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浩離開酒店後,找到省城最大的一家中藥店同仁堂,抓了桂枝、甘草、大棗、芍藥、生薑、膠飴等幾味中藥。然後找了衛生間的隔間,趁沒人注意進入到藥王谷洞府內,將這幾味中藥按一定分量配置好,添加了一些靈水熬製出幾幅中藥,用密封真空包裝袋裝好,這纔回到酒店內。
進入安格斯博士下榻的酒店房間,幾人已望穿秋水般等着謝文浩回來,儘管他去了才半個多小時,安格斯博士彷彿感覺已經去了半天多時間。
一個人不怕失望,怕的是擁有希望後又失望。安格斯此時心情就是如此,本來一直求醫都沒有好的結果,他心裡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所以四處碰壁也沒有太過失望。可是忽然聽謝文浩能治好露易絲的病,心裡的期待就不一樣,所以纔會一直注意時間,關注他怎麼還沒有回來?
謝文浩將手上拎着的印有同仁堂logo的紙袋遞給安格斯,微笑道:“安格斯博士,這袋子裡面有三包我熬製好的藥。您可以拿一包送去檢驗一下,看看結果是否對露易絲的病有用?另外兩包分兩次服用,每隔三天服用一包。看服完兩次藥後結果如何,如有確定對露易絲小姐的病有幫助,我們再繼續談;如果沒有幫助的話,那當我什麼也沒有提過。”
安格斯接過袋子點點頭,這也是應有之義,他怎麼放心不做任何檢查就給露易絲服用藥物呢?就算有劉柳絮的擔保,他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安格斯伸出厚實的右掌和謝文浩用力握了握,沉聲道:“謝先生,非常感謝您的幫助。”
三人又寒暄幾句,謝文浩和劉柳絮知道安格斯急於對藥品做檢查,便未多聊,向他提出告辭,並且將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了他,告訴他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給自己打電話。
兩人在酒店門口和安格斯博士告辭之後,沒理會安格斯接下來的舉動,劉柳絮莞爾微笑道:“老同學,我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這幾年發生的事情?”
謝文浩灑然一笑:“這裡你應該比我熟悉,你來帶路吧!只要不把我賣了,隨便你帶哪去都行。”
劉柳絮白了他一眼,含嗔地笑道:“就你這一百多斤的肉,就算賣也賣不了幾個錢吧。”
謝文浩嘿嘿一笑,沒有再答話。一時間,兩人陷入沉默之中。
真要算起來,謝文浩和劉柳絮不僅是老同學,甚至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玩伴。兩人從幼兒園時便是同班同學,一直到小學、初中。直到初中畢業時中考發生的一件事情,才導致兩人分開,並且不再有任何聯繫。
許久之後,還是劉柳絮先開口,勉強一笑,幽幽地說道:“我們也別這樣站在馬路上了,找個咖啡廳坐下來喝杯咖啡吧。”
謝文浩面無表情地點頭道:“好啊。”
對於今天遇到劉柳絮,他一點心裡準備都沒有,對她內心感情更是複雜無比,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她。
星巴克內,兩人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劉柳絮招過一個服務員過來,拿着單子問謝文浩道:“老同學,你喜歡喝點什麼?”
謝文浩搖頭道:“我對咖啡沒什麼要求,你隨便點吧。”
劉柳絮點了點頭,對服務員說道:“那麻煩幫我上兩杯意式濃縮咖啡,謝謝!”
服務員點頭離去之後,劉柳絮清澈的眼眸深情的望着謝文浩,柔聲問道:“浩子,這些年你還好嗎?”
謝文浩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微微偏過頭,看着玻璃牆外的匆匆行人,淡淡的說道:“一直都是老樣子,有什麼好不好的。”
劉柳絮聞言頓時只覺鼻子酸楚,眼眸不自覺微紅,聲音略帶哽咽道:“我知道你一定還在怪我當初不辭而別,是我失信了,答應過你的事情沒有做到。”
謝文浩輕呼一口氣,凝視她一眼,安慰道:“過去的事情就算了,不要再記心裡,我不怪任何人。只怨命運對我不公平,讓我遭受那麼多苦難。不過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很好,很好!”
以前謝文浩或許埋怨過命運不公,但自從他得到藥王谷洞府後,他就再也不怨了。上天給了他一個那麼好的禮物,以前的種種就當作對他的考驗,以後的生活還是要他自己去爭取。
劉柳絮彷彿沒有聽到他說的話,自顧自說道:“中考前一天,我爸派人把我和我媽一起接走了,我根本沒時間告訴你一聲。後來我聽班上的同學說你那天早上等了我很久都沒等到,你還生病了,導致中考失利,只能上縣高中。”
謝文浩默不作聲,只是聽劉柳絮好似夢囈般低聲呢喃道:“原本你初中時成績比我還好的,如果你中考發揮正常,考取市重點高中都沒有問題。可是都怪我,害你只能上縣高中。後來我回白鷺洲找過你,但是你堂哥根本不讓我見你,還把我狠狠罵了一頓,可是我一點都不怪他,這都是我咎由自取。”
謝文浩原本只是靜靜聽劉柳絮的自言自語,並沒有打算開口,但是越看越覺得不對頭,劉柳絮的狀態非常不對,似乎陷入魔怔之中。
謝文浩臉色大變,急忙伸手緊緊握住劉柳絮的一雙柔荑,焦急的呼喚道:“柳絮,你醒醒,快醒過來。”
說到後面的時候,不由用上了真氣,聲隨氣吐,音震如雷,將劉柳絮驚醒過來。
劉柳絮只覺耳中嗡嗡炸響,從恍惚中驚醒過來,驚詫問道:“浩子,我剛纔怎麼了?”
剛纔劉柳絮的一番話語和舉動讓謝文浩很震驚,他從來不知道劉柳絮居然對他那麼愧疚,以至於陷入魔怔之中,可見她的內心對當初失約一事看的多麼重要。這麼多年來,如果不是剛纔劉柳絮自己提起,他自己恐怕都已經忘記了中考那天早上發生的事情,沒想到她居然還記得那麼深。
謝文浩微微一笑,語音不自覺變得溫柔道:“用我師父的話來說,你剛纔那種情況叫心魔入體。”
劉柳絮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盯着謝文浩看了好一會,似嗔似喜道:“在老同學面前你還裝模作樣,你以爲你的那點底細我還不清楚?我怎麼不知道藥虛子爺爺什麼時候收你爲徒了?”
謝文浩用右手摸摸鼻子,尷尬的笑了笑,有個青梅竹馬的朋友就這點不好,想忽悠她一下就得有隨時被他揭穿的心裡準備。不過有時候能有這樣一位青梅竹馬的朋友也不錯,至少會有種很暖暖的、窩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