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靜悄悄的。
真是因爲寂靜,這才讓俘虜營的呼吸身和鼾聲顯得特別的清晰。
“兄弟,該走了。”
“馬上!”
“頭兒也是,這幫人直接殺了就是了,幹嘛要浪費迷藥,迷藥可是要銀子的。”
“你就閉嘴吧,頭兒做事兒還要跟你彙報不成?”
“我就知道爲啥,頭兒跟我漏了一嘴,說是人太多,怕直接殺萬一有人逃跑,被官府知道了,這事兒就不好弄了。
迷暈了再燒死,都成了焦炭,那是最穩妥不過的了。”
“趕緊走,費什麼話,點火的時間快到了,難道你們想就這樣被燒死?”
“等一等,我去把營帳裡的東西收拾收拾。”
“時辰就要到了,你收拾個屁啊,不過幾件破衣服,有啥好留戀的!別廢話了,趕緊走!”
閒話的幾個守衛的人,顯然是最後一批撤離山谷的。
他們匆忙離開之後,山谷周遭就開始起火,熊熊的火光映紅了天際,幾個人從俘虜營裡慌忙鑽出,跑到那些看守他們的人的營房裡,一連找了好幾個營房,眼見着火就要燒進來了,這纔在一個營地找到了那些人穿的衣裳。
這幾個忙換上衣裳,然後就往外跑。
剛出山谷,就遇到幾個人:“兄弟,你們咋現在纔出來,咱們都點火了!”
張通垂首,笑道:“拉屎,耽擱了一下。”
那些人調笑道:“行啊兄弟,拉屎還結伴兒。”
“行了,你們往前面走,快點就能追上老大他們。咱們還要守在這兒善後。”
其中一人就跟他們指了方向,催促道。
“嗯,那咱們先走了!”
張通等人拱手,匆匆往他們指的方向跑了。
只是等過了一個山包,遮擋了視線,這些人就立刻調轉了方向,往西北方向走了。
“格老子的,太狠了,那可是四五百條人命,就這麼讓這幫狗雜碎給燒死?”
跑了一段路,羅中天就停住了腳步,恨恨的踹了旁邊的土堆,痛苦的罵道。
那些,可都是他的袍澤啊!
又有人附和道:“若不是老大聰明,這些天讓我們隔着吃飯,你吃一頓,我吃一頓……今天晚上恰巧輪到咱們沒吃,逃過一劫。
可老大他……
張副將,咱們這就這麼跑了,那些袍澤……”
張通痛罵道:“那你們想咋樣?回去送死?”
“我不是想回去送死,只是剛纔我們明明可以殺了他們……”
“這個時候了就不要節外生枝了,辦砸了差事,趕緊回去跟王爺彙報纔是!”
“咱們差事已經辦砸了,可不能再給王爺添亂。
對方裝備太精良了,要是咱們不把消息傳回去,以後王爺萬一對上了他們,不知道底細肯定會吃大虧的!”
羅中天再不樂意,可同袍說的都在理。
但他心裡……那可是幾百個兄弟。
“你們走,我悄悄潛伏回去報仇!”
說完,他竟然矇頭就往回跑。
“別追了!”張通呵斥住想要去追他的人,失望的看着羅中天消失的背影,道:“咱們快走,誰敢壞了王爺的事兒,別怪老子不顧及兄弟情面。”
衆人只得止住腳步,繼續逃亡。
他們在山間奔逃了兩天,才抵達接應的地點。
除了野豬山的山匪窩子,這斷崖山的山匪窩子也是他們的據點之一。
兩個時辰之後,天黑了下來,雲起嶽帶着一隊人馬,靜悄悄的潛伏進了斷崖山……
珍珠湖,是老天鑲嵌在大草原上的一個顆明珠。
湖面澄清,碧波無垠。
這裡,已經是北涼的復地。
從這裡往西五十里,便是北涼的王庭所在。
一連串青色的營帳紮在珍珠湖一側,大帳之內,楚羿正端坐在上,他的面前,單膝跪着一名身着裘皮,腦袋上扎滿了小辮兒的魁梧男子。
男子低着頭,一臉的頹敗之色。
“……北涼可汗格爾慶善,向鎮遼王稱臣,從此,願年年歲供,以求兩邦之好。”
楚羿涼涼的看了他一眼,冷漠的道:“北海我要了,另外,北涼疆域,往後退三百里!”
格爾慶善聞言大驚,他猛然擡頭,幾乎悲慼的喊道:“王爺!三百里草場,是我北涼百姓性命之倚靠!王爺……格爾慶善願奉上王庭所有財寶,還請王爺收回成命!”
北海就罷了,楚羿還要三百里草場,讓北涼的百姓,不能打漁,少了牧地……這不是掐住了北涼的喉嚨,不讓北涼人活命了麼?
楚羿冷笑道:“我給過你機會,幫你坐上可汗的位置,可是你呢?
恩將仇報!才幾年的日子,就又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揮兵南下!
格爾慶善……
你是覺得本王年青好欺麼?”
沒錯,他以前是覺得楚羿年青好欺!
不過一個毛頭小子,手頭上有兵有銀子而已,當年他只是利用他的財力和人力,現在,經過幾年的休養生息,他覺得是應該像楚羿展示自己力量的時候了。
那條商道,借道北涼,日進萬金!
他確實是眼紅了。
可是現在,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
他只覺得楚羿是這個世界上最爲恐怖的惡魔。
就連草原上的沼澤地,都擋不住他手下雄獅前進的步伐。
他徹底的輸了。
輸怕了。
格爾慶善匍匐在地上,不斷的求饒,卻不敢擡頭去看楚羿的眼。
“格爾慶善,你沒有跟本王討價還價的條件!
不願意腿三百里,好,那本王就徹底踏平北涼!讓北涼直接從這片草原消失!”
楚羿的聲音並不大,但是卻威嚴得令人無法呼吸。
他的聲音好聽極了。
可就是這天籟般的聲音,卻是發自魔鬼之口。
格爾慶善現在是明白了,楚羿只是告知他的決定,並不是跟他商量!
“臣汗……謹遵王令!”
四十多歲的壯年,在此刻卻像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
楚羿身側的夏侯老先生,就拿着一份寫好了割地賠款條例的文書,走到格爾慶善面前:“可汗請起來用印吧!”
說完,便有人把格爾慶善扶了起來,引他走到一側的桌側,文房四寶,並鮮紅的印泥都已經準備好了。
大勢已去,格爾慶善只得用印。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敗的這樣快,不過兩個月的功夫,他引以爲傲的草原雄鷹就被眼前的青年挽弓射下。
楚羿的兵,可是專門學習過草原作戰的,那些作戰資料,都是雲嬌從淘寶買來的,總結了天朝歷史上無數次草原戰爭的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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