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淑藍一臉嚴肅,用力點頭,道:“我記住了。回到烏山後,我哪裡都不會去的,就留在容家莊養胎。你儘管放心好了。”
即便她的丹田一時無法恢復,有小白和大黑在,沈瀚又修爲大增,想必足以應付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小東想了想,鑑於笨女人闖禍的本領,再次叮囑道:“我打入沈瀚體內的印記還保留着,如果真的遇到應付不了的情況,就叫醒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麼這麼婆媽呀,到底誰是兒子誰是娘?”
小東嗤笑一聲,最後只說了一句:“你記得多吃點就行了,別讓我跟小豆芽營養不良。”
容淑藍哈哈笑道:“小東,你就是個吃貨!”
話音未落,容淑藍就感覺葡萄藤和大桃樹上分別升起兩團光影,葡萄藤的光影是濃綠一團,還帶着淡淡紫金色光暈,而大桃樹上的光影是淡綠色微微透明。
兩團光影朝她身上撲來,很快就沒入了她的胸口,消失不見。
緊接着,容淑藍就感覺自己的身體涌現一股澎湃的生機。這股生機從子宮朝外緩緩散發出來,開始一點一點,潛移默化地改變着她的身體。
秘密花園裡,容淑藍已經凝實的元神再次鞏固,甚至散發出一層濛濛的瑩光。
她有種感覺,她的元神法力,似乎提升了十倍不止!
容淑藍又驚又喜,沒想到小東投胎,竟會給她帶來這麼大的好處!
“小東?”容淑藍嘗試着小小聲喊了聲小東,良久得不到迴應,她便知道小東已經開始沉睡了。
容淑藍悄悄地用靈識內視子宮,卻意外地發現,子宮被一層迷霧籠罩着,把她的靈識阻隔在外。
“小屁孩,還不讓我先過過眼癮!記得跟小豆芽和平相處,別欺負妹妹哦!”容淑藍暗暗嘀咕着,摸了摸肚子,咧嘴就笑了。
外面,小黑馱着二人繼續趕路。
容淑藍的元神留在秘密花園裡,打靈水澆灌各處,給魚兒餵食,撿雞蛋,摘水果,植樹做桃木桶等等,忙得團團轉。
容淑藍的元神在秘密花園鍛鍊了這麼久,幹起活來差不多跟真身沒有差別了。
按秘密花園的時間流速來計算,容淑藍的木匠手藝,已經鍛鍊了一百多年。因她基本只做桃木桶,所以一手製桶的手藝已經練得出神入化。
容淑藍做的桃木桶雖然線條簡單,但是看上去渾然一體,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
如果是內行的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容淑藍做的桃木桶,已帶了一絲大道氣韻。
容淑藍掐指計算了一下時間,四月十五左右,是她的預產期。
時間還多,容淑藍開始計劃着給小東和小豆芽做嬰兒牀和一些小玩具。
給自家寶貝用的東西,容淑藍自然是準備做最好的。
她從中央厚土的大桃樹上,折了一些樹枝,插到空地上,澆灌靈水。且現實時間每過一個時辰,她的元神就會給這些新長出來的大桃樹澆灌一次靈水。
這是容淑藍元神脫殼在秘密花園中做的事情。外界裡,小黑馱着他們日夜不停,疾奔了三日,終於走出了茫茫沙漠,進入玉城。
容淑藍和沈瀚在沙漠裡趕了幾天路,雖然食物清水充足,人卻很疲憊的。二人簡單商議後,決定在玉城休整兩日再走。
沈瀚不願驚動各方勢力,與容淑藍簡單易容後,在玉城一家客棧租了兩間上房。
沐浴用餐後,時辰還早,容淑藍卻藉口累了,想早點睡,婉拒了沈瀚提議去逛夜市的提議。
沈瀚也不強求,獨自出了客棧的門。
十一月下旬的玉城,開始涌入置辦年貨和出售土產山貨的人,很是熱鬧。
沈瀚一路走一路看,看見不少好的皮毛,想挑些好的買下來,給容淑藍做兩件斗篷,摸了摸懷裡,纔想起自己帶在身上的東西,早已遺落在四季谷。
沈瀚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皮貨攤。他知道容淑藍有一個儲物戒指,但哪裡拉的下臉來回去問老婆要銀子花。
叫他怎麼說?難道說:娘子,我想給你買幾塊皮子,但是身上沒帶現金,先借我一點,回頭我再還給你?
如果他真這麼說了,還不被臭丫頭鄙視到死啊。
沈瀚慢悠悠地逛了半條街,路過一間玉器鋪子時,看見鋪子大門外石頭獅子的腳上踩着的粉藍色繡球,猶豫了一下,走進鋪子裡,見了掌櫃的,說了一句暗語。
這件玉器鋪子是沈瀚在玉城的暗樁總據點。這個情報據點雖是他自己的親信,但擔心暗樁地點泄露,他從未主動聯絡過各地的情報組織。
畢竟,關注他的人太多太多了。
沈瀚親手組件的情報組織,不同身份的人所使用的暗語是不一樣的。他說的暗語,就是向掌櫃的表明他的身份,告訴掌櫃的,他,就是他的主子,沈瀚。
掌櫃的一聽暗語,在比對沈瀚的年齡和容貌,目中一亮,盯着沈瀚了一眼,恭敬中帶着敬畏,悄聲道:“這位爺,小店有一批新到的上等貨色,不知您是否賞光,品鑑一二?”
沈瀚本來只是想支一些銀子,但是看掌櫃的眉宇間有焦急和驚喜的神色,心中一動,便拱手笑道:“掌櫃的客氣了。在下正想買幾塊好玉給犬子做生辰禮,還請掌櫃的前頭帶路。”
“好咧!客官您請——”
掌櫃的將沈瀚迎入後院一間雅室,請了沈瀚入座,待小廝奉茶後,遣了小廝退下,掌櫃的從袖子裡取出一枚令箭,拉開,從窗外拋了出去。
令箭急速地飛上高空,在空中爆炸開來,開出一朵絢爛的五彩煙花。
沈瀚不急不躁,穩坐如山,悠然地坐在首位品着香茗。
掌櫃的發出令箭,轉身從一個暗格中取出一個紫檀木匣子,雙手捧到沈瀚身側的茶几上,打開,一塊成人年巴掌大的養殖白玉,呈現在沈瀚面前。
掌櫃的揉搓着雙手,笑容緊張又帶了一絲很自然的討好。
“爺,這是小店近日才收到的貨色。如果您看得上眼,不妨帶回去給小公子小小姐雕個玩物。”
沈瀚一看這塊羊脂白玉,就想起容淑藍一直佩戴在手腕上沒有脫下來的沈家傳家寶:羊脂白玉手鐲。
爲那手鐲,他老孃對他媳婦意見大了去了,從他們新婚到分離,婆媳倆的矛盾就沒停止過。
雖然沈瀚知道自家老孃對他媳婦的意見,不止是處在這一件事情上。不過,作爲兒子,他既想孝順老孃,又想討好媳婦,自然就得多用一番心思,辛苦一點了。
沈瀚看着這塊羊脂白玉,目中露出滿意,點頭道:“這塊玉不錯。取筆墨紙硯來——”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您稍等!”
很快,掌櫃的把文房四寶親手送了上來。
沈瀚執筆,畫下一個玉鐲的款式,並標明尺寸,待墨跡晾乾,遞給掌櫃的,道:“尋能工巧匠,用這塊玉打一個鐲子。鐲子打好之後,速度送到烏山來。”
掌櫃的雙手接過圖紙,如逢聖旨,點頭如啄米:“爺,您放心,小的一定將這件事辦好。”
沈瀚微微頷首,嘴角輕動,鳳眸卻突然擡起,看向門外。
很快,一道鬼魅般的影子從門外飛掠而至,跪倒在沈瀚面前。
掌櫃的很是識趣,不等沈瀚吩咐,立即行禮退了下去。
沈瀚鳳眸微眯,沉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跪在他腳下的黑衣人,是他親手調教起來的十大心腹暗衛,藍影三號。
三號垂頭道:“爺,襄城出事了。”
沈瀚神色大變,聲音卻冷冰冰的問道:“具體出了什麼事情,說清楚!”
三號擡頭看了沈瀚一眼,觸及他眸底波濤洶涌的暗潮,又快速垂下眼瞼,聲音低低沉沉地答道:“王嬤嬤得了急病死了,具體的過程屬下並不清楚。事發後,魏大人寫了十封密信,命屬下等人每人帶了一封密信外出,務必要儘快找到您……”
不等五號說完,沈瀚已騰地站起身,鳳眸深處有一抹惶然不安的神色,他極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密信呢?”
三號連忙道:“在樑掌櫃手中。屬下在玉城等了您三日,卻打聽不到您的消息,正準備明日進入沙漠探探情況,遂把密信轉交到樑掌櫃手中。”
沈瀚眉頭一皺,沉聲道:“樑掌櫃。”
站在院子裡的樑掌櫃聽到沈瀚的低呼聲,立即小跑進屋,就聽見三號張嘴吐出兩個字“密信”。
樑掌櫃立即會意,之前他不敢把密信交給沈瀚,就是因爲不確定他的身份,這會有了三號的話,樑掌櫃毫不遲疑地上前兩步,在沈瀚身旁的茶几上隨手摸索了一下。
三人背後一面牆壁發生一陣輕微的震動,牆壁很快就從中間分開,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小門來。
樑掌櫃進入暗室,很快手裡拿了一封插着火紅色羽毛封着火漆的信件快步走過來,雙手奉給沈瀚。
沈瀚看伸手接過信件,快速拆閱,信不長,只有寥寥幾行字。
沈瀚看完,鳳眸冷光乍現,面沉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