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伸手輕輕托起容淑藍的下巴,深邃的眸子一直看進她的靈魂深處,柔聲道:“阿容,你從哪裡得到的碧靈花,又把碧靈花栽種在哪裡,都告訴我,好不好?”
容淑藍迎上他的視線,瞳孔倏然放大,彷彿被吸進一個時空隧道里,意識一點點潰散。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竟然看見了日夜思念的媽媽。她正溫柔的凝視着自己,淺笑盈盈道:“藍藍,你過得好嗎?”
容淑藍的心神瞬間崩塌,飛身撲進媽媽懷裡,嗚嗚痛哭起來。只想向她傾訴短短十個月所遭遇的一切以及對他們濃濃的思念。
秘密花園裡,小院中那株容淑藍澆灌了十個月靈水依然枯萎着的葡萄藤,不知爲何忽然在這一瞬間萌生了蓬勃的生機,枯萎的葉子在快速的變綠。只見頂端上,一枚嫩芽像被一隻無形的素手採摘了一般,憑空從枝頭上脫落,再向上一拋,化作一滴清泉消失不見。
沉醉在幻境中的容淑藍,宛如寒冬裡被一盆冰水從頭淋到腳。那種沁入骨髓的冷意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倏然驚醒過來。
已經到了舌尖的話被容淑藍生生又吞了回去。她發現自己小鳥依然地窩在明道懷中,雙手懷抱着他的腰,昂頭濡慕地凝望着他。容淑藍瞬間漲紅着臉,飛快地鬆手,卻被明道禁錮着,無法遠離他的懷抱。
明道嘴角還噙着一抹淺笑,似乎沒想到懷中人會這麼快就破除他的幻術清醒過來,眼裡閃過一抹異彩。
兩人都不說話,誰也沒有提方纔的幻境。
而容淑藍再看向明道的目光,憤怒和羞辱通通消失不見,變成了深深的忌憚和恐懼。不知他用了什麼幻術,竟讓她見到了媽媽,差點就把碧靈花和秘密花園全部和盤托出!
容淑藍又恨又怕又氣。明道不知從哪裡得知她有一株碧靈花,顯然對碧靈花勢在必得!怎麼辦怎麼辦?該如何破解眼前的困局?容淑藍一邊飛快地轉動着腦子,一邊悄然運轉《武神訣》,氣呼呼道:“你再不放開我,我喊非禮了!”
明道呵呵笑了起來,聲音清澈愉悅,彷彿聽到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般。“阿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願不願意把碧靈花給我?”
容淑藍被他笑得又羞又惱,乾脆閉上眼睛,恨恨道:“我說了,我沒有碧靈花,信不信由你。”話音未落,她垂在腿邊的右手猛然一翻,一掌就拍在明道的心口上。
體內的真氣像絕提的河水,一股腦兒涌入明道的體內,欲摧毀他的經脈。容淑藍的嘴角剛翹了起來,卻驚駭地睜開了眼睛。
進入明道經脈的真氣,竟猶如石沉大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氣勢陡然一變,彷彿化身成上古兇獸,張開了能吞噬萬物的大嘴,一種極爲恐怖的吸力從他身上爆發出來,眨眼間就把她體內的真氣吸得一滴都不剩。
體內的真氣瞬間被抽空,那吸力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巨大的吸力攪動着容淑藍的經脈丹田,彷彿颱風過境,欲將她的精血魂魄全部吸走,毀滅一切!
容淑藍昂着頭睜大眼睛望着遠處的虛空,瞳孔一點點潰散,墨黑的長髮在她身後無風自動,狂亂地飛舞着。
“不……”她看見死神一步步迎向自己。
容淑藍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卻在昏闕錢一秒,發現體內那種能將她撕扯成碎片的吸力驟然間散了。
她渾身汗水淋漓,軟倒在明道懷裡。
明道垂着雙手,任由容淑藍倒進自己懷中。一雙嫵媚的杏眼此刻黑黝黝如古井般,深不見底,幽深晦暗。
在鬼門關打了個圈回來,容淑藍渾身上下一滴力氣都沒有了,腦子卻異常的清醒。回過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武神訣》飛快地運行起來,首先內視丹田,待發現丹田裡只是耗幹了真氣,丹田和經脈都完好無損後,才狠狠鬆了一大口氣。
藉着《武神訣》運轉間緩緩恢復的體力,她慢慢直起身,咬着嘴脣一臉倔強地看着明道。
明道低頭看着女孩驚懼卻沒有慌亂的面容,忽然笑了。笑容明媚燦爛,如同陽光破開了漫天的陰霾綻放了萬丈光芒,大地霎時就明亮起來。
明道伸手攬上她的腰,柔聲道:“阿容,我只要碧靈花,那塊靈田我不感興趣。”
容淑藍心裡又是驚駭又是抓狂!他這是篤定自己手裡有碧靈花了?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訛我的,他訛我的!一定是一定是!秘密花園沒有絲毫靈息外泄,他不可能知道!
儘管容淑藍不停地這樣告訴自己,但是腰間明道的大手卻彷彿一塊燒紅的烙鐵,時時刻刻提醒着她方纔驚魂一幕。言語上就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顫抖。
“你,你怎麼老是糾着碧靈花不放?我一個凡夫俗子,哪裡來的碧靈花?”話一出口,容淑藍就知道糟了!
果然,明道眉角一揚,淺笑盈盈道:“阿容,你在撒謊。”
容淑藍真恨不得買塊豆腐撞死算了。她瞪着明道,強迫自己驅散內心的懼意,咬牙道:“我說了,我沒有碧靈花!”
明道忽然鬆開對容淑藍的鉗制,容淑藍差點從驢背上摔下來,她還沒緩過來,全身還是軟綿綿的。幸好反應足夠靈敏,倉促中一把抱住小黑的脖子,穩住了身形。
容淑藍從未如此狼狽過。她緩緩坐直身體,睜大眼睛瞪着明道。再次申辯道:“我說,我沒有碧靈花!”
明道依然笑如春花,“阿容,我不相信你。”
“那你想怎麼樣?”容淑藍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她瞪着明道,看着這張令男人嫉妒令女人瘋狂的臉,真恨不得抓花了去。
明道完全無視容淑藍的抓狂,擡起手託着下巴,悠然道:“除非,你能證明你身上沒有碧靈花……”
“證明?怎麼證明?”
明道不答,眼波一轉,目光從她的臉上往她高聳的****上打了個圈,又晃回她的臉上,依然笑吟吟地看着她。
明道的目光像火辣辣的光束,令容淑藍有種被架在火上烤的錯覺,思緒都慢了半拍。
他什麼意思?難道他想……搜身?容淑藍的臉紅得快滴出血來,恨聲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士可殺不可辱。大不了跟他拼了!容淑藍緩緩挺直脊背,《武神訣》在體內瘋狂運轉着。
明道呵呵一笑,彷彿看透了她的心思,“阿容,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怎麼會做這麼不入流的事情?”說着,他衝容淑藍眨眨眼睛,“就算妹妹想……也得你情我願不是?”
容淑藍一張粉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黑,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就在容淑藍忍不住撲上去與明道肉搏之際,明道的右手手掌忽然向上一翻,掌心憑空出現一隻金燦燦的小老鼠,那小金鼠從他掌心電射而出,飛向容淑藍。
小金鼠的速度太快了,容淑藍只看見一道金色的流光飛向自己。還以爲是暗器,嬌喝一聲,雙手在小黑背上一拍,擰身騰空而起,凌空飛出一腳踢了過去。
“砰!”一陣鏗鏘之音響起,容淑藍感覺腳尖傳來一陣劇痛,腿上一麻,那金鼠不但沒有被她踢飛,反而沿着她的足尖往她身上爬去。
“啊!老鼠啊——”容淑藍驀然爆發出一聲尖叫,氣息一滯,好不容易聚起來的一口氣就這麼散了,從半空中摔了下去。幸好地面的竹葉很厚,摔得不算痛。
可恨的是那隻金鼠的速度奇快,就這麼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把容淑藍從頭到腳爬了一遍,還是一邊爬一邊嗅,甚至還從她的胸口鑽了進去。容淑藍氣得眼眶都紅了,手忙腳亂地拍打着自己的身體,卻怎麼都捉不住那隻金鼠,隻眼睜睜看着它從自己的胸口飛出去,落入明道的掌心裡消失不見。
這混蛋竟然讓一隻老鼠搜她的身?!
容淑藍一世天之驕子,哪裡受過這種屈辱?喉嚨一甜,一口心血就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