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說的人不是我娘!”段潤鑫一張小臉白得跟紙似的,眼底佈滿了不安的神色。
貝貝言之鑿鑿,連段易煦遇襲的時間地點都說出那麼仔細,段潤鑫想不相信都難。
段易煦過往讓段潤鑫震驚,但他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對自己哥哥下毒手的人會是自己母親。
“段二少爺,你不會以爲你娘是聖母吧?”貝貝譏笑道,眼裡滿是寒意:“今天既然把話說這份上了,那我就乾脆一吐爲快!”
貝貝脣邊掛着冷笑,看得段潤鑫膽顫心驚,下意識搖頭道:“嫂子,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相信我娘會害人!我不信!”
一想到哥哥屢次差點遇害有可能是自己母親讓人乾的,段潤鑫怎麼都無法接受,潛意識裡不想聽貝貝接下來的話。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可是他就是不想聽!
“不信?”貝貝睨了他一眼,道:“你要是不信,大可以找沈玉貞身邊的丫環婆子打聽一下,再不然,也可以讓你爹借你錢,找殺手幫幫主黑笠問個清楚!當年沈玉貞對付不了段易煦,得知我們的關係後還曾經高價請殺手刺殺我,只是不知道沈玉貞知道我命大逃過一劫時是什麼表情?沈玉貞那個女人已經不是‘歹毒’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殺手!
還刺殺嫂子?!
段潤鑫滿眼驚恐的蹌踉一下,繼而又攥緊拳頭朝貝貝怒喊道:“不,你騙人!你騙人!這些都不是我娘做的!”
“你……”
“你閉嘴!我不想聽你說話!”段潤鑫驚慌失措的捂住了耳朵,朝貝貝喊完,轉身衝出了屋子。
或許是因爲跑得太急,亦或是慌張,段潤鑫剛跑出迴廊卻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摔倒在地,他顧不膝蓋上的疼痛,極快的爬起身衝回了自己屋子,將房門栓死,然後蹲下身子,趴在自己膝上無助的哭了起來。
不可能!
嫂子說的都不是真的!
孃親平時裡雖然老是哄騙他,對下人也嚴厲了些,可她心地不錯的,懷珠城每年冬天給災民施粥,孃親都會親自送些大米到粥棚的,有時候府裡的收成好,孃親還會給災民們發棉襖。
見到災民因病不治都會哭紅眼的孃親怎麼可能做下那麼多殘忍的事?
對,一定是哥哥和嫂子搞錯了!
一定是這樣的!
段潤鑫抿了抿脣,再擡頭時,臉皮的淚水已乾,取而代之的是決心!
他一定要解開母親和哥哥嫂子之間的誤會!
段潤鑫所求不多,他只希望自己一家人能像他那些同窗的家人一樣,相親相愛,其樂融融!
貝貝將房門關上,杜絕了一直往屋裡灌的刺骨寒風,勾着脣將兩個兒子帶進了空間,享受起日光浴來。
沒錯,這就是她的最終計劃。
既然沈玉貞想爲兒子搬開段易煦這塊絆腳石,還將段潤鑫留在這裡膈應她,那就別指望她放棄這個可以利用的機會。
對付沈玉貞這種心思歹毒的女人,讓她的心肝寶寶貝兒子去恨她,這比讓人直接殺了她更能讓人解恨。
當然,她這次也只是讓沈玉貞先付點利息,至於大頭,她還是會等段易煦回來再解決!
第二天,段潤鑫果然如貝貝所料讓護衛送回了老宅。
本來計劃如預期中進行貝貝應該高興纔是,可不知道爲什麼,貝貝心裡卻覺得悶悶的。
再說幾天沒見到兒子的沈玉貞突然看見兒子出現在院子裡,忍不住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發覺不是自己眼花後衝上前又驚又喜的將兒子摟進懷裡。
“鑫兒,你怎麼自己回來了,是不是在那邊住得不開心?”沈玉貞將兒子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見沒有少半根頭髮後才鬆了口氣。
對上沈玉貞眼裡的關切,段潤鑫下意識將到嘴邊的問題給嚥了下去,燦爛的笑道:“娘,我在那邊住得很開心,就是想娘了。”
“乖兒子,娘也想你想得緊呢!”沈玉貞欣慰的在兒子臉上親了一口,轉而又埋怨道:“就算你想爲娘,也該讓人給娘捎個信,孃親自去接你回來。”
沈玉貞嫌棄的看了眼院外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馬車,心疼的握住了兒子的小手,發覺他小手挺暖和的,心裡才舒服一點。
這馬車其實是貝貝從安縣坐來的,因爲安縣到懷珠城路途遙遠,貝貝特意讓人將這馬車改造了一番,爲的就是不引人注目,省得讓那些山匪惦記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馬車外表看起來就是很普通,不過車內卻是應有盡有,不比沈玉貞所坐的馬車差。
不過段潤鑫並沒有跟母親解釋那麼多,只是笑着說道:“娘,車上有爐子,不冷。”
段潤鑫說着將手從母親的大掌裡抽了出來,省得母親發現他手掌的水泡。
這些天他在父親那裡,身邊沒個下人,他什麼都是自己動手,這對自小嬌生慣養的段潤鑫來說確實是個考驗,受傷也是在所難免的。
剛開始兩天段潤鑫也挺得很難熬,不過在餘秋的提點下,他很快就適應了,同時還覺得挺有滿足感的。
他相信,他那些同窗肯定沒一個能離得了下人的,這麼一想,段潤鑫還覺得滿驕傲的。
沈玉貞將兒子帶進屋子,看着他喝下一碗熱燕窩後才問道:“鑫兒,柏氏那女人沒爲難你吧?”
聞言,段潤鑫聞頭一皺,有些不高興道:“娘,嫂子對我挺好的!”
沈玉貞端詳了兒子半晌,臉色凝重了起來,板起臉來問道:“鑫兒,柏氏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
“娘,嫂子沒跟我說什麼,我只是覺得您跟嫂子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畢竟你們前都沒見過面。”段潤鑫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將心裡的疑問問出口。
“能有什麼誤會?!”沈玉貞沉着臉道:“你哥對我有偏見,他媳婦又怎麼可能真心對你好?你還小,不要給表面現象給騙了!”
“明明是您對嫂子有偏見!”段潤鑫垂下頭嘀咕道。
“鑫兒,你說什麼?”沈玉貞沒聽清兒子的話,身子不由微微向兒子那邊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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