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小聲問道:“怎麼了?”
葉泉指着前面的灌木叢,道:“前面有野雞。”
陳浩聽了大喜,道:“在哪?讓我開張一下。”
陳浩隨着葉泉指的方向,好不容易纔在十多米外,一處灌木叢的後面看到了露出來的鮮豔羽毛。
跟前面碰到的環頸雉雞不同,這是有着漂亮長尾巴的紅腹錦雞,又叫金雞,體態纖巧,步履輕盈,因腰腹部羽毛豔紅奪目、羽毛在陽光照射發出閃閃金光而得名。
雄鳥羽色華麗,體長約一米,頭具金黃色絲狀羽冠,上體除上背濃綠色外,其餘爲金黃色,後頸被有橙棕色而綴有黑邊的扇狀羽,形成披肩狀,下體深紅色,尾羽黑褐色,滿綴以桂黃色斑點,尾羽的長度超過身體的兩倍以上,全身羽毛顏色互相襯托,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顏色具全,五彩繽紛。爲中國特有鳥種,也是馳名中外、最漂亮的觀賞鳥類之一。
雌鳥與雄鳥形體相差很大,體重要小三分之一,羽色以棕褐色爲主,頭頂和後頸黑褐色,其餘體羽棕黃色,披肩不發達,尾羽較短,羽毛上雖有斑彩,但不及雄鳥豔麗。
一般來說,在山裡遇到不是白色環頸的野雞就不要打。
紅腹錦雞在山裡的數量要比雉雞少得多,還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不過考慮到這種鳥類已經大範圍地人工養殖,野化起來也容易,打上一兩隻也無妨。
陳浩看到後一陣興奮,舉起手弩就要射擊,葉泉按住他,道:“等等,有兩隻,應該是一公一母。”
葉泉從包裡取出一把自制的彈弓,裹了一顆鋼珠,向陳浩小聲道:“我們一起射,你打前面那隻,我打後面那隻。”
陳浩沒有葉泉用精神念力搜索周圍環境的能力,只看到前面的那隻野雞,藏在後面的那隻連根羽毛都沒有瞧到,見葉泉手執農村小孩子才玩的彈弓,笑道:“這東西能打到野雞嗎?”
葉泉瞄了他一眼,道:“說你沒文化還不信,這東西在遠古的時代就用來獵殺小型動物,練熟了在二三十米內,指哪打哪,咱們一起射,看看是你的現代手弩厲害還是我的古老彈弓厲害?”
彈弓早在人類矇昧時代就出現了,《吳越春秋》上有一首《彈歌》,上面記載“斷竹,續竹,飛土,逐宍。”
詩歌以二字短句和簡單的節奏,寫出了砍伐竹子,製造彈弓,射出彈丸,射中鳥獸的狩獵過程。
歷史上,既有漢代韓嫣、春秋晉靈公和魏國末代皇帝曹芳之類的人,因彈弓而得惡名;也有像南齊桓榮祖和隋朝長孫晟這樣,因善射彈弓百發百中,而留下美名的人物。
葉氏先祖是將門出身,步戰、馬戰和箭術皆精,有專門的箭術傳給後人,族人定居桃源村後,又因地處南越嶺,山中多猛獸,爲了自保和打獵,對射箭這門絕學自然不敢放下,葉泉在未遷居以前練習過一段時間的箭術,小時候更是隨身攜帶彈弓,到處禍害鳥獸。
葉泉自制的這把彈弓,是閒暇之餘用榆木枝作彈弓叉,以八根扎血膠帶作弓弦,以他現在的蠻力,在二十米**起鋼珠來很有威力,如果再用精神念力來瞄準和鎖定,在三十米內也可以做到百發百中。
網絡上有不少用現代工藝製造出來的彈弓出售,不管是威力還是精準度都要比自制的好得多,但葉泉玩彈弓,只是緬懷一下兒時的樂趣,這製作的過程自然不能假手他人。
隨着一聲驚響,兩顆鋼珠分別從手弩和彈弓兜裡射了出去!
葉泉射出的鋼珠飛進了灌木叢裡,而陳浩射出的那顆鋼珠準頭不錯,正打在草叢中露出來的那片羽毛上,可惜的是,他不清楚那片鮮豔的羽毛是錦雞尾巴上的,瞄準的位置應該再向左偏一點。
尾羽被鋼珠擊中,那隻錦雞並未受傷,但受到的驚嚇可想而知,頓時一聲驚叫,扇着翅膀猛的跳了起來,在衆人眼中留下一個漂亮的身影,然後向前方一竄,不見了。
“哎呀!沒打中!”陳浩嘆道。
卡爾從廖再華身邊竄了出去,不一會兒,口中叼着一隻錦雞跑了回來,陳浩見那隻錦雞的眼睛部位被打出一個血洞,明顯不是卡爾咬死的,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葉泉,有些難以置信地道:“怎麼回事?該不會是你打到的吧?”
葉泉笑而不答,倒是謝燕取笑道:“你射的那隻錦雞怕是跑出十里了,還能是你打的?”
陳浩苦笑了一下,向葉泉道:“你真是變態啊,我連影子都沒看到,你居然能打中這野雞的眼睛?”
廖再華撿起野雞看了一下,在心底也是讚歎,錦雞被鋼珠擊中了眼睛,可以說被一擊斃命,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最重要的是,他就站在葉泉的身後,卻沒有發現有兩隻錦雞躲在哪?實在是太丟偵察兵的臉了。
葉泉道:“運氣而已,我也沒想到會正好打中眼睛。”
跟剛纔廖再華打到的雉雞不同,葉泉打到的是一隻成年的公錦雞,有七彩斑斕的羽毛,特別是尾羽長達兩尺多,豔麗多彩。
元慧等幾女圍了上來,對錦雞的尾羽愛不釋手,韓月盈也很喜歡,不過見到錦雞血肉模糊的腦袋,心有憐惜地道:“打了兩隻夠吃了吧,還是別再打了。”
廖小蕾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一把,笑道:“沒想到我們的盈盈還是一個動物保護主義者,呆會吃的時候,可別跟我搶。”
謝燕也道:“這些野雞很多地方已經人工養殖了,打幾隻沒事的。”
葉泉道:“不打野雞就打兔子吧,不過,山裡的兔子比平原的兔子要難打多了。”
山裡到處都是草叢灌木,如果打獵時被野兔警覺,很容易就能逃掉。
打獵的時候,獵人們都會悄悄會靠近,像他們這麼一大羣人行走過來,動靜不小,再多的野兔也會提前察覺,從而躲起來。
廖再華也知道這些,乾脆又脫離了隊伍,獨自一人帶着卡爾鑽入了山林之中,半個小時後,提着一隻肥大的野兔歸來。
葉泉也用念力搜索,鎖定了一隻躲藏起來的野兔,指揮着豹子頭上前將其驅趕過來,用彈弓再次建功。
見兩人又打到了獵物,自己卻還是兩手空空,陳浩着急起來,不再將目光只放在野雞和野兔上,看到了動物就開弓,在浪費了七八顆鋼珠後,終於讓他禍害到了一隻大山雀。
在經過一棵老樹的時候,突然驚起了一隻貓頭鷹,這東西白天的視力不好,飛行的姿勢搖擺不定,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
陳浩舉起手弩就要射擊,葉泉連忙把他攔了下來,解釋道:“別打,這東西現在很少了。”
貓頭鷹以前在南越嶺一帶很常見,葉泉小時候經常會在集市裡,見有人將其關在籠中出售,他自己也吃過,只是近年來極爲少見了。
人類是大自然中的一員,也是肉食動物,葉泉從不認爲打幾隻野生動物有什麼不好,他只是對不計後果的濫捕濫殺感到深惡痛絕。
聽大舅和明山大伯這些人說,真正的獵人心中都有一杆稱,山裡的哪些野東西多了就多打一些,那些野東西少了便少打一些,從來不會趕盡殺絕,他們未必知道“生態平衡”、“自然保護”這些名詞,但控制種羣的過度增長,保護食物鏈的平衡,給子孫後代留下足夠的資源,這些道理卻是明白的。
相反,有些野生動物多了也會造成生態災害,像野豬、野兔、螃蟹、巨蟾蜍、野生駱駝、貓、麝鼠、金魚、狗、蝸牛、福壽螺和鹿等,這樣動物都因人爲的盲目引進和頑強的生存能力,在世界各地造成了危害。
特別是孤立的海島和澳洲大陸,類似的例子不勝枚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