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把斷成兩截的長槍隨手一扔,居高臨下地凝視着夜鶯,不屑道:“就這三腳貓的功夫,還想在本王面前撒野?滾!”說罷,大袖一甩,頭也不回地走了。
夜鶯一張粉臉霎時青紅交加,生來就是天之驕子的她,又年少成名,一直被萬千美少年追捧着,何曾受過這樣的羞辱?
夜國的使者們喉嚨都是一緊,將軍的脾氣,比女皇有過而無不及,惹怒了她,這海神島要遭殃了!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地,夜鶯竟忍了下來。
夜氏皇族在海神島也有產業。在距離海神宮最近的一處海邊莊園,夜鶯雙手撐着窗沿,眺望遠方的海神宮。
海神宮通體白色,是用最上等的白玉石打造而成。在夜幕下,發出璀璨的瑩瑩白光,遠遠看去,像一顆綴在南海上的潔白美麗的珍珠!
夜風吹起夜鶯烏黑的長髮,漂亮豐滿的紅脣微微翹起一個魅惑的弧度,紅脣輕啓,緩緩吐出兩個字:“蘇卿……”
夜鶯的聲音低低沉沉的,有一種曖昧而纏綿的味道。
沒錯,蘇卿的強大和冷傲,激起了夜鶯的征服欲!
自她十二歲以來,只要她願意,什麼樣的男子沒有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即便是再桀驁不馴的男子,只要她略施手段,也是手到擒來!
夜鶯眯起長眸,凝視着遠處在星輝下散發出皎潔光華的海神宮,露出志在必得的神色。
蘇卿,你是我的人,這輩子,都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夜鶯在海神島上住了下來,且登堂入室,天天到海神宮報道,一日三餐都在海神宮解決。
海神宮的宮女女官們似乎對夜鶯很是畏懼,面對囂張至極的夜鶯,無人敢有異議。
可惜,蘇卿很少在海神宮露臉。
倒不是他故意避開夜鶯,而是他忙得分身乏術,壓根沒有閒工夫搭理夜鶯。
隨着時間的推移,南海上空出現的黑洞變得越來越大,且開始無規則地移動起來。
有時候,明明看見那黑洞還在身前不遠處的虛空中,眨眼間,黑洞就消失無蹤了。等再次尋找到黑洞,已是數日之後。
黑洞的飄忽不定,已經散出出來的強大的吸力,都給蘇卿和明道帶來了極大的困擾。
他們嘗試過許許多多的辦法,卻無法修補這個虛空黑洞。
最後,明道想出製作一個超級陣盤,把黑洞封印起來。
隨着與明道接觸漸深,蘇卿感受到明道的實力強大得驚人。尤其是他的博文廣識,令蘇卿尤爲崇拜。
明道對蘇卿很友善,不但經常指點他修煉,還把手把手教蘇卿煉器。
在蘇卿心中,明道就是他第二個師父。
明道在修煉上的經驗,比容淑藍還要豐富許多,蘇卿受益匪淺。
在明道的指點下,蘇卿即便不依賴丹藥靈酒,修爲也突飛猛進。短短兩年時間,從《武神訣》第四境界飆升到了第九境界!
只可惜,黑洞的威脅依然存在。
越來越多的妖獸從黑洞跌入南海。
蘇卿和明道兩人四手,黑洞又飄忽不定,根本無法有效攔截。
於是,南海漸漸變得不太平起來。
當第一波獸潮在曼琪島上出現,明道恰好追着一頭六階冰蟒走遠了。
蘇卿人到是在海神島上。收到曼琪島被數千妖獸襲擊的消息,蘇卿趕至曼琪島,曼琪島已經淪陷了。
蘇卿從一羣二階虎貓的手裡救出了渾身是血、恍若癲狂的夜鶯。
夜鶯的確是一個彪悍至極的女子。
她以一己之力,竟徒手殺了三隻二階虎貓!
可惜,她是凡胎肉體,力量再強大也有限。若不是蘇卿來得及時,她已經被憤怒的虎貓給撕成粉碎了。
這也是夜鶯第一次見識到蘇卿非凡的實力。
夜鶯自幼天賦異稟,是習武天才。年紀輕輕,就有南海第一高手之稱。然而,她這個南海第一高手拼盡最後一絲力氣,弄得遍體鱗傷,才殺了三隻虎貓,而蘇卿這個自己曾經瞧不起的男人,只是輕輕一揮長劍,就有數只虎貓被斬與劍下!
直到這一刻,夜鶯徹底醒悟了。世界,在自己沒有察覺的時候,已經變了模樣。
一個心腹將領快步上前,神色還算鎮定,但是聲音止不住地顫抖:“陛下,曼琪島已經被怪獸佔領了,趁怪獸沒有發現我們,我們要速速離去!”
夜鶯聽到這話,心中緊繃着的一根弦“砰”地就斷了,倒在蘇卿的臂彎裡。
蘇卿抱起夜鶯,沉聲道:“走吧!”
船上所有的帆都揚了起來,舵手們發揮出身體全部的潛能,以從未有過的速度將船駛離了曼琪島的海灣。
蘇卿說不上來爲什麼要救夜鶯,這個他心中本該非常厭惡且不喜的女子。或許是看見她渾身是血被數百虎貓圍困住,雙眸卻血腥而狠厲,沒有怯弱和絕望,有的,只是一種同歸於盡的瘋狂。
蘇卿把夜鶯帶回了海神島。
他也說出來爲什麼要救夜鶯,這個他心中本該非常厭惡且不喜的女子。或許是看見她渾身是血被數百虎貓圍困住,雙眸卻血腥而狠厲,沒有怯弱和絕望,有的,只是一種同歸於盡的瘋狂,蘇卿的心,被什麼觸動了一下。
他竟然從夜鶯那雙癲狂的血眸中,看見了昔日的自己。
蘇卿救了夜鶯,把她帶回了海神島,也只是這樣而已。
妖獸潮的出現,打亂了明道所有的計劃。
二人第一次感覺到事態的嚴重超出了預料。
明道重新制定了計劃,卻沒有對蘇卿詳細解說,他給遠在烏山的容淑藍去了飛劍傳書,並在海神島佈下簡易的護城大陣。
直到這一刻,蘇卿才恍然大悟。
原來明道與師父相識……好像關係還很熟稔。
難怪,明道待他一直關愛有加,明明是萍水相逢,卻以師長的身份,教導他修煉。
原來都是看在師父的情面上。
這個認知,並沒有令蘇卿不喜,反而覺得明道愈加親切。
三年多的時間,蘇卿只給容淑藍去過一封信。不是他不想念她,而是每每提筆,思念就欲掙脫理智的束縛,噴薄而出。
他擔心自己在言辭間,泄露了心底深藏的秘密,而帶給她不必要的困擾。
所以,蘇卿選擇了一個人孤單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