賬單出來時,每人的消費額都在百兩銀子以上,容淑藍吩咐收銀的管琴給打五折。
魯三少大手一揮,“容少,新店開張第一天,怎麼能做虧本買賣呢?不用打折!我付全款!”
“對!付全款,要討個好彩頭!”
在場的誰都不是缺幾十兩銀子的人,紛紛附和道。
大家的好意容淑藍只好笑納了。
管琴把每家的東西都記錄好,準備安排派送。
在超市足足消耗了一個多時辰,午飯時間都過了。
從購物的狂熱中清醒過來,公子哥們的肚子開始唱起了空城計。
容淑藍招呼大家去仙來居吃飯。她悄悄落後幾步,招來一個店員,悄聲吩咐了幾句。
容淑藍讓店員告訴管琴,給各家送貨時,每家都添上一籃雞蛋。
她不好意思推銷,送總可以吧?
等大家品嚐到容記雞蛋的美味,還怕雞蛋賣不出去?
嘿嘿,嘿嘿嘿!
隨着夜幕的降臨,石頭街漸漸安靜下來。
戌末,最後一輛馬車馳往縣城,石頭街的燈火漸漸熄滅。
次日,天沒亮,容記總店全體店員就上工了,在鋪子開門前,耗費了兩個時辰時間,終於把昨日的銷售額全部覈算出來。
仙來居,銷售額一千二百六十兩白銀;容記百貨,銷售額三千七百二十五兩白銀;容記快餐,銷售額八兩白銀;容記粉店,銷售額十二兩白銀。
總銷售額爲五千零五兩白銀。
仙來居上了十五桌酒菜,十二桌都是邊爐。
很顯然,烏山百姓都是衝着容家坊開業當天的五折銷售,來品嚐品嚐最近時興的邊爐。
容記百貨,是四間鋪子銷售額最高的。
百貨超市賣出去的商品中,佔銷售大頭的無疑是猴兒酒和紫核桃。
尤其是紫核桃,上櫃一千斤,全部銷售一空。
猴兒酒系列賣得最好的,也是高端的神仙釀和五十年珍釀。
蔬菜的銷售量倒是比前一日總店的銷售量暴漲了一倍,卻因爲打了五折,收入是相差無幾的。
種種數據顯示,很多人是衝着五折纔去石頭街消費。
顯然,容淑藍的初衷並沒有達到。
她對這個結果不滿意。
容家坊的消費主體,是黑山礦脈的礦工和黑山軍營的軍戶。這些都是中低收入羣體。
石頭街的銷售額,應該是價格低廉的快餐店和粉店賣得最好纔對。但是結果,這兩間鋪子的銷售額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粉店裡,一碗素粉八文,一碗肉粉十五文到二十八文不等。加一個雞蛋三文。
每一份粉都是三兩重,加一兩粉二文。
快餐每份從二十文到五十文不等。
最便宜的是一葷一素,搭配三兩米飯,二十文一份;最貴的是兩葷三素,搭配半斤米飯,五十文一份。
加一兩米飯五文。
容淑藍按容家坊聘請的工匠的收入來計算,普通工匠一天有一百多文的收入,素粉加雞蛋,或者最便宜的快餐,完全消費得起。
一些手藝精湛的工匠,負責更精細的活計,每日收入從七八百文到二兩銀子不等。
這一部分人,粉店、快餐店都能隨便消費,偶爾還能去仙來居點一桌酒菜享受享受。
黑山礦脈的礦工勞作更繁重,薪酬不會比容家坊的工匠低。
按理說,她的價格定位是沒有問題的。
容淑藍思緒萬千,也不過是轉念一瞬間的事情。
這只是開業第一天,一切,還得看後續。
容淑藍這樣安慰自己。
水生等人並沒有從這個銷售額看出什麼來,只是單純的爲這個數據感到高興。
管琴天真地笑道:“昨日我們還是打五折呢,如果沒有打折,那昨日的銷售額就過萬了!”
一天一萬兩白銀,那一個月得有多少銀子?一年得有多少銀子?
容家坊佔地六百畝,現在只開張了一條街,且這條街一多半的鋪面還空置着,如果容家坊全部建好,所有鋪面都營業,那每日都有多少銀子收入哇?
管琴彷彿看見了天上下錢雨,滿眼都是金光閃爍。
只有馮守信與蘇卿二人看出了其中的問題,相視一眼後,同時看向容淑藍。
容淑藍對上兩人擔憂的目光,笑了笑,道:“且看看再說吧。馮叔,這段時間辛苦了,你回莊上休息兩天。”
馮守信心裡惦記着那六百畝蔬菜,雖然張萬良每日都給他送信,但是不回去親自看上一眼,心裡總是放心不下。
左右容家坊要過了二月二纔會開工,這幾天倒是難得空閒,聽了這話,順勢就答應了。
等衆人散去,容淑藍喊住蘇卿,師徒倆上了二樓。
不知是否因爲昨日在石頭街大肆購物,今日鋪子很冷清,一個上午,幾乎沒有什麼客人。
兩人在二樓大廳臨窗的茶座上坐下。
蘇卿率先問道:“師傅,您找我有事?”
前天蘇卿帶着十來個小隊長,跟各種肉片奮戰了整夜,昨日清晨在容家坊見到容淑藍,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
卻因爲忙着各處的事情,師徒倆一直沒時間說上話。
容淑藍眼裡浮現一絲擔憂,緩聲道:“牡丹的兒子元哥兒有消息了。”
元哥兒的事情蘇卿是知道的。
元哥兒有了消息,按理說是好事,師傅怎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難道是不好的消息?
蘇卿眉頭微蹙,擡眸看她,“消息是沈大人打聽到的?”
容淑藍點點頭,擡手揉了揉眉心,語氣帶着煩惱,“嗯。說元哥兒在南海,但是卻不告訴我具體的地址。”
蘇卿微微一頓,“師傅的意思,是打算讓我下南海一趟尋找元哥兒?”
容淑藍沒有留意到蘇卿眼裡的遲疑,“嗯。等天氣暖和一點,你親自跑一趟南海,好好打聽打聽消息。”
蘇卿垂眸,掩蓋住眸底的複雜之色,輕聲道:“師傅,南海有人煙的島嶼據說有一千零八島,所以也有人稱南海爲千島國。如果沒有相對準確的消息,一個個島嶼的尋找,三五年也不一定有結果。”
容淑藍還是第一次聽說南海的情況,詫異道:“蘇卿,你對南海很熟悉?”
蘇卿輕輕抿了抿脣,擡眸道:“我就是千島國的人。”
蘇卿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千島國並不是指一個國家,而是由多個勢力聯合掌控的一大片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