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水緩緩往下流去,鳴人划着他的烏蓬小船漂泊在小溪之上,順水而下,一直來到一處山壁旁邊才停下來。他放下木漿,從船艙中抄起一領漁網,拿在手中抖了抖,一作勢猛的往前甩去。
漁網隨着鳴人的甩動,在半空中散作紗罩般往水中落去,漁網落在溪面上帶起一片片波紋,向周圍盪漾開來,瞬間消失不見。等漁網沉下水中一會,鳴人就又慢慢的把漁網拖了起來,隨着漁網的拖動,可看到漁網裡面一條條活蹦亂跳的魚,一些魚兒好像知道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不停的掙扎着。
鳴人把漁網提上船來,放下漁網,把卡在漁網中的魚兒輕輕的取了下來,大的留下,小的扔回溪中,這是爲了讓這些生靈更好的繁衍生息。他把這小溪分成好幾段,一般這一段打完要過一陣子纔會再來,而且春季魚兒產卵的時候,他還會休漁一段時間,那也是他一年當中最輕鬆的時候。
鳴人取完魚後,又把卡在漁網上的枯枝爛葉撿了出來,弄好後,抄起漁網,抖了一抖,把卡在漁網中的東西抖去,然後放在水裡洗了一下,把上面的一些泥沙洗去,然後拿在手中,看了一下方向,就又要把漁網甩出去,卻聽到那邊的岸上傳來一陣叫聲,“鳴人,鳴人,鳴人......”聲音在山壁間迴盪,顯得格外清晰。
聽到聲音,樂浪拿着漁網的手不覺抖了抖,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玉兒。他雖然喜歡玉兒的率真,但他更怕她的率真,這姑奶奶一看你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就唧唧喳喳的說個沒完。
最安靜的可能就是在看那些情情愛愛的小白電視劇的時候,有時候還拿着他家的衛生紙偷偷擦着眼淚。看得他一陣傻眼,這人,電視裡的主角被拋棄什麼的管你什麼事,值得眼淚流個不停嗎?不過這些話都擱在樂浪的心裡,沒敢說。
聽到玉兒的喊聲,鳴人只好無奈的把船劃了過去。來到岸邊,只見玉兒和蔡少卿站在一起,兩人手中一起拎着個袋子,玉兒正嘰嘰喳喳蹦蹦跳跳的和蔡少卿說着些什麼,看到鳴人的船靠過來,把手中的袋子給了蔡少卿,跳了上去。小船不由得晃了幾下,鳴人心想着這姑奶奶看來也不輕嘛,不過這些話也只能在心裡想一想,可不能說出口。
“怎麼,你們不演戲了?”鳴人好奇的對着跳上船來的玉兒問道。
“要你管,開船?”玉兒那烏黑的頭髮上梳了兩個羊角,看起來嬌俏可愛,她對着鳴人呼喝,山風掠過,衣角飄飛,肆意飛揚。
“喔,”鳴人孬孬的應了一聲,對着岸上的少卿打了個招呼,划着船慢慢的往遠處而去。
木漿輕劃,在溪面上蕩起一道道水紋,水紋正要向四周散逸開去,無來由的一陣山風掠起,在溪面上弄起一道道波浪把水紋阻止,兩相撞擊,在溪水中激盪起無數的波濤。
蔡少卿望着遠處站在小船上嘰嘰喳喳說着話的好姐妹,淺淺一笑,往前走去。
來到樂浪家,三郎正拿着遙控器指揮着坦克攻城略地,不過卻是把…和小雄、白球當作城池,弄得它們三個對三郎很是不滿,三郎可不管這個,徑自指揮着坦克往…的屁股上撞去。…被三郎的坦克騷擾的不耐煩,尾巴一甩,把坦克弄的個底朝天,下面的鏈條翹在上面滴溜溜的直轉。三郎看了,頓時不樂意了,把手中的遙控器往旁邊一扔,向着…直撲過來。
蔡少卿進來時,剛好看到三郎騎在…身上,不停的揪着它的耳朵,…則是一臉討好的用大舌頭舔着三郎。
正在教訓…的三郎感覺好像有人進來,擡起頭一看,是蔡少卿,就是前面有個大大蘋果的姐姐,不過阿浪叔叔不讓說,後來三郎看了電視,電視上說,那叫胸部,和山羊一樣,擠奶給小孩喝的。
三郎看到蔡少卿,一下把…扔在一旁,跑了過去,叫着說:“姐姐、姐姐,你是來找阿浪叔叔的嗎?”
“呃......,是。”蔡少卿被三郎問得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
“阿浪叔叔在後面,”三郎熱情的指着後面說。
“哦,三郎過來,姐姐給你帶好吃的東西來了。”蔡少卿應了一聲,把袋子放在桌上,桌上還林林種種的擺着一大堆中午吃的東西。蔡少卿看了一下,從袋子中拿出幾個麻餈遞給三郎,三郎拿起一個吃了一下,甜甜的,脆脆的,十分好吃,他一下就喜歡上了。
麻餈就是用糯米粉做成的皮包上用黑芝麻、白糖和脆皮做成的餡,吃起來甜甜的、脆脆的,如果再配上一碗花生漿或者花生牛奶桂圓湯,那就更正點了,這也是南州的土特產之一。
看到漂亮姐姐拿東西給自己吃,三郎也很豪氣的從冰箱裡拿出一大堆水果出來,有蓮霧、香蕉、葡萄、鳳梨,都是樂浪珍藏在玉如意空間裡面的東西,他一般都會把東西拿出來放在冰箱裡,讓三郎和一些想吃的人自己拿。
三郎把水果放在桌子上,對着蔡少卿說:“姐姐,吃水果。”
“嗯,三郎好棒哦。”蔡少卿對着三郎誇獎道。對於樂浪誇獎人的小把戲,蔡少卿看了幾下就學會了。
三郎聽了,樂得笑了起來。
蔡少卿又從袋子裡拿出兩個圓圈,圓圈有成人巴掌大,上面系滿了無數的小鈴鐺,搖起來“鈴鈴噹噹”的響。鈴鐺五顏六色的,三郎一看就喜歡上了,拿起來就一陣猛搖,樂得屁顛屁顛的。
蔡少卿摸了摸三郎的頭,讓他自己玩,自己則往後院走去。
後院之中,滿園春色,一畦畦整齊的菜畦,一排排青綠的果樹,那邊樂浪一時心血來潮時插下的秧苗已經長的老高。蔡少卿輕輕的踩在田埂上,在園中覓食的雞鴨看到有人進來,探頭探腦的看了一眼,就繼續找起食物來。
竹蔗田中,樂浪賣力的掰着一根根竹蔗上乾枯的葉子,滿頭大汗,一臉的葉片細屑和灰塵,臉上手上都有被鋒利的蔗葉劃出的細小傷痕,這細小的傷痕被臉上鹹溼的汗水一沾染,頓時有種火辣辣的感覺。
掰去竹蔗葉是爲了去除蟲害,還有利於竹蔗更好的生長,讓竹節看起來更加的清晰,免得以後麻煩。樂浪自種竹蔗後就從來沒有掰過蔗葉,所以蔗葉一大堆,掰好的蔗葉被他系成一捆捆的,以後可以作起火用。
樂浪埋頭掰着竹蔗葉,冷不防一陣如輕鈴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要幫忙嗎?”
聽到聲音,轉身看去,卻見蔡少卿淺笑盈盈的站在竹蔗田外,穿着一條牛仔短褲,一件白色短袖,清涼的裝扮,襯着她婀娜的身姿,在這一刻竟是如斯動人,讓樂浪一時失神。
“嗯......呃......哦,不用,你到那邊的涼亭坐一會,我馬上就好。”短暫的失神,樂浪迅速醒轉過來,對着蔡少卿說。
蔡少卿看到樂浪的失態,不由竊笑,女爲悅己者容,是天下女人的共識。
“嗯,那我過去了。”
“去吧。”
蔡少卿往涼亭走去,來到涼亭上,涼風習習,全無燻人的燥熱夏意,遠處的一棵芭樂樹上掛滿了累累的果實,濃濃的芭樂味從果子上發散出來,旁邊竹影婆娑,水塘上微微泛着鱗光,一角的荷花綻放着嬌豔的芳華,翠綠的荷葉旁一個個蓮蓬直立,露在蓮蓬上的蓮子有的已成紫黑色,明顯已經成熟。
她找了個靠近水塘的地方坐下,趴着腦袋,看着水塘,感受着涼涼清風,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清涼的山風吹起她的一角髮絲,肆意的在空中飛揚,樂浪不知何時已來到她的身後,看着凝神遠望的蔡少卿,有點呆呆的。
他望着蔡少卿那姣好的面容,那如水的肌膚,那飄逸的長髮,不由得怦然心動,一時之間竟然有股把她攬入懷中好好憐惜的衝動。他慌忙壓下這股衝動,心下暗暗的想道:最近火氣真的挺大的,得弄點清火的湯下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