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二房在崔府住着,態度恭順,小心翼翼,一點兒也不作。
就連崔琦,也跟變了個人似的,成天安安靜靜的在屋裡看書。
崔名學看在眼中,覺得很是欣慰,這畢竟是他弟弟的唯一嫡子,若是能上進支應起二房的門庭,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些天,他只要還是有空就把崔琦叫到書房考校,指點,崔琦的底子還是不錯,學問上問題並不大。
這天,崔名學就跟何氏道:“給玉兒和彤兒尋摸一個人家吧,孀居在家也不是個事兒。”
何氏皺眉,她是萬分不想管二房的事兒。
崔名學道:“不管又能怎麼樣?把他們孤兒寡母的趕出去?
翠玉和崔彤嫁了,咱們家還能少兩個人不是?
到時候琦哥兒再考個功名,我就在外頭給他們買個小宅子,琦哥兒就能和他母親搬出去。”
何氏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總不能讓二房在他們家紮根吧。
“好,我這就去問問弟妹,若是他們願意,我就放話出去。”
何氏去問唐氏,唐氏自然是千恩萬謝的。
何氏立刻就去找了媒人,把消息散佈了出去。
第二天,媒人就拿了十來個人的帖子來找何氏,又不是自己閨女,何氏才懶得瞧呢,她直接帶着媒婆去找了唐氏母女。
“……知道府上要選婿,來找老生說項的人可多了。老生連夜挑揀了這是個人,情況都在帖子上,夫人瞧一瞧,可有滿意的!”
唐氏的丈夫死前是個六品官兒,故而有誥命在身。
崔彤和崔玉都不好意思瞧,唐氏千恩萬謝的拿着帖子,一張張的仔細看。
“這個太大了些,還有兩個孩子。”
“這個家裡的妾也太多了些。”
“這個……會不會太老了……”
“這個……”
“弟妹!”何氏不耐煩的打斷。“玉兒和彤兒也不是初嫁!”有什麼資格挑三撿四?
唐氏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聲,然後就將帖子推給何氏:“要麼,還是大嫂幫我們做主吧!”
何氏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幫她做主!
她語重心長的道:“弟妹,兩個孩子的年歲這麼大了,再耽擱下去,就更不好說親了。
你剛纔說的這些人,都是六品以上的官兒,年歲最大的我瞧了一眼,也就三十三……”言下之意,你挑揀還是要有個度。
她這話簡直是說到媒婆心裡去了,媒婆也跟着勸道:“崔二夫人,大夫人說的是,崔府的事兒老婆子我可是當成頭等大事兒在做,能遞到您眼前的人家,是真真兒的不錯了!”
瞧着唐氏的臉色很不屑的樣子,媒婆心裡罵開了,媽的,又不是公主,兩個二婚頭子,還有一個是寡婦,能給你找到這些人……人家還不是瞧在崔大人的面兒上!
想了想,媒婆就道:“我這裡倒是有兩個人,夫人肯定是滿意的,可是人家並沒有婚配過,崔二夫人聽聽,若是滿意,我老婆子就是舍下這張老臉也去給您家的兩位姑娘說。”
唐氏聞言就來了興趣:“誰啊?”
媒婆道:“喬將軍身邊的親衛首領,一個叫朱凡,一個叫牛敢當。
他們兩個倒是託了老婆子幫他們像相看,可畢竟是沒有婚配過的,且在軍中領的是五品的官職……怕是……不太好說和。”
可唐氏卻像打了雞血一樣:“那就麻煩媽媽了!請媽媽幫着我的兩個姑娘說和說和,哪怕是不成,我也少不了媽媽的賞錢。”
媒婆說這個的本意其實是想讓唐氏知難而退,沒想到她還真上杆子來了。
媒婆尷尬的笑了笑,就看向何氏。
何氏只得道:“麻煩媽媽了,這是給媽媽跑腿的錢,你收着吧!”說完,何氏就讓丫頭給媒婆塞了個紅包,讓人家白跑,說不過去不是。
可後來的結果卻很是出人意料,媒婆再次來的時候,老臉直接笑成了一朵菊花。
牛敢當沒答應,但是朱凡卻答應了。
唐氏當即就定下由崔玉嫁給朱凡,並把崔玉的庚帖給了媒婆,看着臉飛紅霞的崔玉,崔彤嫉妒極了。
聽說崔玉的婚事定下來了,還是喬敢身邊兒的親衛頭子,在軍中領了正五品官銜的,崔名學就決定見見他。
他讓人給朱凡下了帖子,朱凡第二天一早就帶着禮物到了崔府。
崔名學在書房裡單獨招待他,問了他很多問題,從臉色上看還是很滿意的。
聊得差不多了,朱凡親自去給崔名學沏茶,崔名學笑呵呵的接了茶,囑咐着他好好待崔玉,這樣他也能了一樁心事……結果茶才喝完,崔名學就迷糊了,然後整個人就趴在桌子上,暈了過去。
朱凡見狀忙到處翻找起來,書房讓他找遍了,都沒有找到軍資庫房的鑰匙。
最後,他乾脆在崔名學的身上摸索起來,結果,讓他在崔名學的胸口找到一個荷包,這個荷包用錦繩繫着,掛在他的脖子上,貼心口藏着。
朱凡一喜,他打開荷包,果然就從裡面找到兩把鑰匙,也一枚令牌。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令牌,然後就從袖子裡掏出一盒子膠泥來,將令牌,鑰匙的兩面都印到膠泥盒子裡。
然後他就仔細清理了鑰匙和令牌上的膠泥印子,又把鑰匙和令牌放回原處,幫崔名學整理好了衣衫,這纔拿出一個鼻菸壺在崔名學的鼻尖晃悠了一下。
崔名學緩緩醒來,就見朱凡往外走,邊走還邊焦急的喊來人。
不一會兒,守在外頭的侍衛和長隨就忙慌慌的跑了進來。
崔名學揉了揉跳的厲害的太陽穴,擺手道:“沒事,就是忽然頭疼,可能是最近沒有睡好,你們下去吧!”
“大人,大夫馬上就到,您先歇會兒,等大夫來了,讓他好好給您瞧瞧!”
朱凡也在一旁勸道:“大人,您剛纔太嚇人了,還是讓大夫瞧瞧吧!”
崔名學在才點頭同意,大夫來了之後,仔細給他把脈,問診,可並沒有瞧出什麼來,只能順着崔名學的話:“……大人是操勞過度,老夫給大人開兩幅溫補的藥,大人先吃着,可重要的還是好生將養。”
崔名學的屬下聞言就鬆了口氣。
朱凡的神色也跟着鬆了下來,只是心裡,滿是得意,他們墨門的秘藥,豈是這些庸醫能瞧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