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下謹哥兒的是一名肥頭大耳,穿着寶藍色福壽雙全紋的老男人。
五萬兩銀子一出口,現場就鴉雀無聲了片刻。
他得意洋洋的環視一週,將那些之前跟他爭謹哥兒的人都瞧了個遍。
這些失敗者臉上不愉和不甘的神色成了他最好的下酒菜。
“真是可惜這麼好顏色的孩子了,竟要被這頭豬糟踐。”
“可不是咋的,本來一樁好好的風流韻事……到餘老闆身上就……成了豬拱小白菜了。”
有人撞了一下曹老闆的胳膊:“老曹,不是說你今兒給新人開苞的麼?
咋就變樣了呢?”
曹老闆陰沉着臉冷笑道:“誰知道呢,人家溫柔鄉臨時改了主意,來了個價高者得。”
“溫柔鄉不厚道啊!”他的同伴嘆道。
“厚道?”曹老闆冷笑,“幹這種生意的能厚道?”他指着臺上的謹哥兒道:“就這孩子,通身的貴氣,可不是普通人家能養出來的孩子。
可是偏偏卻出現在溫柔鄉里,誰知道溫柔鄉是用了什麼手段,從哪裡得來的孩子。
你再看看隔壁富貴窩,多少金銀滿貫的人進去,出來就成了窮光蛋!
甚至是賣兒賣女賣妻典妾!
能做這兩樣生意的人,這心就是黑的。”
周遭的人聽了也紛紛贊曹老闆看得透徹。
現實可不久是這樣的麼。
“你以爲我傻,非要花一兩萬兩銀子來玩兒一個孩子,哼,不說多了,就是一百兩銀子,也能買個好模樣的孩子。”
曹老闆灌了一杯酒就道,他也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巴結溫柔鄉幕後的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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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他偷偷販運的貨物就能輕鬆出入邊境。
別人不知道,可是到了他這種級別的豪商……通過蛛絲馬跡,是能猜測到這溫柔鄉和富貴窩的幕後老闆是誰。
跟他想法一樣的還有花五萬兩銀子拍下謹哥兒的餘老闆。
樑媽媽妖妖繞繞的走了下來,她把胸口的大胸脯一傾,就倚在餘胖子的胳膊上:“餘老闆好手筆!怎麼樣,還是老規矩,把哥兒給您送客房去?”
餘胖子在她的胸脯上薅了一把,眼睛落在白生生跟剛蒸熟的熱饅頭一樣的事物上,嘿嘿笑道:“不用!”
樑媽媽詫異地看着他:“不用?餘老闆,咱們溫柔鄉雖說是尋歡作樂的地方,可也不能當衆……”
餘胖子又捏了一把,就哈哈大笑道:“知道你們溫柔鄉規矩多,老子又不是第一次來。”
說完,他就指了指二樓最中央的哪個包廂:“送給那裡面的貴人享用!”
他來過多次溫柔鄉,知道最中間的包廂是溫柔鄉從不外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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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能做到他們這個份兒上的人多精明,自然是猜到能用這間包廂的人身份不簡單。
他和曹老闆一樣,都知道這溫柔鄉背後的東家來歷很大,大到只要他們來溫柔鄉一擲千金之後,衙門對他們的監管就要鬆散很多,該收的稅金也會降低很多倍。
並且,他們運進運出的貨物,守將從來都不會認真查驗。
今天,難得見包廂裡的人出了兩次價,這可是獻殷勤的好機會。
樑媽媽聞言就嬌笑着跟他豎起了大拇指,然後就誇獎他:“餘老闆是個明白人,通透!
等奴婢上去稟報,您就等着好兒吧!”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餘老闆一爪子拍在樑媽媽的屁股上,樑媽媽轉頭來媚眼糊了他一臉。
“要是貴人想見你,你可如何謝我?”
餘胖子笑道:“自然是把你伺候舒爽了!”
樑媽媽唾了他一口:“呸,老孃只愛銀子,你那傢伙事兒癢癢了,去挑幾個姑娘去!”
“好好好,我餘胖子旁的沒有,就銀子多!”
他心裡想着沒事兒呢,若真的能因着這件事兒得貴人召見,他這五萬兩銀子可花得值當。
瞧着被樑媽媽帶走的謹哥兒,餘胖子心下得意,曹竹竿兒是他在生意上的勁敵對頭,他就是要藉着這一手,來打壓曹竹竿兒。
餘胖子端起酒杯,就走到曹老闆那一桌。
“曹老闆,餘某是來感謝你的,把自己的心頭好都給讓了出來。”
曹老闆冷笑一聲:“餘老闆大手筆,曹某自愧不如!”
“哈哈哈哈!”餘胖子得意地大笑起來:“你啊,就是太摳門兒了,怪不得不長肉呢!
做人呢,要捨得,有舍纔有得!”
說完,他就指着二樓的那個包廂,低聲跟曹老闆道:“瞧見沒,這個包廂,溫柔鄉可是從來不外包的。
我琢磨着,能進這個包廂的人,指不定就是這溫柔鄉的幕後東家……以及他的貴客。
曹老闆,我呢,讓樑媽媽把這小郎送上去了。
你也知道,這包廂裡的人物也是出了兩次價。”
看着曹竹竿兒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餘胖子心裡就跟喝了蜜一樣甜。
“好了,曹老闆,你慢慢喝,兄弟我過去了。”
“慢走不送!”曹老闆咬牙切齒地道。
他的眼睛落在餘胖子囂張的背影上,惡毒的低聲咒罵:“馬屁精!祝你馬屁拍在馬腿上!”
媽的,他怎麼就沒有想到,只一心埋怨樑媽媽不按譜子來。
曹老闆半分留下來的心都沒有了。
他站起身來,跟身邊兒的人道:“咱們走!”
曹老闆拂袖而去,周遭認識的人就紛紛的議論開來,就曹餘兩個人的矛盾過節,生意場上的人知道的不少。
曹老闆覺得自己裡子面子都丟光了,那個餘胖子則越發的開心了。
與溫柔鄉和富貴窩裡的喧囂不同,這兩處地方之外外寂靜得很。
正是因爲地處僻靜,喬世傑纔將溫柔鄉和富貴窩建造在這裡。
曹老闆一臉晦氣地出來,他的馬車還沒駛出一里地,就被黑暗中走出來的一隊士兵給攔下來了。
“去看看。”他吩咐身邊兒的隨從。
“是!”隨從應下,跳下馬車,就從懷裡掏出荷包,塞進領頭的士兵手中。
“軍爺辛苦了,這麼晚還沒歇着,這點兒銀子兄弟們拿着去打點兒酒喝。”
爲首的軍官掂量了一下荷包,笑道:“十兩銀子,出手挺大方的。”
說完,他就將荷包揣進懷裡。
隨從見狀,就回到了馬車上,然後吩咐車伕繼續趕路。
曹老闆,冷哼一聲:“上這兒來攔路了,真是窮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