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淑藍環視了八女一眼,淡淡地道:“王爺不在,你們先回去吧,我會抽空與王爺商量你們的去處,把你們都妥善安置好。”
八女面面相覷,眼裡浮現出不滿。她們並未聽出容淑藍的言外之意,只認爲容淑藍是在敷衍她們,阻止她們見到沈瀚。
八女等了多年纔等到沈瀚回京,哪裡願意就這樣放棄?若她們再無法引起王爺的注意,得不到王爺的恩寵,那真的就只能守一輩子活寡,老死在這棟精美的宅院裡。
八女暗暗對了對眼色,最終一個身材高挑,長着一張瓜子臉、容顏清媚、眉宇間透着傲色的女子越衆而出,屈身行了一禮,曼聲道:“妾身鳳鶯歌,見過王妃。”
鳳鶯歌?姓鳳?難怪一身難掩的傲氣!容淑藍穩坐不動,好整以暇地看着鳳鶯歌。
鳳鶯歌抿嘴一笑,微微擡起了下巴,露出一截優美白皙的脖子,自得地說道:“這幾年來,您和王爺沒有回京,妾身受命於皇后娘娘,代爲主持王府內務。如今王妃回來了,妾自當把掌家大權歸還,但您久居烏山,想必對京中情況不是很瞭解,妾……啊!什麼東……蛇!!”
鳳鶯歌正在賣弄自己不凡的身份,暗示自己也是這王府的女主人,又含沙射影容淑藍久居鄉下,已經跟不上京城的步伐,變成土包子了。話未說完,鳳鶯歌就感覺有什麼掉在她的身上,低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一條墨綠色的小蛇從天而降,落在她的肩膀上。拇指粗的蛇身繞着她的脖子纏繞了兩圈,再沿着她的鎖骨緩緩往下爬,鑽進她豐滿的胸脯裡。
爬行動物冰涼溼滑的觸感以及它在身上蠕動所傳來的異樣的感覺,令鳳鶯歌有一種從靈魂深處涌來的恐懼感,尖叫聲還卡在喉嚨裡發不出來,兩眼一翻,就昏死過去。
“蛇,蛇啊!啊!啊!啊!!!!”
衆女齊齊尖叫起來,高分貝的尖叫聲幾乎把屋頂給掀翻了。
小東掏了掏耳朵,不爽道:“閉嘴,再叫把你們剁碎了喂小綠!”
墨綠色的小蛇盤在鳳鶯歌白皙的胸脯上,高高翹起了扁長的腦袋,吐着猩紅的蛇信子,豆大的綠眸閃爍着詭異的光芒,盯着衆女,彷彿在等待着美味餐點。
衆女驚恐的睜大了眼睛,一股森然寒意從腳底升起。虛空中,彷彿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了她們的脖子,尖叫聲戛然而止。
膽小的,已近被嚇昏過去兩個。
小東眸光一冷,“還不快滾!”
衆女倏然驚醒,慘白着一張臉哆哆嗦嗦地朝外跑。
婢女們這回倒機靈,不用吩咐,抖着手腳上前,把昏迷不醒的兩女擡了出去。
喧鬧的花廳很快就安靜下來。自小東插手後,容淑藍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等衆女走遠,容淑藍才笑眯眯地朝小東豎起了大拇指,“兒子,好樣的,真棒!”
小東得意的抖了抖眉毛,豪氣干雲道:“笨娘,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交給我處理,你別沾手,省得髒了你的手!”這樣一來,就算老爹不爽,也不能對笨娘發脾氣,嘿,嘿嘿!
夭夭在一旁嬌聲道:“娘,小綠是我釣回來的哦!小綠可聽話可乖了,它咬人可痛了!我也能幫娘打壞人呢!”
小綠已經游回夭夭身上,在她雪白的小手腕上盤了好幾圈,像戴了好幾個碩大的墨色鐲子,看上去非但不奇怪,還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感。
容淑藍心中一暖,一股驕傲感油然而生,這就是她的孩子們!小小年紀就會維護媽媽替媽媽分憂了!
容淑藍伸手抱起夭夭,低頭響亮地親了好幾口她的小臉蛋,連聲誇讚她。把夭夭逗得咯咯嬌笑不停。
小東斜瞄了她們一眼,撇嘴道:“真肉麻!”冷不丁的,一個陰影壓下來,臉上一暖,卻是容淑藍湊過來用力親了他一口。
小東嫌棄地擦了擦被容淑藍親過的地方,“口水塗了我一臉,髒死了!”,嘴上這般說着,但是嘴角卻高高翹了起來。
容淑藍哈哈大笑,使勁揉了揉小東的頭髮,抱着夭夭站起身道:“走,我們找你們老爹去,該出發了。”
小東嘟囔道:“怎麼就走了?京城小吃我還沒吃夠呢!”
容淑藍一邊朝外走,一邊道:“今晚我們露宿荒野,吃篝火晚餐!我把小黑留給你,你自己留在京城吃小吃,等吃夠了再追我們!”
小東的眼睛刷地就亮了,一溜兒小跑追上容淑藍,嘰嘰喳喳道:“笨娘,我要吃烤肉,我要喝猴兒酒!”
容淑藍笑而不語,擡眸看向前方。
沈瀚的身影由遠及近,看見母子三人站在院子中等着自己,鳳眸彎彎,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小東擡眸看了一眼,立刻跳起來,怒道:“老爹,誰打的你?!”
沈瀚伸手摸了摸青腫的嘴角,咧嘴一笑,彎腰一把抱起小東,“乖兒子,爹爹跟大伯切磋,不小心被你大伯打到了。不過,嘿嘿,你大伯比我更受傷!”
小東嘴角抽了抽,眼裡勃發的怒火倏然散去。
沈瀚對容淑藍道:“你們娘三吃過早飯了嗎?時辰不早了,我們得出發了。”
容淑藍一字不提八女的事情,點頭道:“吃了一點,沒吃飽,路上再吃。走吧。”
一家四口也沒有行李可收拾,喚過小黑,說走就走。
路上,容淑藍隨口道:“王府裡那些女人,雖然不是你招惹來的,但到底算在你名下。讓人問問她們,想回家的送回家,想嫁人的嫁了,想留下守活寡的就由她自生自滅。”
沈瀚臉色無異,點頭道:“我會命人安排,這等芝麻綠豆大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
夫妻倆寥寥幾句,就放下這個話題,前方西門已經在望。
與孟蕭然等人匯合後,容淑藍意外地發現魏五也在場,受了魏五一禮,容淑藍檢查了小隊長們準備的行李,頷首道:“出發吧。”
容淑藍帶着龍鳳胎騎着小黑,沈瀚與其餘人等騎馬,行李皆捆綁着馬背上,沒有拉貨的馬車,十騎快馬朝西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