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該解釋的事情,想必卓威已經解釋得差不多了,是非曲直,只要你們不瞎,應該是清楚的吧?”
陳光對着話筒,一字一頓的說着。[
佈會大廳裡,臺下媒體記者們都是長舒口氣,罷了,這件事終於要結束了。
這樣一場大戲,就此收場,對大家來說也不失爲一個解脫。
只是事後一定得想辦法修復一下和陳光的關係,不用多想,他肯定是個記仇的人。
唉,之前怎麼就沒人能想到站他這一邊,爲他說話呢?
不然這可是個多好的機會啊,又能跟上熱點,又能有爭議性話題,還能笑到最後。
唉,怎麼大傢伙裡面就沒一個清醒的人呢?
現在這傢伙說話不怎麼中聽吶,什麼叫只要不瞎?
你沒看我們眼睛都雪亮的嗎?
當然雖然不少人心裡都挺不爽,但卻沒人敢站出來說什麼,畢竟此時陳光纔剛剛把卓威送進監獄,顯得分外不可一世,沒人願意在這個時候除他的黴頭。
當然,在場中人裡還真有個都快得意得飛起來的人,正是大川衛視臺長。
在所有人都質疑陳光,跟風黑陳光的時候,這位一臺之長念着之前陳光舉辦王座挑戰賽的恩情,義無反顧的站在陳光這邊,利用整個大川衛視的資源幫他澄清,爲他開脫,雖然效果杯水車薪,但卻情真意切。
到得此時,他可算是所有人裡面站得最直的了。
“陳先生,佈會這就結束了嗎?”
臺長笑眯眯的湊過去。
陳光衝着這位臺長一拱手,微微一笑,再轉頭看向諾大的會場中央,佈會下面正有數百雙眼睛乾巴巴的看着他。
他們在等我宣佈這一場近乎於鬧劇的佈會結束,然後好趕緊灰溜溜的夾起尾巴跑路,卓威方纔在佈會上的慘狀,定讓他們這些身爲卓威同行的媒體人感同身受。
卓威的原地自爆,將他們整個行業最骯髒醜陋的一面在直播鏡頭下襬在所有人的眼睛裡。
他們巴不得趕緊解脫,趕緊離開這兒,趕緊去各自單位布所謂的道歉,所謂的澄清,撇清整件事情裡自己的關係,然後再像食腐的土狼般繼續藏匿在暗處,等待下一個熱點新聞,聞到熱點新聞的腥味之後,再吐着他們的舌頭,露出他們的獠牙,淌着他們的口水,惡狠狠的撲殺出來,從這些熱點新聞上蹭下一塊又一塊鮮血淋漓的肉來。
現在他們眼神裡的畏懼,只不過是因爲陳光剛剛手撕了一名他們的頂尖同行。
但他們眼睛裡暗藏着的那一抹不滿與憤懣,卻騙不過陳光這世界派影帝的眼睛!
你們以爲這場佈會已經結束了嗎?
抱歉,還沒有,有些話,我不吐不快。
“似乎有人對我的說法不滿?覺得我太囂張?覺得自己擁有一雙囧囧有神的眼睛,我憑什麼說你們瞎?”
陳光突然咧嘴笑了,笑得分外冷冽。
“那我就告訴你們,爲什麼我說你們瞎!嶽鴻,把名單拿來!”
陳光一揮手,早已守候在旁邊的嶽鴻遞上一疊厚厚的紙。
這幾天,初成立的天光經紀在輿論上實在無力迴天,事情變成這樣,實在不是用錢就能拼出個勝負的,跟風卓威的媒體實在太多。
黑料天然就比幫人澄清更能吸引眼球,再者,別人也都以爲陳光回天乏術,爲他伸冤也實在沒什麼好處,整個輿論風氣早已不僅僅是家之言,而是整個社會媒體們自的跟風與抨擊。
以天光經紀這一家初成立的公司,想抗衡整個媒體界和整個社會輿論,實在不太現實。
所以後來陳光索性改變了策略,不再讓天光經紀試圖給自己漂白,索性轉而專注於收集網絡上所有跟風詆譭和黑他的媒體以及相關人員名單,現在擺在陳光手裡的,就是這份名單。
臺下頓時一片譁然,他們也不傻,都猜得到陳光手裡的是什麼名單,只覺得這傢伙是不是瘋了。
都以爲卓威的自爆已經足夠瘋狂,可現在大家才現,陳光更喪心病狂啊!
你今天雖然贏了,但你適可而止一點行吧?
該見好就收了吧?
你把我們都列個名單出來算什麼?
你真要一個人打世界?
“接下來,我說的話可能會有點難聽,聽不進去的,想走的,現在可以走!”
陳光擺手道,面色冷峻,心頭冷笑,媽個蛋的,我這幾天縮頭烏龜一樣給你們噴得狗血淋頭,今天不找回點場子,什麼時候找?
這口氣我要就這麼嚥下去了,那我還是我嗎?
什麼太極拳,什麼要和媒體人打好關係?什麼公關之道?
真是放狗屁!
我只知道,誰讓我不爽了,我就讓他不爽!
有些話,我心裡憋不住,我就得說出來!
誰要覺得有意見,那沒有問題,咱們就把樑子結在這兒,回頭我慢慢再給你們料理。
結果還真沒人起身走人的,都到了這時候,哪怕明知道他接下來可能是罵自己這些媒體人的話,但大傢伙也捨不得走啊,就算是被罵,就算被他噴,那不一樣是熱點新聞嗎?
不一樣能撈點擊率和關注度嗎?
“沒人走嗎?那我可就敞開說了啊!不錯,我就是覺得你們瞎!不是眼睛瞎,是心裡瞎!長着一雙好眼睛,卻給豬油蒙了心!”
陳光一拍桌子,厲喝出聲。
“陳光!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個年輕記者坐不住了,也是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怒斥回嗆。
“欺人太甚?我怎麼欺人太甚了?”
陳光看着他。
“事情已經結束了,大不了我們回頭給你寫一份澄清報道就完了,你憑什麼得理不饒人?”
這年輕記者顯然也是個有脾氣的主。
陳光伸出指頭搓了搓下巴,“奇怪了,得理的都不能不饒人?那理虧的不得上吊自殺了?怎麼,在我身上潑了髒水,拿塊帕子擦一擦,我身上就沒有臭味了麼?是你傻還是我傻?還是你把別人都當成了傻子?這麼說吧,假如你們黑我的那些東西,有一萬個人看到,你能保證給我澄清的報道也有一萬個人看到?睜眼說瞎話呢?你們怎麼就能這麼厚顏無恥呢?”
“堂而皇之的消費我,利用我博眼球,現在知道自己錯了,還不讓人說了?我作爲受害者,還說不得你們錯了?你們是天王老子還是怎麼的?怎麼就這麼能耐呢?小夥子你閉嘴吧,我知道你是東娛娛樂週報的人,別急,我的律師函還有兩天才到你們公司,不要慌。”
陳光此言一出,臺下更是譁然,看樣子這傢伙真是要秋後算賬,東娛並不是什麼大單位,如果他也寄了律師函,那其他人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啊!
電腦前,江雅歌也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咱家的光該不會是瘋了吧?犯不着這樣啊!就算是咱倆也不能這麼得罪所有的媒體人啊!”
靳詩月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詩月姐?你怎麼了?”
“啊,沒,沒什麼。”
江雅歌喊了聲靳詩月纔回魂,靳詩月想了半天,腦子裡才轉過來,“他性子就是這樣的吧,受不得委屈,這幾天他肯定是憋壞了。”
“不過這些搞媒體的,也是該教訓教訓,想想還是覺得挺可恨的。”
那東娛娛樂週刊的小夥子在鏡頭裡神色一僵,面色白的坐了下去,腦子裡嗡嗡直響,完了,回去肯定得給總編活活抽死。
“怎麼?真委屈呢?你們倒是委屈個什麼啊?我手上一共兩份名單,這邊比較厚的,是最近這些天所有參與或者主動抹黑過我的媒體名單,另外這份薄一點的,是今天受邀到場的單位名單,剛纔我晃眼一看,就這兒坐着的諸位,少說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曾經惡意詆譭抹黑過我!”
“具體事實怎樣,剛纔卓威已經說得很明確了。我說你們瞎,還真沒污衊誰。你們和卓威是同行,能不清楚他是個什麼德性?就他弄出來的那些虛假黑料,你們這些搞新聞的,哪怕隨便一個人,自己到我的微博下面考證考證,也該明白他是怎麼做的假,你們是真不明白嗎?不,你們全都明白,但你們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只要能賺錢,只要能吸引眼球,你們根本就不在乎消息的真實性,你們也根本不在意會不會給我這個當事人造成什麼影響!你們覺得法不責衆,覺得既然大家都在跟風,我爲什麼不能跟風?你們也覺得,自己是媒體,自己很了不得,我們這些人得賴着你們吃飯,得求着你們怕着你們,你們覺得抱起團來,我就得罪不起你們。事情鬧成怎麼樣,你們都認爲無所謂,大不了就一個小豆腐塊的道歉聲明放出來,你們就撇清關係了,我就不敢再追究了!”
“還有那些搞學問的!”陳光又指着鏡頭,“我知道你們在看!馬教授、6教授、丁教授、謝教授!怎麼?徐立正伏誅讓你們對我心懷不滿了?別和我說什麼網紅經濟的大道理,你們那些鬼話拿去騙小孩子吧!你們就是看我不爽,給你們的同學、校友、好友、同黨徐立正出口惡氣!”
“還有章天明,李龍威你們這些人!在娛樂圈你們是老資歷,這破圈子是什麼樣子,你們一樣明白,都在那裡揣着明白裝糊塗!覺得我資歷淺,覺得我不過就一破網紅,就擱我這兒蹬鼻子上臉,我真不懂別的明星藝人是怎麼做人的,我也實在學不來那種和人打太極的爲人處世之道,我今天就在這兒和你們掀桌子了!”
陳光重重一拍桌子,“我現在就把話撂這兒了!你們所有人,都準備接我律師函!我用一億三千萬慢慢的和你們玩!這些錢玩完了,我還有第二個第三個一億三千萬!要不然,你們所有人就都給我好好的道歉,道歉到我滿意了爲止!我什麼時候滿意,怎麼樣的程度纔會滿意,我現在自己都不知道!我陳光,就是這麼小氣,不信的,不服的,可以試試看。”
隨着他擲地有聲的扔出這樣一句話,諾大的會場頓時鴉雀無聲。
不論是會場中各大媒體的記者,還是坐在電視電腦錢觀望着這事的相關人羣,全都嘶嘶的倒吸着涼氣。
這傢伙,真的是個瘋子,是個一旦碰了,就要和你撕得鮮血淋漓的瘋子!
東娛娛樂週報總部。
嘭!
總編在會議室裡看着這直播,重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這陳光欺人太甚!”
但沒要得兩秒鐘,他又頹然坐倒,“算了,聲明,報紙上頭版頭條,網站上置頂加粗大紅字,微博號上也給置頂,給他道歉,道歉到他滿意爲止!那個在會上亂言的小子給我開了,讓他捲鋪蓋滾蛋。”
不只是東娛,其他牽扯進這事的媒體的反應也大同小異。
雖然媒體自詡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遭不住陳光這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氣勢啊!
誰特麼願意和一個坐擁幾億資金,背景後臺又硬得讓人指的傢伙打官司?
理,人家佔着理;錢,人家也很有錢;權,沒看有柳朝當後臺的卓威都跪在地上了嗎?
雖然咱們人多,但萬一別人各個擊破呢?
誰願意去當第一個出頭鳥?
你們牛逼你們去,反正我先慫。
雖然這事說出去挺狗屁倒竈,也挺丟份兒的,但好漢不吃眼前虧,實在犯不着和一個瘋子死扛下去。
唉,如果早知道這傢伙這麼小肚雞腸,當初就該好好掂量掂量這事了。
但陳光今天重磅炸彈顯然還沒完,等完飆,他卻又突然詭異一變臉色,“當然,有些事情你們倒也不是全說錯了,有一件事你們說得對!卓威也沒說錯!”
陳光臉上的笑容變得很奇怪,帶着股釋然灑脫的味道。
靳詩月的心,莫名的揪了起來。
遠隔重洋的卓靜思更是驚呼出聲,下意識喊道:“不!不要這樣!”
但陳光當然不可能聽得見她的低呼。
陳光直直擡頭看着鏡頭,他的目光彷彿跨越重洋投射到了卓靜思的眼睛裡,他緩緩張口,話語裡透着股深情:“我和卓靜思,也就是我曾經的輔導員,並非之前卓威說的那樣毫無關係。”
噗!
正趁着短暫鬆口氣的間隙喝水的一名記者,一口水噴到了前面夥計的後腦勺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