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 抱歉,我不是貨物!
“現在就要,這是你說的,一見面就給我的。”顧子遠大手依然伸着索要,這丫頭自己說的話,她恐怕都忘記了,他只能主動提醒她,便順從了心底的那分期待。
葉明明環望了下四周,他們恰好站在路旁,萬一有過路的人呢,此時帶他進幻靈鏡確實不太合適,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尋個安全的地方纔好。
她甚至不知道小柳那傢伙,到底是跟着趙夜安與吳詩云走了,還是一個人去玩了,或者正躲在那個地方瞧着他們的熱鬧呢。
她微微蹙眉,這個重要的秘密,重要的時刻,她只想單獨與面前的人分享,不希望那妖精突然冒出來搞破壞,那會多掃興啊,最好滾的越遠越好。
半晌,她那水潤的眸子迎向他的幽深的黑眸,望着他期待的模樣,這樣簡單,直接,向她討要禮物的師兄,真的很可愛,也很少見呢!
心裡一軟,語氣自然也軟了下來,擁緊了他:“師兄,在這兒真的不行,我們換個安全的地方吧!”
見她如此堅持,顧子遠也覺得事情可能不簡單,輕輕點了下頭,大手緊緊攬着的她柳腰,祭出飛劍踩着高空中飛去,在夜色的掩護之下,飛在空中也倒不怕有人會輕易發現他們的蹤跡。
葉明明站在顧子遠身前,兩人飛的並不是很高,她目不轉睛地地盯着地面之上,尋找着隱蔽的所在,他聽着她的指揮,專心帶着她飛行。
兩人飛出了從林,越過了一條條河流,更的飛過了大片的平原,葉明明都是搖頭否定了。
不知過了多久,顧子遠帶着她飛過一座座山嶺時,葉明明的眸子倏地亮了幾分,在一小塊突出的懸崖峭壁上,一顆小小的樹旁,她滿臉的驚喜,卻又謹慎小心地喊了聲:“師兄,就在那兒,我們停下來。”
“丫頭,有人跟了我們有一會了,小心些。”葉明明聽到顧子遠給她傳音,很是詫異,她好歹現在也是金丹期初期的修爲,居然沒有發現有人跟着,也許是他在身邊,她就會不自覺地放鬆警惕了,真該死。
顧子遠給葉明明傳音後,面色不改,照常摟着她輕飄飄地落在峭壁之上,瀟灑自如。
落地後的他們,扔是保持着在飛劍上的姿勢,他一手摟着她,另一隻手把南明離火劍迅速收回了掌心。
又低頭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他那向來清冷好聽的聲音,比往常響亮了幾分:“丫頭,這個地方真不錯,我們不如就在這兒,你知道我很想你呢……”
葉明明知道他是故意這樣說的,也是說給身後的人聽的,可是那話中透出的曖昧,好像是他們來這隱蔽的地方,不是爲了給他禮物,而是要同他一起,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小臉染上了緋紅的色彩,還得配合他,聲音低低的,有着揮之不去的羞澀:“嗯,我也是……”
身後的虛空中,突兀地傳來幾聲刺耳的大笑,笑中帶怒:“丟臉,爲情所困的男修就是你這副德行,這那是傳聞中那個仙姿玉骨,冷心冷情,從來不爲情動的守雲真人,那些喜歡你的,想同你雙修的女修,簡直就是瞎了眼了,可憐我那徒兒的一片癡心了。本道君跟了你們大半天都沒被發現,果然是一對野鴛鴦,心急火燎地,想在沒人的地方做見不得人的事,只要有本道君在,定不能讓你們如願以償?”
葉明明即便得了顧子遠的提醒,知道有人跟着他們,可她萬萬沒想到,跟着他們的人聲音挺熟悉的,嗯,就是那個活了萬年的老太婆。
回頭一瞧,果然是那老太婆,還是看起來不過三十歲的容貌,偏偏說的話真的很欠扁。
她與師兄兩情相悅,自由戀愛,水到渠成的事兒,到那老太婆嘴裡就變了味,成了粗俗的野鴛鴦?
這種中傷人的話,是誰聽了都會不高興?葉明明水亮的眸子一沉,正欲開口,顧子遠的話已經出口,不帶本分情緒:“前輩真以爲,我們沒有發現你麼,不對前輩出手,是我們心底不忍,對前輩存了敬重,如今看來,前輩當不起守雲的敬重。”
青嵐道君瞪了顧子遠一眼,嘴角一抽:“別放屁了,說那些冠冕堂皇的廢話沒用,本道君今日來就是專找你們麻煩的,就是看你們不順眼。”
青鸞道君的目光掠過顧子遠,望着撤去臉色幻術的葉明明,有着一瞬間的驚豔,很快眼裡似乎又能噴出火來:“你這醜丫頭給我過來,長得模樣倒是不錯,就是心眼太多,狐媚,勾引男人。恐怕你不只是騙了本道君吧,還有我家徒兒,包括顧家那老頭子,也沒見過你真實的樣貌?”
葉明明看都不想看青嵐道君一眼,她是否易了容,關別人什麼事兒,與她青嵐道君何干?
真真是什麼樣的師傅,才能教出什麼樣的徒弟,這師徒兩都是嘴巴不饒人,腦子不正常,一丘之貉,該死!
葉明明面上陰晴不定,拳頭擰緊,很想朝青嵐道君揮去,又不想搭理她,也知道自己打不過她,心底卻明白來者不是善茬,今日恐怕會有一翻惡戰了。
方纔她還想着不要小柳跟上來,現在卻有些想小柳了,誰讓師兄與她目前的修爲都是金丹期,與這在元嬰中期停留不知多少年的老太婆打起來,差距還挺大呢。
青嵐道君以爲猜中的葉明明的心思,堵得讓她說不出話來,繼續咄咄逼人道:“瞧你那日還牙尖嘴利的,今日被我發現你們的姦情,變啞巴了,你如果主動離開他,把他讓給我那徒兒,我便不把今日的你們的事,在修真界大肆宣揚,還能給你們留些臉面。”
“前輩把我當成什麼,貨物,隨便讓來讓去?”顧子遠神色冰冷,眉頭緊蹙,語調冰冷,顯然是不耐煩了。
葉明明在旁想着,師兄我可沒想着把你讓出去,就算是貨物,你也只能是我的,何況是這麼讓人垂涎欲滴的貨物,更不可能讓出去,好東西得自己留着,她還沒傻透呢!
青嵐道君似的想起了什麼,神色一變,怒道:“臭小子,要不是我那徒兒一心都撲在你身上,你以爲你入得了我的眼,當年顧老頭的師兄黎元道君,本道君都……”不放在眼裡。
葉明明還沉浸在顧子遠與貨物的糾葛中,擡頭瞅着惱怒的青嵐道君,青嵐道君卻忽然住了口,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這老太婆也曾經喜歡過人,也動過情,那人還是大伯的師兄?
大伯不是顧家的人麼,顧家弟子從來不用師兄師伯師父一類的稱呼,大伯怎會有師兄?
黎元道君又是誰,這個道號還挺有氣勢的,比什麼守雲真人,月明真人,將來也許會變成守雲道君,月明道君聽起來好多了,也不知大伯爲何給自己取這樣的道號,她能不能結嬰之後自己給自己取一個?
她爲何又胡思亂想了,這老太婆會不會是氣糊塗了,這種爲老不尊的人,確實如師兄所言,不值得她敬重,葉明明對青嵐道君最後的一絲,僅存的最後的好感都徹底消失了,即便她與大伯可能交情匪淺,她也不打算忍了。
她笑靨滿面,讓天空的那輪小小的彎月,都羞愧地低下了頭,認誰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勾人心魂。
刻意摟住顧子遠的腰,恨不得粘在他身上,紅脣中吐出的話語恰恰相反:“前輩的嘴巴未免太過惡毒,或許你說過的話被我們傳揚出去,也一定會被修真界的人恥笑,我們呀都是半斤八兩,彼此彼此。”
她就是要這樣,氣死這青嵐道君,你不喜歡看麼,反正她的臉皮早都被鍛煉出來,就讓你看個夠。
顧子遠似是明白葉明明的心思,手下一緊,葉明明感覺自己的身體貼着他,也不說有多疼,就是被他摟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聽到身邊的人,一字一句,冷冷道:“我勸前輩還是死心吧,我顧守雲今生今世只會喜歡她一人,這修真界的好男兒多的是,憑易世妹的條件,身份,容貌,修爲,隨便挑都是一大把。”
說着他還輕嘆一聲,聲音低沉下來:“前輩何苦與我們兩個小輩過意不去,還是回去多勸勸易世妹,別在我一棵樹上吊死,我享受不起。”
青嵐道君臉色青白,手都在發抖,顯然是被顧子遠與葉明明與氣成那樣的:“你們兩個混蛋,害的我那徒兒被關到了思過淵,你們倒好,在這無人之地,旁若無人的親親我我,還大言不慚,真當我青嵐道君是個死人,我的徒兒是好欺負的?”
“抱歉,我們做什麼是我們的自由,我們又沒請你不遠萬里跑這兒來觀看,至於你說我們害了你的徒兒在思過淵受罰,請拿出證據來?”葉明明這麼理直氣壯的原因是,她相信顧子遠做事,肯定不會留下把柄,更不會落在青鸞道君手中。
如果不是百花仙子惹了趙夜安與吳詩云,挑唆別人用美色迷惑趙夜安,故意讓吳詩云撞見,險些讓趙夜安與吳詩云多年的感情,生生毀於一旦,師兄與容玉都是護短的類型,否則也不會怒了,出手對付百花仙子,讓她身敗名裂,這不是她咎由自取的麼?
“夠了,今日我就要替我的徒兒出口氣,看你們還怎麼囂張的起來?”青嵐道君話音一落,掌心多出一團火光,朝葉明明與顧子遠的方向飛了過來。
方纔顧子遠已經有所準備,帶着葉明明嗖地空中飛去,葉明明也沒閒着,手裡早就攥好的曾經拍賣的那隻能抵擋金丹期修士的符寶,還有九階的各種符籙,在飛起的瞬間,脫離了手心,一齊朝青嵐道君扔了過去。
頓時,各種璀璨的光芒包圍了青嵐道君,她知道這些東西是不可能殺死青鸞道君,能擋一時是一時吧!
葉明明還挺喜歡那個小峭壁的,還有旁邊那顆小樹,可惜她的禮物在那兒送不成了,心裡一陣鬱悶。
來不及多想,兩人牽着手以最快自己的速度,往深山處遁去,這是潛意識中的行爲,他們還是有責任的,總不能不管不顧,往住宅區飛去,萬一擺脫不了那老太婆,在空中打鬥,這天下還不大亂了?
“想跑,沒門?”青嵐道君望着遁走的兩道和諧的身影,眼裡的火光直冒。
她那會甘心自己被耍了,這兩個混蛋說了這麼多話,就是在做準備,麻痹自己,好想着法子脫身,倒是挺有默契的。
元嬰修士的頓速太快,顧子遠與葉明明身後不遠處,一團團的靈火球緊緊地追了上來。
情勢危急,葉明明心裡一橫,反正要帶師兄去幻靈鏡的,不如就現在吧,什麼能有性命重要呢?
顧子遠知道跑不掉了,已經停住飛行,懸停在了虛空,南明離火劍的光芒四起,擋在了他與葉明明身前。
他雖是天才,短短二十餘載修煉到了金丹中期,是一般修士修煉速度的十倍不止。
縱然,即使是他比同階的修士天賦高些,能力強些,但在沒結嬰時,南明離火劍的威力也不能發揮到最大,勉強能與青嵐道君打個平手。此時多了葉明明在旁,他操的心會多些,誰讓如葉明明一般的金丹初期修士,在元嬰中期修士眼中,如同螻蟻一般,根本不是對手,他要儘可能的護着兩人的安危。
葉明明的兩隻胳膊,環上了顧子遠的腰,把自己的右手摸上了左手小指,就在那一瞬,青嵐道君卑鄙之極,不正面對抗越過南明離火劍,以極快的速度從旁竄了過去偷襲了葉明明。
葉明明的後背猛不防捱了一掌,面色頓時慘白,脣角滲出了血跡,身子也的搖搖欲墜。
“丫頭。”顧子遠趕緊摟住了她,葉明明昏倒在了顧子遠的懷中。同時,一道不知從那冒出來的純白的光芒,包圍了兩人的身體,從虛空中消失,兩人的同時倒在了一個陌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