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廁所裡吐了個底朝天,弄得面色都發白髮青,陳光回到座位旁,一屁股坐下來,以最快的速度退出遊戲界面。
不能再看這畫面了,簡直有毒。
“你剛纔究竟怎麼了?突然就像開了掛一樣!哎哎哎,你到底怎麼做到的啊!”文雯一半身子撲到陳光身上,捧起他的臉,左看右看。
下一秒鐘,文雯那個興奮勁兒消失殆盡,她看出來陳光的面色不對勁了,“怎麼了?不舒服?”
陳光靈機一動,頭,“感冒了。”
“這天氣,你也能感冒?”文雯大驚。
“熱傷風,給熱的,難受。”陳光果斷睜眼瞎話。
可惜他的演技太糟糕了,更何況還是文雯這麼瞭解他的人,只一眼就看穿了他。
文雯雙手抓在陳光臉上,“不是這樣的吧。”
文雯的臉與陳光之間的距離近極了,隨着她話的當兒,如蘭香氣從她口中吹出,正撲在陳光臉上,溫溫潤潤的,卻又帶着迷人馨香。
因爲是夏天,她穿的衣服也很是寬鬆,由於文雯這俯身過去的動作,陳光的眼神不自覺的就往她領口裡鑽,正瞧見那迷人的兩個半……
好吧,其實這種事情這幾年發生的次數沒上千次也有好幾百次了。
陳光表示,自己的性向是正常的,不會對自己的哥們產生不該有的衝動,他現在真正怕的是自己在通天聖盃裡的改變給文雯識破,這哥們的洞察力簡直可怕。
陳光臉一抽,“好吧,其實和我剛纔那盤遊戲有關。剛纔打着打着,覺得自己老打不好,心裡很不爽,我就想着,無論如何這盤一定要玩出個人樣來。我給你,當時我簡直就像是被遊戲之神附體了,那反應叫一個快,操作簡直叫一個精準,我自己都不敢信。結果你也看到咯,咱們翻盤了。就是不知道怎麼搞的,可能是這一盤透支的精神力太多了,我現在看見遊戲畫面就有反胃,噁心,難受,所以……”
文雯唔了一聲,稍稍往後退了一,“我聽過你這種現象。以前有一位母親,在她的孩被壓在車下的時候,居然把車都給用手挪開了!也就是人在被逼入絕境的時候,是有可能腎上腺激素失控,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的!我就嘛,雖然三千分選手是很菜的啦,但偶爾也能神發揮打出驚人操作的嘛。剛纔你肯定也是類似於腎上腺激素失控了,你才能那麼厲害的嘛。嘿嘿,一直讓你陪我負重訓練,你的壓力是有一大的喲,辛苦你啦,下次我就不把你拖進五千分的局裡啦,我開個新號,咱們一起在玩低分段的魚塘吧。”
顯然文雯理解錯誤了,她還以爲陳光是因爲在這一局裡表現不佳,壓力太大以至於情緒失控,反過來進入了超常發揮的巔瘋狀態,打完之後想要嘔吐,那也是因爲激素過激導致的後遺症。
陳光心想,她這樣理解也沒差,總不能告訴她,自己在杯中界裡持續玩了整整三個月,160時的這遊戲,純粹就是玩吐了的結果吧。
文雯還有些意猶未盡,想再開一局,但陳光實在撐不住了,就讓她自己在旁邊玩,陳光則轉頭看起來。
好吧,其實現在光是看着電腦屏幕,對他都是極大的傷害,他強忍着噁心,登陸起,給自己喜歡看的投上一票,旋即便躺在椅子上睡起覺來。
那個作者太可憐了,已經完結的老書全都給屏蔽了,現在開新書,作者信息裡面就清潔溜溜的光這一本新書,混得比新人還不如,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陳光可憐他,才能撐着投個票。
約莫一個把時後,睡得迷迷糊糊的陳光被文雯搖醒。
“看你都快撐不住了,行了,回學校去吧。玩個遊戲也把你玩得虛脫了,真有你的。”文雯一邊着,一邊把陳光擡起來,推着他往外走。
“等一下,差忘了,我的杯子!”陳光猛的回頭,拿起自己杯子。
“你真神奇,真是走到哪裡都不忘你這杯子,上面的美女有這麼好看?比我還好看的咯?”文雯在後面推了陳光一把,裝出副吃醋的樣子。
陳光嘿嘿一聲,“你不懂。”
“是呢,我真不懂。”文雯笑。
走進校門時,陳光突然道,“我待會兒去停車場,今晚我想去跑車,反正明天是週末,晚睡沒事。”
“什麼?你瘋了?你都累成這樣了,還去跑車?趕緊回去給我歇着去!”文雯女王發飆了,抓住陳光的耳朵,將他往男生宿舍的方向推。
陳光一臉淚,我真是嘴賤啊,先把她送回去,然後再悄悄出來不就好了嗎?
我這哪裡是累的,我現在狀態簡直好得可以昇天,我那純粹就是打遊戲打吐了而已啊!
我現在想去開車,就是圖個轉換一下心情,空一空腦子,不然我今晚上睡覺怎麼睡得着。
但這事他無法解釋,只得順着文雯,苦着一張臉走進男生七舍。
在樓梯間裡藏了一陣子,估摸着文雯走遠了,陳光又悄悄從七舍溜出來,直奔停車場。
明天是週末,學校晚上也不斷電,不封門,陳光打算開他個五六個時。
咱現在是不差錢的主,咱開車是圖的個情調,是休閒!
吹着口哨,一頭鑽進車裡,陳光發動車子,悠哉悠哉的出了校門。
他哪裡知道,黑暗中一個妞已經眼中帶淚,聲音哽咽了。
“你這個騙子,別那麼大男子主義啊!真的那麼缺錢,你就和我一聲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死要面子活受罪,都這麼累了,你爲什麼還要去跑車啊!你到底還把不把我當哥們啊!”文雯的自言自語聽起來有些哭腔,陳光這種行爲叫她看得心痛。
如果陳光知道,文雯居然藏在暗處神傷不已,他肯定要廢一腦子那麼大的力氣去想一個適當的表情來面對文雯的悲傷。
老夫真的不是累,真的只是想跑個情調!
白天時的五京市,大體是有些堵車的,即便是陳光這樣的老司機,往往也會被困在一眼望不到頭的車流之中而痛不欲生。
所以白天他差不多平均一個時才能跑出一單,但到了晚上,就不一樣了。
五京市的道路建設走在了全國前列,只要總體車流量低於道路的最低抗壓線,駕駛員就能享受到在其他城市可望而不可求的完美體驗。
無論你想去哪裡,你總能找到寬敞的四車道將你送達目的地。
所以陳光在晚上時,平均一個時至少能跑出兩單,倘若遇到的全是那種底價的短程訂單,跑得快的話甚至能一個時跑三趟。
他這開車療法的確有效,約莫三四個時後,陳光已經跑了整整十單,關鍵的是他腦子裡已經完全忘了先前打遊戲時那種欲仙欲死的痛苦了。
但他還不打算回去,用陳光自己的話來,老夫現在精力旺盛到要爆炸,不燃燒一兒回去就能自燃了。
平時他是不怎麼在晚上跑車到太深夜的,一方面是學校要關門,白天得上課,另一方面就是夜裡跑車容易出事,就陳光在的那個羣裡,這一年已經有兩個倒黴的兄弟晚上遇到冒充乘客的搶劫犯了。
運氣好的一個,丟了兩張沒錢的銀行卡,身上現金百來塊。
至於倒黴的那個兄弟,大概三個月之前,陳光參加了他的葬禮,一千多人的羣裡至少去了三百人,大傢伙加起來湊了四萬塊錢,當場捐給了那位喪命的兄弟的家人,也是慘絕人寰。
但現在的陳光,自詡乃是在須臾海中經歷過殘酷鍛鍊的冷血二副了,就連地獄般的第二次考驗也輕鬆完成,深夜跑車這風險,不在話下。
真要遇到歹徒,順便還能爲民除個害什麼的。
好吧,讓我們忘記那毫無意義的第二次考驗。
總之,當時間已經走到凌晨兩時,陳光卻依然把車停在五京市出名的酒吧一條街九洞橋路的道路旁,一邊用手機看,一邊等待着下一個乘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