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疼痛讓褚淵認清了事實,他垂首搖頭:“屬下也不知道,這弓弩是資源包裡的,我射的時候,箭矢上是包的布頭。”
這個時候,隨隊軍醫跟龍泉和謹哥兒稟報:“太子殿下,將軍,這箭頭上塗抹了劇毒。”
劇毒!
這是非要太子的命不可。
褚淵的臉更白了。
接下來,褚淵的箭囊被取了下來,這些箭矢被拆開布頭,裡面露出鋒利的,發黑的劍尖來。
都是被塗抹了劇毒的箭。
龍泉的臉黑得能出水:“把你在什麼地方取的資源包,這箭囊除了你還有誰動過都說一遍,想仔細了!”
褚淵答道:“是!”
他回憶了一下,就道:“……最開始,弓弩是陳橋在保管,後來魯達又用了一下,他用弓弩拿下了三個名牌。
最後決定總攻的時候,因着屬下的箭術要好一些,所以魯達就把弓弩給了屬下。”
龍泉:“來人,帶陳橋和魯達!”
“是!”
很快,陳橋和魯達都被帶了來,只是魯達已然是具屍體了。
經過隊醫的檢查,魯達的牙上藏着咬破的毒囊。
謹哥兒冷聲道:“把他們都移送給密諜司吧。”
“是,太子殿下!”龍泉單膝跪下,抱拳應着。
謹哥兒又道:“封鎖訓練谷,密諜司未接手之前,所有人不得離開半步!”
“是!”
謹哥兒看了眼被帶上鐐銬帶走的褚淵,對龍泉道:“查清楚,若是他真的無辜,本宮賜他不死!”
原本以爲之必死無疑的褚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崔言……不,太子竟能不計前嫌!
褚淵屈膝跪下:“罪囚褚淵,謝太子不殺之恩!”
謹哥兒沒有說話,只看着褚淵被人帶走。
尖刀營的人護衛着謹哥兒,等到京衛來了之後,謹哥兒更莫愁立刻離開了訓練谷。
謹哥兒走後,訓練谷裡的所有人都震驚的很,沒有人想到崔言就是太子。
大家震驚之餘都唏噓不已,他們的太子智計百出,而且武藝也好。
很多人都去跟閻代昌等人套近乎,打聽謹哥兒的事兒,然後大家就知道藍軍的這些計謀都是謹哥兒出的。
一些嚷嚷着要讓給禍害教訓的人這個時候又覺得禍害好!
他們的太子禍害的可是敵人!
這個時候沒有人再對謹哥兒這個‘禍害’恨得咬牙切齒,相反的,他們心裡的恨和不甘,通通轉化成了崇拜。
整個尖刀營,都在口誅刺殺謹哥兒的人。
訓練谷有刺殺謹哥兒,謹哥兒又拿令牌調兵護送他回宮,這樣大的動靜自然驚動了雲嬌和楚羿。
崔婉得了消息立刻進宮,她也擔心兩個孩子。
等謹哥兒和莫愁回宮之後,崔婉和雲嬌更是前前後後把兩個人看了一個遍。
問了一堆“可有傷着,可有嚇着……”之類的話。
這就是母親。
謹哥兒安慰雲嬌和崔婉:“沒有,你兒子我是誰?就是莫愁的身手尖刀營那幫少年也比不上。
娘,大舅母,我跟你們說,我和莫愁這次名次一定在前面,我們殺敵最多。”有多少名牌,就算殺敵多少。
雲嬌心疼的攬過謹哥兒,她的兒子,剛剛經歷了生死,就想着要安慰她。
莫愁也是,一點兒害怕的樣子也沒有,她已經拿着糕點吃了起來。
謹哥兒跟雲嬌道:“娘,我想您幫我一個忙。”
雲嬌道:“說吧,什麼事兒。”
謹哥兒的神色變得有些黯然,他道:“我想要一個人到身邊兒伺候。”
要人?
雲嬌覺得奇怪,她兒子怎麼想着要人了?
“呂輝是爲了救我死的,我答應他要照顧他妹妹。”
原來是這樣。
雲嬌心裡也很是感激這個爲了保護謹哥兒失去性命的少年,她柔聲道:“那等你外公查一查呂輝和她妹妹的底細,若是沒有問題,咱們先問問她的意願,若是她願意,就讓依蘭姑姑教導她規矩,學好了再送到你宮裡可好?”
謹哥兒點頭,他想將呂輝的妹妹弄到宮裡來,主要是知道宮裡放出去的人會嫁得很好,夫家也不敢欺負。
這是他偶然聽到幾個宮女的閒話,倒是讓他給記住了。
楚羿卻沉下臉道:“你身邊兒的侍衛都會不惜性命的保護你,這是他們的職責,若是死一個人你就要將他們的家人接到宮裡來,那宮裡都成什麼樣子了?”
謹哥兒忍着淚,跟楚羿道:“爹,僅此一次,下不爲例!”
主要是,這是第一個爲了自己而死掉的人,謹哥兒心裡過不去。
崔婉見狀,就趕忙帶着莫愁告退。
楚羿也很心疼兒子,他蹲下身來跟謹哥兒平視,讚揚他:“你今天的表現很棒,沒有慌亂,知道調派京衛來保護你回京。”
“我是太子,我不能出事,我要是出事,朝堂必定會有動盪。
可我更是爹孃的兒子,我不想讓爹孃傷心。
也不想莫愁找不到我而慌亂。”
雲嬌聞言眼淚一滾就下來了,她轉過身,拿手帕拭淚。
“那我們的太子殿下還回尖刀營嗎?”楚羿問。
謹哥兒搖頭:“不回了,他們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後對我行事會有顧忌。”
“嗯,爹也是這個意思。你休息一天,就趕緊把課業撿起來,還有,要繼續跟着爹上朝,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好!”謹哥兒答應下來,然後就告退,他要回自己宮殿去洗漱。
謹哥兒走後,楚羿的臉色徹底的陷入了冰寒。
對他兒子下手,而且還混進了尖刀營。
幾天之後,雲守宗來跟楚羿稟告他查到的結果。
“……魯達這枚棋子,從四歲開始就埋在了幼慈院。”也就是說,這枚棋子一直有人在暗中調教。
楚羿道:“我們不能因爲出了一個魯達,就否定了尖刀營,這樣,就讓對方得逞了。”
雲守宗頷首:“是啊,不過我們也要加強對尖刀營所有人的監控,我建議,在他們身上植入嬌兒給的芯片,這樣,他們去了那裡,我們也能清楚的知道。”
楚羿搖頭:“不用,這樣的方法能用一時卻不能用一世,軍心的歸屬,從來都不是以這種小道。
這次的事情,尖刀營從上到下都要處罰,讓他們自己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這樣,他們才能提高警惕,若是誰身上有什麼反常,才能及時的發現出來。”
這樣的細作並不容易安插,而且,安插這樣的細作成本巨大,耗時也長。
“只是咱們今後挑人,要更加的謹慎……”
“那咱們,現在該如何?”雲守宗問。
楚羿冷笑道:“讓龍泉帶着這幫少年兵將功贖罪,徹底的摧毀我們已知的暗樓的勢力!”
能將棋子布到幼慈院這樣的地方,不管是不是大梁是不是暗樓,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雲守宗一驚,徹底摧毀他們已知的暗樓勢力,這很難吧。
可這還不算完,楚羿藉着又道:“立刻發兵大魏,奪取邊境七城。”
“暗殺是不會終結的,但是,我要讓天下人知道,要暗殺我兒子,他們就要付出代價。”
楚羿如同一頭暴怒的獅子,這個時候,只要是敵人,他就要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