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田蝶舞當然不知道,趙金貴只知道拔草真的很難,可是看着兩個小丫頭很輕鬆的拔完了所有的草,然後站在田蝶舞一邊,田蝶舞也沒有人讓人幫他的意思,開始分的時候已經放水了,現在再幫他,趙家大少爺肯定會很沒面子的。
一直到了日落西山,趙金貴才馬馬虎虎的把自己的那一點兒草給拔完了,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已經磨起水泡的手掌,他長這麼大,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苦。
田蝶舞已經讓陸翊去告訴趙雲闖,這兩個孩子吃飯的時候她會自己送過回去的,現在也沒有人來找兩個孩子。
“爺我總算是把這塊地給拔完了,晚上可以吃窩窩頭了吧。”趙金貴呼呼的說着,然後看着自己的手掌,只有一個感覺,疼。
田蝶舞很認真的點點頭:“估計今天還有菜窩窩呢。”
趙金貴兩眼放光:“真的。”
看着趙金貴兩眼放光的樣子,田蝶舞心裡稍微有那麼一點不安,問了一下自己,這麼玩兒一個孩子真的好嗎?
答案是,真的好,這樣的孩子就是用來玩兒的。
趙雲闖他們一個一個垛子的把人送到岸上去,因爲被田蝶舞他們專用了一條船,所以今天送的有點慢。
田蝶舞回去讓慕雲準備了糧食和點心,然後帶着陸翊、慕雲、趙金貴和兩個娃娃就去了老窪莊,路上還有一些邊走邊採野菜的人,距離田園居近的地方野菜還長的好一點,距離遠的地方,太旱了,長出來就釘在地裡,只露出一個小頭已經變老了。
老窪莊一片黑漆漆的,很少有燈火,田蝶舞帶着兩個女孩去她們家,那是村中間一戶姓趙的人家。
“這種地方會有菜窩窩吃?”趙金貴顯然有些失望。
“恩,這種地方還有正宗的菜窩窩吃。”田蝶舞很認真的說。
一邊的陸翊也很興奮,他也認爲菜窩窩應該是很好吃的東西,而慕雲和那兩個女娃娃一句話都不說,一直都是低着頭。
下了馬車兩個娃娃立馬就跑到家裡面了,等到田蝶舞他們進去的時候娃娃的爹孃已經到院子來了。
“田小姐啊。”家主是一個憨厚的男子,看到田蝶舞這個時候來十分的尷尬,他沒有想到田蝶舞會親自把他女兒給送回來。
“今天讓兩個姑娘給我做了點兒事情,很抱歉。”田蝶舞十分誠懇的說,讓慕雲把帶的東西給了他們“這些點心就留着讓孩子們吃吧。”
“這個使不得,兩個娃娃本來就是去玩兒,能陪着小姐玩兒是她的服氣。”女主人慌忙說。
“怎麼能這樣說呢。”田蝶舞不在意的說“不知道你們今天晚上吃什麼。”
家主和主婦對視了一下,都不知道田蝶舞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田蝶舞感覺自己直接這樣說好像是有點唐突了”你們今天晚上吃什麼。”結果好像真的沒有更好的詞。
“有沒有菜窩窩。”趙金貴很好奇,卻沒有多少興奮了,人正常的邏輯直覺,這種地方不會有什麼好吃的。
“小的……今天晚上是菜窩窩。”家主十分尷尬的說,早知道田小姐會來就多放點兒糧食,做成窩窩就好了,一想做成窩窩好像也不對,但是家裡也只有這麼一點東西了。
“給我們拿幾個可以嗎?”田蝶舞心裡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之間很不是滋味兒。
“那些都是我們這些莊稼人吃的,小姐怎麼能吃那種東西。”家主慌忙說。
“我就是來吃菜窩窩的。”田蝶舞很認真的說。
家主和主婦猶豫了一下,主婦十分尷尬的往前走了一步:“那小姐隨我到屋子裡面吧。”
房樑上掛着一盞豆大的煤油燈,讓屋子裡多少有點光亮,最起碼有那麼一點影子,桌子黑漆漆的只是一個影子,桌子邊上坐着兩個男孩,看到田蝶舞他們進來有些拘謹的站了起來,站到一邊。
“這是什麼破地方。”趙金貴立馬就不幹了“就沒有蠟燭嗎?”
家主嚇了一跳差點兒給跪下,看到這個富貴公子,不是他們一般人能惹的起的。
“買不起呀,有問題嗎?”田蝶舞回頭瞪着趙金貴。
“你騙誰呢,連蠟燭都買不起。”趙金貴生氣的說。
“你看看這樣的人家會買的起蠟燭嗎?”田蝶舞看着趙金貴“再說了人家買的起買不起蠟燭,關你什麼事,你還是來人家這裡吃菜窩窩的呢。”
趙金貴堵了一下,不繼續說這件事了:“那菜窩窩呢?”
“民婦這就去端過來。”她說着慌忙出去了,走到門那裡因爲慌張被絆了一下,差點兒摔倒。
“田蝶舞,要是不好吃,你就慘了。”趙金貴看着田蝶舞。
“我什麼時候說好吃了?”田蝶舞直接說。
趙金貴立馬就傻眼了:“那你帶我來吃什麼?”
“菜窩窩。”
“那不好吃嗎?”在趙金貴的意識裡面應該是很好吃的,要不然田蝶舞也不會帶他來吃,可是現在他看出一點好吃的痕跡。
“你吃了就知道了。”田蝶舞不想搭理他,因爲真的很不好吃。
這個時候主婦端了一個粗瓷的大盤子進來,要是光線好一點,一定能看到那粗瓷盤子磕出了很多小豁口,也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了。
“小姐,這就是我家今天晚上吃的菜窩窩。”那主婦小心的說。
他們今天少做了兩個,以爲兩個丫頭會在田小姐那裡吃好吃的,誰知道連田小姐都來他們家吃菜窩窩。
他們帶着兩個孩子去,就是想趁着做事的時候讓兩個孩子採點兒野菜,多少能省點兒口糧。
“吃吧。”田蝶舞看着趙金貴。
趙金貴已經習慣了屋子裡昏暗的光線,現在看着桌子上黑乎乎的東西,完全無法覺得那個東西好吃,可是又沒有吃過,心裡有那麼一點好奇。
田蝶舞對菜窩窩不是很拒絕,野菜和粗糧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吃的東西,她之所以不吃是感覺這種地方做出來的東西不乾淨。
“能吃嗎?”趙金貴十分懷疑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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