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兄弟,你要的是計劃外的焦煤,不是原煤?”牛慶奎微微皺了一下眉。
“原煤,焦煤我都需要。
焦煤是首都紅旗軋鋼廠需要的,我代爲採購。
原煤則是我們xc區物資局下達的任務。”張俊平笑着解釋道。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迷糊了。
剛纔你說,只要解決焦煤,就能把鶴崗的土特產運出去。
難道原煤就不能一塊把土特產運出去?”田建軍開口問道。
“田哥,您是供銷社的,應該知道,咱們東北特產豐富,尤其是蘑菇,松子,木耳這些東西,漫山遍野都是。
咱們供銷社每年也都在收購,可是價格卻壓的很低,導致很多山裡人寧願把山貨留着自己吃,也不願意賣給供銷社。
爲什麼?
不就因爲運不出去?
木耳這東西,在咱們這兒一分錢一斤。
可到了bj,五分錢一斤,甚至七八分,一毛錢都有人搶着要。
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就是因爲運力不足。”
“你說的對,確實是運力不足,造成了我們鶴崗,乃至整個東北大量山貨運不出去,也賣不上價。”田建軍點點頭贊同道。
“可是,這和焦煤有什麼關係?”
“無論是你們供銷社,還是我們物資局想要調配更多的鐵路運力,都不容易。
打申請,找關係,找門路,好不容易申請到的運力自然不能浪費在普通農副產品上。”
“嗯!”田建軍再次深有感觸的點點頭。
“可是,紅旗軋鋼廠是部屬大廠,是國家重工業龍頭企業。
他們申請鐵路運力相對要容易一些。
我幫紅旗軋鋼廠聯繫焦煤,然後他們負責聯繫鐵路運力,順帶手幫忙把土特產運回bj。
這也算是借東風吧。”張俊平笑着解釋道。
這些,他沒有隱瞞,也沒必要隱瞞。
交朋友,貴在以誠相待。
就算是知道張俊平的套路,田建軍他們也不會自己去運作這樣的事。
他們都是有公職的,沒必要爲了公家的事,搭上自己的人情。
至於私底下運作,撈錢,風險太大,不值當的。
“張兄弟,那這事咱們可以合作一下。
我們供銷社倉庫裡可是堆了不少的山貨。
回頭我和我們主任彙報一下,直接倒給你得了。
也省的你再去山裡收購,麻煩不說,還影響兩地兄弟單位的感情。”田建軍笑道。
“行啊!”張俊平笑着點頭道:“本來是打算稍微收一點,回去和兄弟單位換一些物資。
既然田哥這邊能夠協調直接從供銷社拿貨,那就更好了。”
田建軍敢說這話,也是因爲山貨不屬於計委管控的農副產品。
要是肉蛋魚等農產品,你看田建軍敢不敢承諾。
“你們兩個倒是聊上了!”牛慶奎笑道:“我這邊可還沒說啥呢?”
“還說啥?張兄弟幾千里路來了,找到你門上,這點事你不給辦?”田建軍笑着回道。
“這個季節正是原煤需求旺季……
得,得!
我不說這個了。”牛慶奎看到田建軍鄙視的眼神,笑着說道:“張兄弟,你這邊需要多少量?”
“這個看牛哥……我需求的量比較大,三十萬噸原煤,十萬噸焦煤。”張俊平略顯不好意思的說道:“主要還是看牛哥你這邊,能給協調多少。
我們局長可是承諾了,只要我完成任務,回去就提副科,並且提名市先進候選人。”
“好傢伙,你這量還真不小!”牛慶奎倒吸一口冷氣。
真被張俊平給嚇住了。
“量小的話,也不會麻煩牛哥你啊!”張俊平笑着捧了牛慶奎一句。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弄那八千套鏡子來的目的了。
張兄弟,你這是不打無準備之戰啊!
佩服!”牛慶奎衝張俊平挑了一下大拇指。
“牛子,你說的什麼鏡子?”一直沒開口的譚小紅插話問道。
“小李,我包裡帶着幾套鏡子,你拿出來給譚姐,金姐她們分一分。”張俊平對坐在下首的小李交代道。
然後又笑着對譚小紅、金燕華道:“譚姐,金姐,一點小玩意,算是小弟送給姐姐的禮物,別嫌寒酸。”
“這鏡子真漂亮!關鍵是小巧,可以放到書包裡隨身攜帶。”譚小紅接過鏡子,左右照了一下,高興的說道。
“就這玩意,我們單位現在搶瘋了,都找我,想要一套。”牛慶奎指着鏡子說道:“就這玩意,張兄弟弄過來八千套。”
“牛子,我不管別的,八千套鏡子,得分我四千套。”田建軍搶先開口說道。
“張兄弟,給我來五百套,我回單位裝一把。”
“給我一千套。”
“我要三百套就行!”
“我來一千套!”
“我二百就行!”
“八千套分你四千套,你怎麼不去死?”牛慶奎毫不客氣懟道:“還有你們,一個個的不嫌害臊!
張兄弟解決採購任務,你們能給解決?”
“我這邊,寫個條子,多了沒有,二千噸焦煤,五千噸原煤沒問題。”田建軍拍桌子說道。
“要這麼說,我這邊也能解決一千噸焦煤,三千噸原煤。陸國慶笑道。
“我這邊兩千噸焦煤,五千噸原煤。”曹志強也跟着開口說道。
“我這邊也能解決兩千噸焦煤,五千噸原煤。”譚小紅嬌笑着說道。
…………
好傢伙,這幾個人一湊,直接幫張俊平解決了十分之一的任務。
“謝謝各位哥哥姐姐,我借花獻佛敬大家一杯,先乾爲敬!”張俊平倒滿酒,直接仰臉幹了一杯。
“張兄弟,別看他們幾個給你湊了這麼多,就以爲你的任務很容易完成。
實話實說,這幾個不要臉的傢伙,就是拿我的東西做人情。
沒有他們,我也能幫你完成五分之一的任務。
有他們,也是五分之一。”牛慶奎把酒喝乾之後,笑着對張俊平說道。
“牛哥,你不用說,我也有心理準備。
不說煤礦那邊有沒有這麼多計劃外產量。
就算有,也不可能全都給我。”張俊平理解的點點頭。
“兄弟,多的話不說了,理解萬歲!”牛慶倒滿酒,舉杯和張俊平碰杯。
“張兄弟,你別聽牛子的,我給你批的條子,可不是鶴崗這邊的,是雞西那邊的。”田建軍壞笑着拆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