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奶奶,你老盯着我容哥哥幹嘛呀?”
林若曦突兀的嘀咕聲,驚得司徒倩倩差點扔掉手裡的筷子。
感覺衆人的目光齊刷刷都朝自己看了過來,司徒倩倩漲紅了臉。
她握緊手中筷子,定了定神,眼珠子一轉,附身湊到林若曦耳邊,用大家都聽得見的聲音輕輕笑道:“我是看着容公子與林家妹妹郎才女貌,想着是不是該請我們家十三爺保個媒,成就一樁美事!”
林若曦頓時羞紅了小臉,垂下頭,扭扭捏捏道:“沈,沈奶奶,你,你真壞!曦兒還小呢,人家不要嫁人……”
少女含羞帶怯的表情和嬌嫩輕柔的嗓音,組成一幅美麗的畫卷。
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在期待着陽光雨露的滋潤,迎接自己怒放的生命。
容淑藍不經意間,就看見了林若曦眉宇間濃得化不開的情意。心中一顫,她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
她以爲那不過是小女孩兒情竇初開的好感,隨着年齡的增長,就會漸漸淡忘。
卻從未想過,林若曦會對自己情根深種。
孫大海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容淑藍的手臂,湊到她身旁笑道:“容兄弟,你年紀不小了,該成家了!”
容淑藍的神色有點茫然,沒有應答。
林老眯起一雙眼睛,假裝沒聽見。一雙耳朵卻悄然豎了起來。
雖然他很着急,對容家這個小子也很滿意,但是女兒家要矜持的嘛!
女方的意思都這麼明顯了,總不能還讓他們登門提親吧?
容家這小子,哪裡都好,就是這一點,墨跡得讓人心煩。
“容兄弟?”孫大海再次撞了撞容淑藍,語氣揶揄,“回魂啦回魂啦!”
容淑藍倏然驚醒,這才發現她盯着林若曦走神了。
林老哈哈一笑,神情愉悅,舉起手中酒杯,“容小兄弟,來,陪老夫喝一杯。”
容淑藍暗暗叫苦,臉上卻只能端起笑容,跟林老碰了一杯。
孫大海也來勁了,拉着容淑藍連幹了三杯。
“痛快!容兄弟,大哥就是喜歡你這一點,不婆媽,爽快!”孫大海大喝一聲,拿起酒壺還欲給容淑藍倒酒。
容淑藍按住自己的酒杯,偏頭一笑,衝孫大海調皮地眨了眨眼:“孫大哥,一會侄兒的洗三禮你不看了?”
許是喝了酒,少年兩頰飛起兩團雲紅,眼眸亮如辰星,脣紅如玫瑰,發黑如烏木,肌膚白嫩如雪。
孫大海眼裡閃過驚豔,心漏跳了一拍。
沈瀚雖然翹着嘴角,鳳眸卻黑沉沉的,彷彿醞釀着狂風暴雨。
他一巴掌拍在孫大海的肩膀上,從孫大海手裡奪過酒壺,拿過一個乾淨的大碗,倒了滿滿一碗酒,放到孫大海面前。
“大海,恭喜你喜得麟兒,來,我倒酒,你喝!”
孫大海轉頭瞄了沈瀚一眼,敏感地察覺此人現在心情不爽,雖然不知爲什麼,卻聰明地擺手道:“不喝,待會我還要哄我兒子睡覺呢!”
沈瀚挑起長眉,再伸手拿過一個大碗,又倒了一杯酒,一併擺在孫大海面前,鳳眸斜睨着他。
“你兒子不用你哄都睡得好好的。再推辭,把這壺酒給幹了!”
說着,啪地一下把酒壺擺到孫大海面前。
孫大海桃花眼眨巴眨巴,沈十三這是抽的什麼風呢?非要灌自己喝酒,他好像沒得罪他吧?
容淑藍隱隱感覺是因爲孫大海找自己喝酒,沈瀚不爽了。
她也很不爽,她又不是他的私有物,跟誰喝酒跟他有什麼關係?
她想喝就喝,想跟誰喝酒跟誰喝!
容淑藍用眼角餘光瞄了沈瀚一眼,伸手去拿孫大海面前的酒。
“孫大哥,我替你喝一碗。”
容淑藍的手剛摸到碗緣,沈瀚長臂倏然伸出,一把按住她的手,鳳眸黑沉沉的,盯着她,目露兇光。
“今天是大海擺洗三宴,你替他喝算什麼回事?”
容淑藍瞪眼道:“沈大人,你只管倒你的酒,你還管喝酒的人?”
“本大人倒的酒,不是誰都有資格喝的!”
“……”容淑藍一時語塞,對某人怒目而視。
孫大海後知後覺地發現兩人似乎在別苗頭。至於爲什麼,現在不是揣摩的時候,可不能讓他們鬧起來,不然丟臉倒黴的還不是他?
孫大海哈哈一笑,拿開沈瀚的手,一手端起一碗酒,昂頭就幹了。
喝完,拿起酒壺,再倒了一碗,昂頭一口悶了。
孫大海把空碗啪地倒扣在桌上,側臉挑釁地睨着沈瀚,“沈大人,您滿意了吧?
沈瀚勉爲其難地哼了哼。
孫大海伸手一抹脣邊沾上的酒,也哼了哼,道:“十三,你等着,我總有討回來的一天!”
不知怎麼的,沈瀚忽然就高興了,鳳眸裡的陰雲倏然散去,露出明媚的笑容。
沈瀚拍了拍孫大海的肩膀,豪氣干雲道:“等我兒子辦洗三宴,別說三杯,三百杯都不成問題!”
說着,鳳眸一橫,眼波盈盈掃向容淑藍,露出一個邪魅的笑容。
容淑藍回了他一個鄙夷的神色:幼稚!
孫大海大叫道:“十三,這話可是你說的!大家都聽見了吧!”
方大掌櫃湊趣道:“我可以作證:沈大人說等他家小公子辦洗三宴,他要連幹三百杯!”
鄰桌的女賓都捂着嘴巴悶笑起來。
連幹三百杯?那不得直接喝趴下呀!
林老呵呵一笑:“年輕人就是豪氣。”
孫大海興奮得一拍桌子,扭頭衝司徒倩倩擠眉弄眼道:“表妹,你聽到了吧?還不快點給我生個外甥出來,我等着灌十三酒呢!”
司徒倩倩心底正因爲沈瀚和容淑藍的眉來眼去而怒火蒸騰,俏臉布上寒霜,冷哼道:“表哥,你莫發酒瘋!”
孫大海以爲她害羞了,哈哈一笑,也不以爲意。轉頭拎起酒壺,倒了三大碗酒,一手端了一碗,往容淑藍和沈瀚面前一放,再拿起自己面前酒,大聲道:“容兄弟,十三,來,我們一起喝一杯!”
普通的酒再烈,對容淑藍來說也跟白開水差不多。
她毫不猶豫端起大碗,昂頭就幹了,還囂張地把碗翻過來抖了抖,橫了沈瀚一眼。
“喝!”
沈瀚和孫大海相視一眼,碰了碰碗,昂頭也幹了。
三人竟然拼起酒來。
讓女賓席這邊看得目瞪口呆。
張氏似乎也來了興致,笑問道:“曦兒,這容公子是哪裡人氏?”
林若曦收回偷瞄容淑藍的目光,羞澀地笑了笑,答道:“容大哥是潁州容氏的子弟。”
潁州容氏?
不僅張氏眼睛一亮,就連她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肖五小姐,一雙狐狸眼也悄然閃過一道亮芒。
潁州容氏,乃千年望族,子嗣興旺,僅嫡支就有十八房,旁支更是多不勝數。
只是不知道,這容公子是嫡支還是旁支。
洗三禮開始的時候,孫大海都喝高了。
禮儀一結束,孫大海直接倒在孫大少奶奶的牀上,跟他兒子一起呼呼大睡。
“大海,大海?醒醒!”孫大少奶奶推了推孫大海,後者一動不動,開始打起了呼嚕,一聲比一聲高。
把孫大少奶奶弄得哭笑不得。
孫大少奶奶轉頭對方大掌櫃不好意思地笑道:“方叔,一會還得麻煩你代我送送客人。”
“大少奶奶,您只管歇着,我會辦妥當的。”
容淑藍回到容記,已經是未時。
院子裡,管琴臉色有點潮紅,正在教皮猴們行禮問安。一邊說,一邊託着手姿勢優雅地示範着。
在他們五丈外,小隊長領着九十多隊員把他們團團圍住。
容淑藍一眼掃過去,就發現不少人滿頭大汗,神情有點狼狽。
很顯然,在她離開的這兩個時辰裡,這些猴子們搗蛋了。
小雪最伶俐,看見容淑藍走過來,學着管琴,有模有樣地對她行了個福禮。
直接把容淑藍逗樂了,放鬆下來,把準備教訓皮猴們的話給收了回去。
走過去拍了拍小雪的腦袋,呵呵笑道:“小雪,不錯不錯!大家都努力一點,別搗蛋,晚上多給你們吃兩勺玫瑰花糖。管琴,好樣的!”
被容淑藍一誇,管琴準備訴苦的話就不想說了,閃亮着雙眼對容淑藍笑吟吟道:“東家,你放心,奴婢一定盡心盡力把猴子們調教好。”
容淑藍忙着回去趕製貴賓卡,對大家微微頷首,就回了臥室。
容淑藍進入秘密花園,砍了一棵萬年桃木,用真氣把桃木削成十二張拇指厚、寸餘寬、三寸長的薄片。
然後,運起真氣,用刻刀在每張卡片上雕刻出一朵不同的花卉。
容淑藍沒有學過雕刻,但是她的靈識強大,刻刀每次劃出的線條精準而完美,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花卉在她手中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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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桃木心呈現出紫紅色,帶着一圈圈淡金色的紋理,色澤非常華美。
花卉雕刻好之後,容淑藍來到小院的書房中,把那半塊墨兌上靈水研磨,在卡片的右側,寫下一小行字。
內容很簡單,寫着容記貴賓卡,與某年某日容少藍手繪等字樣。
當日在容家莊當場預訂了反季菜蔬的,總有九家。
這貴賓卡,容淑藍只打算製作十二張,明天送出九章,留三張備用,。送完,不再增加。
此刻的容淑藍,壓根想象不到,她親手製作的這十二張貴賓卡,在不久的將來,令無數人爲之爭相搶奪。
不管是豪門貴胄還是寒門士子,無不以擁有一張容記的貴賓卡爲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