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搞錯了’這樣的廢話崔子航是不會問的。
他爹的能耐他是清楚的。
又是在王府發生的事兒,如果不是調查清楚了,證據確鑿,這樣的污水他爹怎麼能往孫子孫女兒身上潑。
“娟兒……這是爲什麼?”崔子航料到張琴有算計的成分在裡面,但決然想不到自己的閨女還在裡面插了一手。
摸着良心講。
他對這一雙兒女真的是不錯。
翠娟兒只哭不說話。
受到嚴重打擊的崔子航心裡難受極了。
“趕緊選個人家,只要家世清白,就是寒門子弟也無妨,遠遠的嫁出去吧。”崔名學道,已經十六的姑娘了,留來留去留成愁了。
是他想差了,想給孫子孫女找個好的,而且人選也有了。
現在孫女做出這樣的事兒來,連親爹都敢算計,偏生手段又不高明。
這要是嫁到他看好的,跟他們家門庭相當的人家裡再做出什麼醜事兒來,侯府的臉面,名聲,便要臭大街。
他這辛苦一輩子積攢的臉面,全都會被敗光。
所以,孫女只能遠嫁,還只能嫁給家事普通,就算是她作出什麼事兒來,那家人也會因爲懼怕崔家的權勢不敢鬧騰,也不敢將她怎麼樣。
說起來,崔名學生氣歸生氣,但是對於子孫的打算,真但是費盡了心力。
“祖父……祖父……我不敢了祖父,我知道錯了祖父……”聽崔名學水哦寒門也無妨,還要將她遠嫁,崔娟就怕了。
她纔不要遠嫁,不要嫁進寒門。
她是侯府的嫡出姑娘啊!
“祖父……求您了祖父,孫女兒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孫女兒不該嫉恨嫡母,不該因着一時嫉妒,做出這等……這等……事兒。”
“爹……您女兒知道錯了,您……您幫我求求祖父吧……”
崔娟是真怕了,要是遠嫁寒門,她若是被人欺負了,就是打着侯府的招牌,天遠地遠的……誰理她啊?
再說,她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讓她去過窮苦日子,她……想都不敢想。
崔子航雖然怕崔名學,但是看着姑娘這麼難過,心裡也難受:“爹,娟兒知道錯了,您就饒了她這一回吧?”
崔名學聽了氣不打一出來,他抓起桌上的茶盞猛然扔到崔子航面前,茶水濺了崔子航一臉。
“除了求饒的話,你還能說什麼?啊?你要好縱着她,她們兩兄妹這樣還不是你嬌慣的?”
崔子航的臉上沾滿了茶葉,但他卻不敢拂去,依舊跟崔名學磕頭:“爹,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錯,還請爹不要讓娟兒遠嫁……”
“好好好……你護着吧,護着,他們的婚事兒我不管了。”崔名學失望的道,“不過你給我記清楚的,你想納妾可以,可以挑良家女子納進來。
至於張氏……一個敢在王府算計你妹夫的女人,你只能當玩物!
想算計你妹夫的女人,不配爲崔家生兒育女,也休想在我和你娘這裡得到臉面!”
崔子航並不知道張琴原本要算計的是雲起嶽,講實在話,被一個漂亮小姑娘算計了,他這個老男人內心深處還是有那麼一兩分得意的。
畢竟黃氏不將他放到心上,將身份比他這個人看得還中,他早就有怨言了,忽然冒出一個小姑娘來這麼一出……
得知真相的崔子航現在跟吞了蒼蠅一樣。
婉兒是他疼着長大的,婉兒跟妹夫剛和好就有人跑出來鬧幺蛾子。
“兒子知道了爹。”崔子航幾乎是咬着牙說的。
“爹,兒子想再納兩房妾。”接着,他豁出去了,又冒了一句。
兒子和女兒不是想自己納妾麼?
好啊。
黃氏不是想當賢妻良母麼?
好啊!
自己不是沒用麼?
好啊,納妾生孩子,總會生一兩個出息的來。
崔科和崔娟都是滿心的苦澀,早知道他們的爹有納妾的心思,他們又幹嘛來這一出?
真是……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崔名學拜拜手:“以後你後院兒的私事兒就別問我了,我不管了。”他累了。
“從今天起,科哥兒和娟姐兒各自禁足一個月,在這之前,先去祠堂跪一天吧。”
“是……”
看着兒孫們退了出去,崔名學就跟何氏道:“娟姐兒哪兒要你操心了,兒子挑的人家你多打聽打聽人怎麼樣。
還有這段時間的教導……你要多費心了。
兒子兒媳靠不住……辛苦你了。”
何氏抹淚:“辛苦的是你!當初我就該將娟姐兒堅持留在我這兒……只是顧念着兒媳婦的臉面,她瞧着也是個好的。
說來……也是我這個當主母的不是,若能多關心下娟姐兒,她也不會長歪。”
“那裡能怪你?這麼大哥侯府,都靠你管着,兒媳婦有不足,幫不上你大忙,新朝初建,我又不能騰出手來幫你。
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咱們也別推來推去了。
老了老了還要繼續管孫子孫女……這是咱們的命,沒招,總不能瞧着他們就這麼錯下去。”
何氏頷首,確實,兒媳婦教導不好孫子孫女,只有她和老頭子來了。
“婉兒跟我說了,會進宮向皇后討要連個教養嬤嬤送來,你也不必擔心我,到時候兩個姐兒有教養嬤嬤教導,我只不過是看着,不會很累。
倒是你,你這身子骨真得上心着點兒,兒孫是崔家的希望,可是你卻是崔家的依靠,你可不能累倒了。”
“我知道。”崔名學握着何氏的手,輕輕的摩挲着,他運氣好,娶了個賢妻,可兒子的運氣……
以前他管束着兒子,不讓他有通房妾室,也是覺得雲家的做法好,省得後院兒弄得亂糟糟的。
現在累了,不想管了,兒子沒妾室後院兒也不見得清靜。
算了,他想納妾就納妾,多給生點兒孩子……他兒子也就這點兒用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