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悄悄退走,心道難怪王爺要將柳氏引出去,她們只是略微一瞧,就發現這個院子裡連掃地的宮女都是身懷功夫的。
她們兩個完全沒有把握能在重重包圍下殺掉柳氏。
“誰……”
兩人剛從假山上下來,立刻就聽到一道呵斥聲。
接着,一排箭雨從假山一側射出。
兩人大駭,一面躲閃箭雨,一面逃離。
可惜,她們沒被箭射中,卻被不知狙擊槍一槍斃命。
箭雨滯留了她們逃離的速度,讓她們沒辦法施展輕功迅速離開。
而藏在暗處的狙擊手,等的就是這個機會。
宮裡混進了刺客,皇帝震怒。
責令密諜司嚴審。
這兩人頂着雲蓮兒侍女的身份和臉蛋,雲蓮兒當即被投入永巷囚禁起來。
這件事楚羿命令封鎖了消息,但是唐水卻被密諜司帶走,並且侯府也被密諜司的人搜查了一番。
這件事瞞着朝臣,卻瞞不住陳慕白的眼線。
陳慕白得知這個消息,就知道他的猜測是對的。
若這兩個侍女不死他纔要起疑心呢。
只是,皇宮中的防禦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森嚴。
“唐水還不能暴露,讓我們的人暴露幾個,幫唐水洗清嫌疑。”
“是,王爺。”
第二天,密諜司的人在京城的一家雜貨鋪中搜出易容用的人皮面具,跟他們交手的人紛紛要咬毒自殺。
宮裡死掉的兩個女刺客也證實是易容的,兩人的人皮面具也被揭了下來。
事情似乎水落石出,唐水和雲蓮兒被放了。
只是,楚羿好想並沒有接解除對唐水的懷疑,侯府外頭,到處都隱藏這密諜司的人,陳慕白的人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沒辦法進侯府聯繫唐水。
安靜了兩天,忽然唐水就接到皇命,讓他護送雲嬌到甘泉觀去。
“王爺,咱們怎麼辦?”不能聯繫唐水,但唐水的一舉一動也在陳慕白的監視下,探子的消息彙總上來,追風就有些着急了。
這事兒哪兒哪兒都透着不對勁。
陳慕白摩挲着自己的假手,眼睛微虛:“楚羿這是在試探唐水的忠誠度。
每個人都有不可觸碰的底線,柳氏就是楚羿的底線之一。
畢竟柳氏死了,楚羿也就活不成了。
在自己的生死麪前,信任就變得非常的可笑。”
追風聞言心裡就明白了,他道:“若是他不想用唐水了,就不會試唐水。王爺這是不是就說明楚羿想讓唐水做一件他認爲非常重要的事情,比如……讓唐水轉移並保護柳氏。”
陳慕白垂眸看着自己的假肢,脣角噘着一抹晦暗不明的笑:“你猜測的不錯。
柳氏關係重大,密諜司是緝事衙門,要將密諜司的人手都耗在柳氏這裡是不現實的事兒。
雲起嶽不可能一輩子幫他守着柳氏,那麼,楚羿能信任的人就只剩下唐水了。
畢竟,唐水是從少年時期就跟着他打天下的人,再加上唐水跟雲氏是姻親關係。
看緊了……”
“是。”追風應下,退出去安排。
陳慕白坐在輪椅上,閉着眼睛思考。
事情一步步的按照他的設想在走,他好的那隻手有以下沒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腿,心裡將所有的事兒,所有的細節一遍又一遍的捋過,看他自己的計劃有沒有疏漏。
這一趟往返之後,唐水就沒有歇兩天,就又護送雲嬌出城了一次。
這一次,陳慕白依舊忍着按兵不動。
直到唐水接到楚羿的旨意,護送柳氏到溫泉山莊去。
唐水想盡辦法將這個消息遞出,得到消息的追風不敢有半分的的耽擱,立刻就去找陳慕白:“王爺,楚羿讓唐水送柳氏去溫泉山莊。
竟然跟唐水明說……這次是不是又是試探唐水的?”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這一次,一定就是柳氏!”陳慕白道。
“不過,還是讓唐水確認一下,你先沿途佈置好了,一旦唐水確認柳氏的身份,就立刻按照原計劃動手。
若是糖水沒有確認,咱們就按兵不動。”
“是,王爺!”
……
雪紛紛揚揚,皇宮被籠罩上了一層白色。
天還沒亮,宮人們就挑燈掃雪。
柳氏哪裡燈火通明,行禮什麼的宮人們早就收拾好了,這會子柳氏被伺候着起身,洗漱穿戴用膳。
“這是要把我送出宮去?”柳氏冷笑着問道。“皇帝是怕我被殺還是怕我被劫走?”
“是要送您到溫泉山莊去將養着,您也知道,皇上可是指望着您好好活着呢。”
“不去!哀家哪兒也不去,你們想要哀家離開這裡,除非擡着哀家的屍首出去。”
手腳被廢了,她還可以咬舌自盡。
之前闖入皇宮來找她的人,一定是大梁皇帝的人。
她不能走,她要等大梁皇帝的人來救她。
宮女也不跟她多說,只是笑着拿了一塊玉佩給她。
柳氏見狀面色一沉,這是陳慕澤長年帶着的玉佩。
“玉佩的主人能不能活……就要看您配不配合了。”
柳氏恨恨地看向宮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們……”
“信不信由你。”宮女道,說話間,她已經將柳氏的輪椅推了出去。
柳氏心中掀起滔天恨意,可是她卻不敢賭。
如果皇帝被楚羿給抓了,那麼救她的人是陳慕白?
是了,陳慕白不會坐視她被楚羿關着。
畢竟……她的命,就是他們的命!
不管還是楚羿還是陳慕白,她生的兒子她自然清楚這兩個人的性子,他們一個比一個強,而且,都不是那種能輕易放棄的人。
她對於他們來說,不是母親,而是事關他們生死的物件,這種物件,沒有比放在自己的手中更加放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