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到遠駝山,你一定要收攏一下自己的性子,不要惹麻煩知道嗎?”鄭工玄一邊輕輕的用腿夾住自己坐下的戰馬,一邊鄭重的向鄭鳴說道。
鄭鳴騎着一匹青色的戰馬,雖然年歲還顯得有點稚嫩,但是驅馬狂奔之間,依舊充斥着少年特有的英姿。
“父親,這話您已經說了五遍,母親在臨來的時候叮囑了三遍,孩兒記住了。”
鄭鳴朝着自己的老爹翻了一下白眼道:“我一定老老實實的浸泡碧血潭,然後規規矩矩的跟您回家!”
說話間,鄭鳴驅動自己坐下的戰馬,快速的跑了出去。
看着躍馬狂奔的兒子,鄭工玄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這個孩子自己一直擔心他太善良,而且武技難以入品,現而今,這些擔憂都沒有了。
但是隨之而來的,是另外一種擔憂。從這孩子最近的表現來看,雖然自己的孩子的品行不用自己擔憂,但是這孩子的火氣,卻是漲了不少。
特別是做事膽大包天,他竟然敢挑戰鄭虎。
雖然擊敗了鄭虎,但是也太膽大了點。
對於鄭工玄的叮囑,鄭鳴雖然覺得有點嘮叨,但是他能夠感應到其中深深的關懷。
被人關懷的感覺,其實還是挺好的。
一邊策馬狂奔,鄭鳴一邊促動自己體內的內氣,練習那九震破山的法訣。
只不過現而今,他並不像開始的時候,一下子匯聚九道內勁,讓自己累的半死不說,而且耗費大量的時間。
現在,他在練習短時間內,匯聚兩道內勁的法訣。經過這幾天的鍛鍊,鄭鳴基本上已經可以在十個呼吸之間,匯聚兩倍的力量於手掌。
但是鄭鳴不滿足,鄭鳴的目標,是如九震破山秘訣上所說,心隨意動,九道勁力瞬間匯聚於掌心。
“嗖”
一柄飛刀,如驚鴻般的從鄭鳴的手中飛出,剎那間沒入了前方的石頭之中。
鄭鳴搖了搖頭,對於自己現而今的情形並不是太滿意。他的流星飛刀早就達到了會意的巔峰,甚至已經觸摸到了入微的門檻,但是這道門檻,卻是怎麼都邁不出去。
不過用九震破山的法門催動流星飛刀,卻能夠讓飛刀的威力提高一倍,這對於鄭鳴而言,也算是一個小小的補償。
一拳擊打在石頭上,將那石磙大小的石頭擊打成爲十數個碎塊的鄭鳴,將沒入石中的飛刀取出,然後催馬繼續朝着前方飛馳。
馬鳴瀟瀟,遠山在望!
遠駝山並不高,在冬日寒風下,更顯得蕭瑟。但是此時遠駝山的山坡處,上百道寫着偌大鄭字的大旗,正迎風飄擺。
正中間的大旗長有一丈,黑色的鄭字下方,是一條昂首吐信的蟒蛇。
族旗六品以下爲蟒,三品以下位蛟,三品以上爲龍。
而作爲九品家族,主宰一縣權勢的鄭家,族旗下可以繡蟒,只不過這條蟒,是最低級的一頭蟒。
蟒看頭,蛟看角,而龍則看爪。一頭蟒是九品家族,雙頭蟒則是八品家族,三頭蟒則是七品家族。
雖然鄭家只是最低等的九品家族,但是那黑蟒騰空的鄭字大旗,在整個晴川縣,卻代表着無邊的權勢。
所以此刻,遠駝山方圓十里外,都沒有外人,沒有人敢打擾鄭家這個名義上的族會!
“中雲兄,沒有想到咱們竟然趕到了一塊!”策馬揚鞭的鄭鳴一行,在山腳下遇到了同樣參加這次遠駝山族會的人馬。
鄭工玄滿臉帶笑,很是熱情的打招呼。
從自己的父親跟來人打招呼的狀態來看,鄭鳴覺得這個人和自己的父親不但是熟人,而且還有不小的交情。
他當下也臉上帶着一絲笑容的看着那臉色粗豪,眉眼之間帶着一絲冷厲的漢子。
不過當他看到男子的眼眸中漏出一絲倒黴神色的時候,就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哈哈,原來是工玄兄。”那男子隨意的拱了一下手。
鄭工玄哈哈一笑道:“相逢不如偶遇,既然老天讓咱們在這裡遇到,不如我們一起上山面見家主?”
“工玄兄,我這裡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您請先上山吧!”鄭中雲冷淡的說了一句之後,就直接朝着自己的下屬一揮手道:“下馬休息。”
鄭鳴這一刻,能夠感受到這個時候自己父親的心情。拿着熱臉貼在人家的冷屁股上,任誰都不高興。
他雖然不知道這個鄭中雲爲什麼針對自己的父親,但是這口氣,他不願意忍下去。
“既然中雲兄有事,那我們先走了!”鄭工玄一把拉住要躍馬上前的鄭鳴,沉聲的說道。
“不送!”鄭中雲面容淡漠,沒有絲毫親近之意。
“鎮首,您不是說鄭中玄是咱們晴川縣三十六鎮首之中,少有您佩服的人物,以前還要求咱們多和鹿鳴鎮的人親近,今天您怎麼……”站在鄭中雲身後的壯漢,眼眸之中帶着一絲疑惑的道。
那鄭中雲看着已經遠去的鄭中玄等人,輕輕一笑道:“鄭工玄爲人不錯,但是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他兒子擊敗了大長老的孫子,大長老恨之入骨,我在這個時候,怎麼可以和他們走在一起。”
“他這個人,雖然不算糊塗,但是有時候,就是太感情用事,他覺得他幫着自己兒子得到了一個浸泡碧血潭的機會,可是他真的能夠得到這個機會嗎?”
“吩咐下去,半個時辰之後,咱們再上山,省的讓大長老看到,惹起不必要的麻煩。”
鄭鳴跟在鄭中玄身後,心中卻想着,以後要是有機會,一定要給那鄭中雲一個教訓。
“趨吉避禍,乃是人的本性,鳴兒你不必太放在心上!”鄭中玄朝着鄭鳴笑着說道。
雖然鄭中玄的樣子充滿了淡然,但是鄭鳴並不覺得自己的父親,會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而鄭中玄這樣做,爲的應該是安慰他。
“父親,孩兒一定要讓一些人知道,他的選擇,是多麼的錯誤!”鄭鳴看着山峰上飄動的鄭字大旗,沉聲的說道。
鄭中玄看着自己英氣勃勃的兒子,心中那最後一絲抑鬱,也消失的乾乾淨淨。他輕揮馬鞭,大笑着道:“鳴兒,來日方長,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
來日,鄭鳴在心中唸叨着這兩個字,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來的可是可是鹿鳴鎮的工玄大叔,小侄鄭驚人在這裡有理了!”在一個山坡的拐彎處,騰身飛出了一個乾瘦的少年,朝着鄭工玄行禮道。
“正經人”聽到這個名字,鄭鳴差點沒有笑出來。這位的名字,起的還真是有特色。
鄭鳴的笑意,最終還是沒有藏住,不但因爲這位正經人的名字,還因爲他的長相。
要說正經人在五官的其他方面,倒也是差強人意,但是他的眼睛,實在是有點驚人。
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的情況,前世之中鄭鳴並不是沒有見過,但是這位正經人的兩個眼睛,實在是差別太大了一點。
要說一個像鵪鶉蛋,一個像黃豆,也差不到那裡去。
“哈哈,這位小弟應該就是鄭鳴老弟了,是不是見到爲兄我這絕世的風標,有一種納頭便拜的衝動。”那鄭驚人朝着鄭鳴一呲牙道:“記住了,哥哥和你一個姓,至於驚人則是一鳴驚人的前兩個字。”
“雖然我們家老爺子的意思,是想要讓我一鳴驚人,但是實際上他給俺起這個名字,真的說準了俺的本性。”
“俺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正經人!一個大好人!”
呲着牙笑的鄭驚人,讓自己打的眼睛越發顯的大,而那小的眼眸,則好像要消失在他的臉上一般。
好人你妹啊!你要是好人的話,這身上的聲望值怎麼會這麼高,紅色的聲望值有一萬多,而黃色的聲望值卻有三百多。
按照鄭鳴這些天的推算,這黃色的聲望值,應該是來自入品的武者,只有得到了入品級別武者的敬畏,纔會有黃色的聲望值。
傅玉清先不說,這比自己年齡大不了多少的鄭驚人,能夠有三百多入品武者敬畏,那絕對不會如他所說,是一個實實在在的正經人,是一個大好人!
“工玄叔,俺爹讓俺告訴你,大長老和三長老等人,這一次強行讓家主改變進入碧血潭的規則。”
“說什麼要強者越強,要進入碧血潭的所有家族子弟,通過比武確定進入碧血潭的次序。”
“那大長老的孫子鄭謹斌,更是已經放出風聲,說要將鄭鳴老弟打成重傷,讓鄭鳴老弟就算是有進入碧血潭的資格,也得不到任何的好處。”
說到此處的鄭驚人,用自己的手掌在大腿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道:“那鄭謹斌,實在是不好對付。不但修爲比小爺高,而且還將猛虎拳練到了入微的境界。”
“小爺我多少次都想要將他打的滿地找牙,可惜就是打不過那孫子!”
“不過那小子腦子有點不好使,在小爺我的手中吃了不少虧,鄭鳴老弟這次你就忍一下,哥哥我總有一天替你將那小子給收拾了!”
鄭工玄緊緊的攥着雙手,他的眼眶處,裂出了一道道細細的血紋!
“欺人太甚!”
這四個字,充斥着無盡的怨氣,他拼死拼活,給自己的耳中爭取到了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可是他這賣命得來的東西,這本應該他得到的東西,不但讓他和家人經歷了一次次的磨難,最終還……
但是,鄭工玄畢竟是一個經歷了滄桑的男人,他在激動了半響之後,最終還是平靜了下來。
“多謝賢侄,我知道該怎麼做!”朝着鄭驚人一拱手的鄭工玄,聲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