中還是有幾分期待地。希望劉軍浩能夠從蘇娜娜那裡知道自己地生日。可是眼瞅着太陽快落山了。他也沒有過來找自己。
張倩知道今天徹底沒有希望了。也就不再殘留念想。只是心中默默地安慰自己。興許劉軍浩對生日根本不看重。上次他不是也說過。連自己地生日都有好幾次忘記了嗎。生日又不是沒有過過。少過一兩次也沒有事兒。大不了明年過生日地時候狠狠地批他一頓。
吃過飯。她正和阿琴心不在焉地看電視呢。卻聽到臥室裡地手機響了。
“你是誰呀”明明知道是劉軍浩地電話。張倩還是帶着怨氣地問道。
“是我……”電話裡的聲音有點急,“剛纔做飯的時候切到手了,露着骨頭呢……你那裡有創可貼沒有,趕緊給我找兩個送過來”
“哦……哦……你等着,我馬上過來”一聽說劉軍浩出了事兒,她也顧不上抱怨了,心急如焚的從抽屜裡翻出創可貼,然後給阿琴說了一聲就跑出門去。
到了大門外,張倩一看院子裡沒有亮光,更加心急了,趕忙推開大門叫道:“劉軍浩,你沒有……”剛喊了一半,話卻停在嘴中,眼前的一切彷彿夢幻一般。
院子裡似乎拉開了一道看不見得布幕,而布幕上幾個碩大的熒光字體——“生日快樂”
猛然看上去像是由彩燈組成的,可是仔細一瞧卻又不像,因爲那些淡綠色地熒光似乎還隨着微風輕輕的飄蕩……
還沒有等她走上前,那布幕又隨之一換,多出一個巨大的心形來,而劉軍浩此刻正站在心形的下邊。
“生日快樂!”
一句簡單的話卻讓張倩失落了一整天地心中充滿了甜蜜,甚至比前些日子吃的那些土蜂蜜還要甜上幾分。
劉軍浩哪裡不知道她的生日,很早以前就打聽到清清楚楚。前些日子張倩連番試探他也只是裝作不知,就是想着能給她一個驚喜。
“不是說切到手指了嗎,就會騙我。”張倩口中略顯責備的說道,不過語氣怎麼聽都喜滋滋的。
“嘿嘿,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沒有嚇到吧。”劉軍浩送上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說道,“打開看看”
張倩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撕開包裝紙,裡邊卻又閃爍出一圈微弱的熒光。雖然這光亮微弱,但是她還是看出裡邊是一對鐲子,摸上去帶着幾分涼意。
“有錢沒地方扔了是吧,誰讓你這麼破費的。這熒光燈還有鐲子,要花多收錢呀,我平時又不戴。”張倩剛美了一下,繼而又想起錢的問題。
“這個可沒有花錢,是祖傳地,帶上它可就是我們家的媳婦了?”劉軍浩笑着從包裝盒中拿了出來。
這鐲子從他記事起有了,一直藏在箱子裡。劉軍浩小時候皮實,經常在屋裡亂翻,有一次無意將這對鐲子翻了出來。
當時他還得意洋洋的戴在手上顯擺,劉老頭見了立刻照着他的屁股打了兩布鞋。
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對鐲子,直到上初中的時候家裡沒錢教學費,劉老頭才重新將
了出來,說是要賣了給他交學費。
不過後來不知道劉老頭又從哪裡借來了錢,這鐲子就保存了下來。
因爲他也懂事了,劉老頭藏鐲子的時候也沒有迴避他,說是這東西留着給他媳婦用。
“哪個願意嫁給你了。”張倩雖然推脫着,但是卻伸出手讓劉軍浩給她帶鐲子。
黑暗中看不清楚,不過她也感覺到鐲子沉甸甸的。等帶上鐲子張倩纔回過味來,這算是求婚了?
兩場麥一場打,他倒是會省事。不過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張倩已經認可了劉軍浩。再加上前些日子母親的到來,他們兩個的關係也更加明朗化。
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這個生日過地並不熱鬧,但是卻有一股溫馨的滋味在兩個人中間流淌。
張倩也不是喜歡熱鬧的人,這樣簡單而又浪漫的生日她很喜歡。
“咦……這是螢火蟲?”直到布幕上那些飛來飛去的熒光散落到張倩地面前,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其中地蹊蹺。
“怎麼樣,看上去漂亮吧,站遠些更好看。”劉軍浩略顯得意的拉着張倩朝後退了十幾步。
那布幕上地熒光頓時變成了動態,彷彿一條流淌的銀河,再加上週圍點點螢火在空中飛舞,更是平添了許多夢幻地色彩。
即使用彩燈也做不到這麼好,這需要多少螢火蟲?估計最少要上千。爲了給她一個驚喜,劉軍浩這些日子淨忙乎着捉螢火蟲了。,
把螢火蟲組成字體也很是費心思,首先要用透明的窗紗剪裁成字體和心形的模樣,然後再把螢火蟲慢慢裝入其中。當然窗紗上他特意弄出一些小洞,恰好可以讓螢火蟲飛出,這樣就造成了熒光浮動的奇特景象。
“手機,手機,我手機……”張倩這個時候才清醒了幾分,想起要留着這個甜美的畫面。她摸了摸褲兜,剛纔匆忙之中竟然沒有落下手機。
“還是拍攝動態的畫面漂亮”晚上她的手機雖然不太清晰,但是畫面上卻多了幾分朦朧美。
見張倩很高興,劉軍浩就覺得自己這些天的忙碌值了。爲捉這些螢火蟲,他確實下了很大的工夫。雖然春末夏初正是螢火蟲交尾的季節,但是他還是拿着紗網兜在河堤上蹲了將近一個星期。
早晨醒過來,張倩的第一眼就是查看自己壓在枕頭下的鐲子,見這東西完好如初,才安下心來。
她原本想就這麼戴在手上,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妥,萬一弄丟了怎麼辦。再說戴着它上課讓學生看見了也不好,還是藏起來吧。
最後張倩又將鐲子鎖進密碼箱當中,這下心中才徹底安穩。
劉軍浩醒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也是心情大好。
按照農村的規矩,張倩接了鐲子,以後就算是自己沒有過門的媳婦了。在這之前他還猶豫再三,沒有想到求婚很簡單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劉軍浩上街趕集的時候一路面帶笑容,就連和郵局中的工作人員打招呼也比往常熱情了幾分。
他到郵局自然是郵遞草編枕套的,這些日子零零散散的賣出去了十幾個枕套,就連手上的編織速度也快了不少。
雖說這枕套沒有黃鱔來錢快,卻也是個長久的營生。
現在太陽越來越毒辣,劉軍浩沒有想着在街上閒逛,他到老郭那裡買了三斤熟牛肉就騎着自行車回家。
老郭夠意思,臨走的時候特意給他添了一個大骨頭,說是讓他弄回去喂黑豹。
黑豹來到自己家已經快兩個月了,這肚子也不見大,不知道有小狗了沒有。俗話說得好“一雞二鴨,貓三狗四”算算時間也應該有了。
回到家裡,頓時又覺得天氣涼爽起來。
“上街幹啥去了,這麼早就回來?”屁股剛坐穩,趙教授掐着點趕了過來。
“還能幹什麼,就是郵了兩個枕套。還有,我剛纔在老郭那裡弄了三斤熟牛肉,等下給你割一塊。別推辭,夏天牛肉不經放,我一個人吃不了那麼多。”其實他每次上街買吃的東西,都要多買一些給兩位老人捎帶過去,而趙教授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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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郭家的牛肉就是地道,中午涼拌了吃”相處的時間長了,他們更像一家人,因此趙教授並沒有推辭。
“下象棋嗎,我去拿?”劉軍浩看閒着無聊,就回屋將象棋拿了出來。
“還是到路邊下,聞聞荷花香”
這幾天粉紅色的荷花開得越發密集,滿塘的荷香很是讓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