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墨扇和雲守光護着的雲嬌,就從雲守光身後探出頭來,對老頭喊道。
老頭果然就被她吸引了過來,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在哪兒,在哪兒,快告訴我!”
“大膽刁民,竟敢哄騙侯爺,來人,給我拿下!”
這個時候,又是一行人走進,那些侍衛聞言就對雲嬌動手了,可墨扇的功夫不是蓋的,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不一會兒功夫,就把六名侍衛給打趴下了,還奪了他們的刀。
動上手了,幾個給雲嬌幹活兒的長工也不敢跑,怕一跑就得被一刀砍了,都嚇得面無血色,擠在一塊兒瑟瑟發抖。
下令拿人的是一個衣着極爲華貴的婦人,看樣子大約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臉盤子倒是很漂亮,五官也有些勾人,就是一雙盛氣凌人的眼裡,透着不少的壞水兒。
總之,一看就不是個善茬。
而跟在她身邊的一名十一二歲的豔麗少女,雲嬌卻認識。
這不是在就九江江邊兒追着楚羿喊表哥,還埋汰自己是奴才的人麼?
叫什麼來着?
她聽楚羿說過一嘴,好像叫裴敏!
在大業,敏這個字多是男兒才用,給這妞取個男人名字,可見家裡有多重視她。
這老頭是老侯爺,應該就是楚羿的父親吧,這個女人又誰?
楚羿的繼母?
雲嬌正納悶兒呢,就有人躬身在這女人跟前兒說了句話:“夫人,此女身邊的護衛,是墨門的人,曾經是伺候小侯爺的人。”
女人胸口起伏地厲害,可見是氣得兇了,她的人……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給打得滿地滾兒。
她看向雲嬌的眼神就越發的凌厲和不善起來。
“屁的侯爺,都讓他在金鑾殿給作沒了!”
稟告的下人忙給了自己一個耳光,身子躬得更低了:“奴才該死,是伯爺,小伯爺的人。”
伯爺?
雲嬌一怔,在金鑾殿作沒了。
楚羿他,他被降了爵位!
裴敏輕蔑地掃了雲嬌一眼,將一副你死定了的模樣掛在臉上,她挽着裴氏,煽風點火道:“姨母,就是她,羿哥哥就是爲了她們家才大鬧金鑾殿,惹火了聖上的。”
婦人聞言看雲嬌的眼神都在噴火了,她大步走向雲嬌,揚手就要打。
卻被墨扇眼明手快,抓住了她的手腕。
裴氏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侍女竟然敢冒犯她,頓時大怒道:“放肆,你知道我是誰嗎?還不放手放手!”
墨扇神情冷漠地道:“管你是誰,想欺負我們家姑娘就不行!”
裴氏的胸本來就大,這一氣之下,起伏就更劇烈了,雲嬌心裡就在吐槽,跟氣球似的兩坨肉,也不知會不會氣炸了。
楚羿的爹纔不管這些呢,他跑到雲嬌身側,着急地問道:“快告訴我,我的鐵將軍在哪兒?”
雲嬌露出一個很難過的表情,然後就指向裴氏站的地方,很遺憾地告訴楚羿的爹:
“已經敵國謀害了,死無全屍,真是慘!”
楚羿的爹順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就見裴氏的腳前並沒有什麼。
他直接上手去擡裴氏的腳,結果裴氏在猝不及防之下,立刻就摔了個屁股蹲兒。
“啊!”
“夫人!”
頓時裴氏的尖叫聲,和丫頭婆子們的驚呼身交織在一起,丫頭婆子們想將裴氏扶起來,可是楚羿的爹楚培文卻抱着她的腳丫子不放。
只見裴氏的厚底鞋上黏着一隻腸肚都暴了,踩得稀碎的蛐蛐屍體。
楚培文找半天都沒走到的鐵將軍,雲嬌找都沒找一下,當然不知道在哪兒。
她之前說她知道鐵將軍在哪兒,其實就是想騙騙楚羿的爹,不想讓他再禍害玫瑰花田了。
於是,她就悄悄地上淘寶買了只已經死掉的蛐蛐。
只是沒想到,她還沒來得及哄楚羿的爹,裴氏就衝過來要打她。
想欺負她?
那她就只有做做壞事了,把死掉的蛐蛐扔到了自己面前,自己又裝作害怕後退了幾步。
然後,裴氏自然就踩了上去。
“嗷嗷……鐵將軍,我的將軍,乖孫,你咋就走了呢?
讓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
嗷嗷……我的將軍死得好慘啊……”
“侯爺……侯爺……你快放手!”
裴氏完全沒想到老侯爺會當衆發瘋,她恨得要死,偏生又不能拿這個老傻子怎麼樣!
她不敢,旁人也不敢啊。
可楚培文就是抱着她的腳不放,還越哭越傷心,越哭越大聲。
裴氏掙扎得狠了,倒是掙脫了束縛,可腳下卻是一涼,楚羿的爹抱得太緊了,還抓着她的腳脖子,她這一掙脫,就連襪子也被楚羿的爹給扯了下來。
一隻白生生的腳丫子就這麼敞在空氣中。
丟大人了!
“啊……”
裴氏的尖叫聲把樹梢停留的鳥兒們就驚走了。
立刻就有丫頭用帕子幫她把腳包裹起來,又有丫頭脫下自己的鞋,讓裴氏先穿着。
裴敏攙扶着裴氏,惡狠狠地瞪向雲嬌,嘴角泛起一絲陰狠的:“你個賤丫頭,給我等着,你今兒羞辱了我姨母,明兒讓你們一家人見不到東昇的太陽!”
“我先讓你全家見不到明兒初升的太陽!”
一道凜冽的聲音響起,雲嬌臉上一喜,是楚羿!
雖然她不怕事兒,可是,畢竟對方楚羿的繼母,身上是有誥命的,而他們一家人都是平民,要跟裴氏鬥,難度不小。
好在楚羿回來了!
雲嬌的心頓時就鬆了口氣。
已經急得團團轉,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的雲守光看到楚羿的那一刻,也深深地鬆了口氣。
“表……表哥……”裴敏轉身見楚羿帶着人來了,頓時就傻了,說話都結巴起來。
完了完了,這次跟姨媽來別莊,她早就打定主意,要藏着性子,免得惹表哥生厭!
都是這個賤丫頭害的,害她在表哥面前失態。
裴敏見越走越近的楚羿臉色深沉如水,冰冷的目光中帶着一股子令人心顫的戾氣。
“表哥……是她,是她害得姨母丟臉,你要給姨母做主啊!”
裴敏立刻就哭起來,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彷彿剛纔放狠話的不是她,是雲嬌。
雲嬌像看猴戲似的看着她表演,在心裡冷笑,這姑娘是傻還是傻還是傻?
還是,她當楚羿是傻子,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