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大丫頭你在說什麼呀?文縐縐的,聽不懂。”不曾想,莫千蕊這番安慰的話,倒是引得慧娘笑了出來,“盂縣倒是不錯,不過我應該不會去的。再說,就算我過去了,也是去找我大伯他們呢,怎麼能跟你一道兒呢?”
聽到慧娘這般說,莫千蕊面上燦燦的,她倒是忘了這一茬。
不過,仔細想了想,她倒是有了個好主意。
“慧娘,你看這樣成嗎?乾脆,你說服你阿爹阿孃盤下我家院子好了。我家的一切都是現成的,名聲也已經打出來了,只要你保證食材的乾淨新鮮,就算味道方面略微差上一些,問題應該也不大。不瞞你說,我如今這般做買賣,每日賺個一兩貫錢肯定是有的。”
其實,莫千蕊這還是說少了一些。不過,因爲她經常從空間裡拿一些食材出來,若是盤給了慧娘,那這筆錢就要加上去了。因而,利潤確實應該少算一些。
“我行嗎?再說……”
“你是怕拋頭露面嗎?咱們又不是什麼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你先前也說了,若能有一手好廚藝,能賺錢養活自己就啥都不怕了。怎的如今卻又退縮了?”
“也不是這樣,就是我沒啥信心。”慧娘皺着眉頭微微有些遲疑,“大丫頭,不瞞你說,我原先是打算學會了手藝,然後讓人幫着打輛小推車,去第二川擺個小食攤兒的。就跟你往常一樣,要是萬一不賺錢,也不會虧了錢。”
“這個想法倒是不錯。其實,你如今就可以去試試看。我家還要好幾個月才搬走,你的手藝其實已經差不多了。小推車的話,我家原本是有一輛的,後來被我小姑姑給砸壞了。回頭我讓我阿爹修修應該還能用。”
“這就去?可你們家還在做生意,我這樣不好吧?”慧娘到底還是有些顧忌的。
像什麼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話,慧娘平素也沒少聽。哪怕莫千蕊並不算她真正的師傅,她也從未想過要跟莫千蕊爭奪生意。
雖然,即便爭了,也未必爭得過。
可莫千蕊卻完全不在意這種事情,衝着慧娘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道:“怕啥!小食攤兒是晚上開市的,我家主要是做晌午到傍晚生意的。我看乾脆就這樣,你先去擺個小食攤兒練練手。要是這兩月能賺到錢,回頭就盤下我家那個院子。你要是沒啥信心,頭兩天我跟你一道兒去。對了,最好再叫上一個大人,畢竟我倆都還太小了。不說一些力氣活幹不動,這在第二川上擺攤,總歸是有個大人照應的好。”
“大丫頭,謝謝你。”見莫千蕊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慧娘自然不會再推卻了,而是真心誠意的向莫千蕊道謝。
只是這兩日卻是不行的。
一來,修好小推車也需要一些時間。
二來,卻是因爲喬家的事情還沒解決。
當下莫千蕊就跟慧娘約好,這兩日慧娘仍舊去莫家快餐鋪幫忙。等到下個月初,再正式出去擺小食攤兒。反正如今已經是正月十六了,餘下半個月時間,正好將事情安排的更爲妥當一些,也省的急慌慌的反而弄出差錯來。
接下來的半個月,莫千蕊很積極的幫慧娘創業,當然慧娘本人也是個勤快的。
而莫千蕊最看重的就是慧孃的勤快。
在她看來,人的天賦都是有限的,勤能補拙卻是不變的真理。
況且,這又不是培訓五星級飯店的頂級大廚,像一般的小食攤兒或者小食肆,廚藝不要太差就可以了。慧娘本人沒啥天賦,不過因着她的勤快且跟鑽研的態度,如今廚藝絕對不比一般的廚子差。
先是將被丟到角落裡的小推車重新找了出來,莫千蕊卻沒有叫阿爹幫着修,而是去找了個專業的木匠。因爲莫千蕊發現,當初小姑姑砸的有些狠,加上莫家後來在意這玩意兒,直接丟到了院子角落裡,好些地方都已經爛了,估計是被雨水泡過卻又雪水積過的緣故。
等小推車修好了,楊柳村那邊的李家人也趕來了,問明白情況後,李家二叔和四叔便一道兒去了盂縣。
送走了這兩人,慧娘同她阿孃一塊兒去買了一些鍋碗瓢盆回來,莫千蕊友情贊助了各色調味料,又手把手的教導慧娘一些擺攤的常識。等李家大伯他們從盂縣趕回來時,慧娘差不多已經能上手了。
之後的事情,莫千蕊都是從慧娘嘴裡聽說的。
據說,李家大伯回到明月鎮的當天就去見了喬家打老爺,也就是喬家大少爺的父親。沒曾想,卻是不歡而散。
聽慧孃的意思,似乎這事兒喬家根本就沒有對外求救,完全都是麗孃的一廂情願。又或者,喬家大少爺是願意得到李家大伯的援手的,可惜喬家大老爺卻是個死要面子的人。
李家大伯幾乎是被喬家大老爺給轟出來的,等回去後跟自家弟兄說明原委時,語氣就不是那麼好了。
其實,對於喬家和李家大伯的關係,莫千蕊多少也能拼湊出一些來。
這李家大伯原本是跟着喬家老爺子乾的,是屬於創始團隊的一員,也就是元老級別的。說起來也好笑,李家大伯跟喬家大老爺的年歲應該是相仿的,反正即便相差也應該沒幾歲。兩人幾乎是一直被放在一起比較的。李家大伯的本事不小,而喬家大老爺則是出身好。
倆人,一個是喬家老爺子曾經最得力的手下,一個是喬家老爺子最看重的長子,卻成了相看兩厭的存在。
倘若喬家如今還是老爺子當家,那麼如今所有的問題根本就不會出現。
可偏偏喬家老爺子已經過世了,喬家自然是輪到由大老爺當家了。這麼一來,不論李家大伯有多少能耐,喬家已經沒有了他的立足之地。
而李家大伯倒也光棍,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藉着上次船隻傾覆一事,李家大伯順利的脫離了喬家,還讓喬家人說不出話來。
可就像慧娘說的那般,老天爺總是那麼奇怪。
這廂,李家大伯纔剛離開喬家不久,那廂,喬家就出事了。偏偏麗娘因爲擔心,還特地回孃家希望李家大伯回來幫忙,這不是打臉又是什麼?
將事情都思量清楚後,莫千蕊倒是將這事兒跟阿爹說了一遍,阿爹聽了之後直搖頭。
“喬家怕是不行了啊!我這些日子沒少聽鎮上的人抱怨喬家不孝順,大夥兒都在爲喬家老爺子不值呢!唉,喬家也是的,當初發家靠的就是老爺子,這人沒了還不到一年呢,就鬧成這樣子,真是太不像話了!大丫頭,你還記得嗎?當初喬家老爺子過世的時候,全鎮的人都去送了他?”
這會兒隔得時間倒是有些長了,不過那樣震撼的場面,莫千蕊哪裡會不記得。
哪怕她本人沒去送葬,也僅僅是在街口看了幾眼,當時那場面卻是深深的烙在了腦海中,至今仍然記憶猶新。
見莫千蕊點頭,阿爹又道:“咱們不算是明月鎮的人,自然不理解這些人的想法。不過,我估摸着呀,鎮上的人是實打實的敬重喬家老爺子。你想想看,要是你自個兒敬重的人被旁人這般輕慢,你心裡好受嗎?嘖嘖,我看當初鎮上的人有多敬重喬家老爺子,如今他們就有多厭惡喬家那些人了。”
這樣說彷彿也有些道理。
莫千蕊贊同的點點頭,剛要開口說話,卻猛地聽到院門被人?大力推開撞到牆上的巨大響聲,頓時被嚇了一跳。
旋即,就看到阿奶風風火火的推開竈間的門闖了進來,並帶起了一股子寒風。如今雖已經是正月底了,卻依然很是寒冷,被阿奶這麼一折騰,原本還算溫暖的竈間一下子彷彿又成了冰窟窿。
“哎呀我的娘喲!”阿爹忍不住怪叫一聲,“你也一把年紀了,都是當阿奶的人了,咋還這樣毛毛躁躁的呢?”
“你個小兔崽子居然敢教訓老孃?皮癢了是吧?你別以爲你如今當爹了,老孃就不敢收拾你!”
眼瞅着阿奶炸毛般的脫下鞋拔子就要往阿爹身上拍,莫千蕊忙開口阻止,說出來的卻不是勸架的話:“阿奶喲,我先前剛置辦的好東西,您老悠着點兒,可千萬別給蹭了!”
一句話成功的熄滅了阿奶的怒火,燦燦的把手上的鞋往腳上套。非但如此,她還極爲小心的側了側身子,生怕碰掉了什麼東西。
阿爹偷笑了起來,卻被剛好擡頭的阿奶狠狠的瞪了兩眼:“小兔崽子老孃等下再收拾你。對了,我方纔要說啥事兒來着?都是你,害的我都忘了我要說啥!”
這下子,阿爹終於憋不住笑出了聲來,而莫千蕊也忍不住嘴角直抽抽,可接下來阿奶的話卻讓她險些跳了起來。
“對了對了,我想起了。那個喬家……就是麗娘她公公的弟弟,不也是讀書人嗎?還是個秀才對吧?這不,方纔我聽街面上的人說,他秀才的功名被革去了。誒,你們說說看,這考上了秀才以後,原來還能被革去!多稀罕的事兒呢!這不是白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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