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魯,我不知道你哪來的勇氣居然敢搞你們經理,你指望我和付局?
你就是把曹局叫過來,今天這事也成不了。
人家老丈人是幹嘛的你不知道?
市裡費勁心機,把BJ畫店從新華書店要過來,就是爲了他。
還有,你們經理,私人借給你們公司三億法國法郎,這事你不知道?
你居然想搞你們經理?”辦公室副主任說完,搖着頭走了。
魯國忠聽完周副主任的話,差點哭出聲來。
他除了知道張俊平的老丈人是市府領導,別的都不知道啊。
在魯國忠看來,縣官不如縣管。
他老丈人是牛逼,可也不能什麼都插手吧?
自己又不是搶張俊平的位置,只是想多一點話語權。
現在想起來,還真是豬油蒙了心,自己這個副經理就是人家提名的,自己反過來想要和人家爭奪話語權。
自己最大的靠山走了,再加上週副主任最後的那幾句話,讓魯國忠又是擔心害怕又是追悔莫及。
一夜沒睡,連夜寫了這封檢討書。
只可惜,魯國忠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裡了,只想着趕緊度過這道坎。
不想想,張俊平借給公司三個億這麼大一件事,他這個副經理居然是從別人嘴裡聽到的。
他可是副經理兼辦公室主任,這麼重要的消息都不知道。
可見,他的問題不是張俊平對他是什麼樣的看法,而是他自己已經被排擠出藝術品公司的核心圈子。
“行了,你沒有錯,也用不着向我檢討,別胡思亂想,安心工作。”張俊平沒有接檢討書,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然後不再答理魯國忠,起身來的工作間,準備寫幅字,練練手。
如果魯國忠堅持住,張俊平還會高看他一眼,結果就這慫樣,還想和自己較勁。
張俊平打心裡看不起他。
寫完一幅字,魯國忠那邊已經灰溜溜的走了。
張俊平回來坐鎮之後,雖然他沒有做什麼,只是待在辦公室裡寫字、畫畫,但是藝術品編檔的進展卻是快了許多。
這情況讓吳新平很鬱悶,卻又無可奈何。
只能承認,自己確實不適合當領導。
也許,藝術家纔是自己的最終歸屬。
在公司裡待了一天,張俊平下班後,接上邱文燕來到南鑼鼓巷。
許少民買的四合院就在南鑼鼓巷,一套一進的大四合院。
四合院除了按一進二進三進四進分大小之外,還有一種分類。
一進小四合院,是正房三間帶耳房(也有不帶的)加東西廂房兩間,加倒座房兩間。
一進大四合院,則是正房五間帶耳房,加東西廂房各三間,倒座房三間。
另外一進大四合院的院子,也要比小四合院大很多。
許少民買的四合院,就屬於一進大四合院。
原本,許少民買下來並沒有想着常住,只是週末帶着老婆孩子到這裡住兩天,團聚一下。
結果,張俊平把院子改造的太舒服了,葉麗華住了一夜之後,乾脆決定,把物資局的樓房退了,全家搬到四合院裡來住。
這邊距離孩子的學校還近一些,他們上班也方便。
“嫂子,做什麼好吃的?”張俊平拎着東西走進院子,衝廚房喊道。
“嚷嚷什麼?來就來了,還準備讓我迎接你啊?”許少民從廚房走出來,看到張俊平很是不耐煩的瞪了張俊平一眼。
“喲!班長,今個兒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張俊平沒有在乎許少民的態度,調侃道。
“還不是你小子惹得事!”一說這個,許少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咋了?”張俊平有些蒙圈。
嫂子不做飯,管自己什麼事?
“平子來了!別理他,你和燕子快屋裡做!”葉麗華從堂屋裡出來,笑着對張俊平招呼道。
“好嘞!班長,你慢慢做,我不着急!”張俊平說完,一閃身躲過飛來的一根蔥,跑進堂屋。
“臭小子,你給我等着!”許少民罵了一句,轉身進了廚房繼續做飯。
“嫂子,這是我從法國給你帶回來的化妝品,還有兩瓶紅酒。
你先嚐嘗,要是喝的慣,我再給你拿。
我在法國弄了個葡萄酒莊園,以後嫂子就是拿紅酒洗澡,我都能供得起。”張俊平嘿嘿笑着。
“臭小子,說着說着就沒正形。
你還是供你媳婦拿紅酒洗澡吧,嫂子可享受不起!”葉麗華敲了張俊平一記腦瓜崩,笑罵道。
“你們倆聊着,我去廚房幫忙。
今天你們休息,我們男人下廚房。”張俊平送完禮物,就轉身出了堂屋,來到廚房。
“班長,怎麼個情況?”張俊平用胳膊碰了許少民一下,笑着問道。
“還不是你小子惹的禍!我都快愁死了!”許少民沒好氣的說道。
“怎麼就我惹的禍?班長,咱可不能冤枉人。”張俊平叫屈道。
“你嫂子又懷上了,不怪你怪誰?你說你沒事弄什麼藥酒。”許少民罵道。
“噗嗤!”張俊平忍不住笑了起來。
心道:活該,讓你逮着好東西用起來沒完沒了。
藥酒隨好,可也禁不住你天天折騰啊。
現在好了,折騰出事來了吧?
“嫂子懷上了,這是好事啊!你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班長,你這可就不對了,不就是嫂子懷孕,聞不了油煙味,不能進廚房嘛!
你居然這樣,嫂子知道了得多傷心。”
“狗屁!我是因爲這個嗎?
你不知道現在的國家政策啊?”許少民罵道。
“國家是提倡計劃生育,又不是不讓生。”張俊平笑道。
“你知道個屁啊!對普通人來說是提倡計劃生育,對我們這些公職人員來說,就是限制,禁止多生。”許少民罵道。
“那,班長你打算怎麼辦?”張俊平撓撓頭,這還真是個問題。
國家從七十年代初就開始實行計劃生育,不過,一開始只是提倡。
普通老百姓真要是生多了,也沒人管你。
可是公職人員不行,一旦超生直接影響前途,甚至還有可能丟了工作。
“還能怎麼辦?你嫂子辭職回家,不然還能把孩子打了?”許少民沒好氣的說道。
“要不,讓嫂子調到我們公司來吧!
正好,我打算把現在的一個副經理踢走。
讓嫂子來,當副經理,還能提一級。”張俊平想了一下說道。
“去你們公司?”
“對啊!這件事吧,其實就是民不舉官不究的事。
到了我們公司,一個是影響小,沒人注意。
再一個,在藝術品公司裡,也沒人敢多嘴。”張俊平霸氣的說道。
“倒也是個路子,我晚上和你嫂子商量一下吧!”許少民想了想,點頭道。
“嫂子恭喜啊!
要不要咱們來個指腹爲婚?”飯桌上,張俊平和葉麗華開着玩笑。
“好啊!若都是男孩結爲兄弟,都是女孩結爲姐妹,一男一女則爲夫妻。”葉麗華笑着一把揪住張俊平的耳朵。
“臭小子,越混越大膽了,連嫂子都敢調侃,你以爲當着你媳婦的面我就不敢收拾你?
還指腹爲婚,指你個頭!你當這是舊社會啊!”葉麗華笑罵道。
許少民和邱文燕都在一旁看戲,也不插話勸解。
“嫂子,嫂子!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張俊平趕緊討擾。
“臭小子,再敢沒大沒小的,看我怎麼收拾你!”葉麗華這次鬆開。
其實也是鬧着玩,葉麗華把張俊平當成親弟弟,根本沒有捨得使勁。
葉麗華和邱文燕吃了一些飯菜之後,就提前離場。
到旁邊臥室去說悄悄話。
葉麗華和邱文燕一走,張俊平和許少民頓時暢快不少,喝酒說話也放的開。
兩個人幹掉喝了兩瓶,又說了說各自的情況。
一直到十點多,才離開。
第二天一上班,張俊平就來到吳新平的辦公室。
“師父,您早啊!”張俊平笑着打招呼。
“別!你小子別來這一套。
有事麻溜的說。”吳新平沒好氣的說道。
“我就想問問,魯國忠您調查的怎麼樣了?”張俊平也不再繞圈子,直接開口問道。
“怎麼,你有什麼想法?”
“嗯!昨天,魯國忠跑去找我服軟,還拿出一封檢討書出來。”
“那不是停好?”
“師父,如果魯國忠硬挺着,把自己分管的工作做紮實了,依次來和我對抗。
我還會高看他一眼。
留着他,黨委會裡有個反對的聲音其實挺好。
可是,這傢伙骨頭太軟,也太沒有節操。
所以,我不打算留着了,踢出去或者你那邊查出什麼問題,那就直接依法辦事。”
“查出來一些小問題,都不大!
你不想留,那你看着處理吧!”吳新平搖頭嘆息道。
魯國忠是跟着他老人,如果可以,他真不想看着魯國忠落魄下去。
可是,誰讓他自己不爭氣,一而再再而三的走錯路。
“知道了師父!”
“那個,同飛。
小魯怎麼說也是跟了我幾十年,如果可以的話,給他保留幾分顏面。”最終吳新平還是心軟了,替魯國忠求情道。
“知道了師父!”張俊平點點頭。
魯國忠的調令來的很快,張俊平和吳新平談話後的第三天,局裡就下了調令。
調魯國忠到市新聞出版局檔案管理室,任副處級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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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還有一份任命,那就是任命葉麗華擔任藝術品公司常務副經理。
協助張俊平管理好藝術品公司。
葉麗華上任,可不像魯國忠那樣,就一紙調令。
新聞出版局的人事科長親自送她上任。
送走人事科長,張俊平和葉麗華來到他的辦公室。
“平子,以後嫂子可就是你的下屬了,還請多多關照。”葉麗華笑道。
“嫂子,你能來幫我可是太好了。
總算是有人能幫我鎮守後方,我可以全心投入到前面市場開拓中去。”張俊平笑着說道。
“放心吧!嫂子保證給你守好家!”葉麗華爽朗的笑着說道。
這一點張俊平相信,葉麗華能在局機關裡混到科長級別,絕對比被張俊平生拉硬拽上來的幾個月強。
有了葉麗華,張俊平更是輕鬆。
每天上班,就是喝茶,寫字畫畫。
連去各部門溜達這一項工作,都直接省掉了。
……
“經理,這是《中國印象》創刊號最新的一版。
您審覈一下!”樓新英拿着剛剛做好的樣刊來到張俊平辦公室。
“好,我看看!”張俊平接過樣刊,認真看了起來。
“行!就按照這個印刷吧!抓緊時間印刷發行。”
看到張俊平點頭,樓新英長出一口氣。
總算是達到眼前這位爺的滿意了。
這已經是第五個版本了,要是再不滿意,樓新英都準備撂挑子了。
“《中國印象》和《BJ畫店》一樣,不要怕花錢,各大院校都免費寄過去幾本,各省市縣書畫協會,還有全國有名有姓的藝術家,都給他們寄一本過去。”張俊平交代道。
“是!”樓新英很乾脆的答應道。
這個她不陌生,《BJ畫店》就是這麼幹的。
張俊平管這個,叫捨不得媳婦,逮不住流氓。
創刊號,沒有名氣誰會訂閱?
“還有,中文版的創刊號發行之後,繁體版和英文版也要緊跟着發行。
另外,媒體那一塊你們熟悉。你和陸總還要配合着,做好巡迴展的宣傳工作。”
“知道了經理!”樓新英點頭答應。
雖然,曹向前那邊早已經協調好了報紙廣播電視,但是張俊平並沒有開始宣傳。
就是爲了等《中國印象》雜誌的創刊號發行。
等到兩本雜誌的創刊號都發行了,再進行宣傳。
宣傳巡迴展的同時,也順帶給《BJ畫店》和《中國印象》打一打廣告。
處理完雜誌的事情,張俊平又進入鹹魚……努力創作的模式。
寫字畫畫煩了,張俊平又找來一些木頭開始製作木雕。
他的木雕水平僅僅只有初級水平。
不過,博物館空間評定一直都很嚴格。
初級在現實社會中,已經不比一些木雕大師差。
張俊平用的木料,都是自家打傢俱剩下的下腳料。
“你怎麼又玩上木雕了?”吳新平來到張俊平辦公室,見他沒有寫字畫畫,而是在擺弄木頭,好奇的問道。
“遇到瓶頸了,換換腦子,玩玩木雕什麼的,看能不能觸類旁通。”張俊平放下木雕,笑着解釋道。
一句話,說的吳新平想要轉身離開,不和他說話。
張俊平的技藝水平,他很清楚,這要是突破了瓶頸,那就是開宗立派的宗師級的藝術家。
目前,全國都找不出一個活着的宗師。
張俊平年紀輕輕的就觸摸到了那個瓶頸,這讓其他人怎麼活?
“你這雕的什麼?”吳新平換了個話題。
“海南黃花梨木雕手把件:葫蘆。”
“你還真是夠奢侈的!練手就用這麼名貴的木料。”吳新平無語,半晌才心疼的說道。
“師父,我的手藝,應該還不至於浪費這塊木料。
不信,您看看!
祥子,把我雕好的那尊金蟾,拿過來讓你師爺品評一下。”張俊平笑道。
“喲,這麼自信啊!”吳新平笑道。
“那是!”
吳新平看完海南黃花梨雕刻的金蟾擺件,默不作聲的抱起來,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回頭說道:“你那個葫蘆,雕好之後給我送過去,我就缺個手把件!”
“師父,你拿我的金蟾幹什麼去了?”
“老子,讓他們看看,我的徒弟,有多牛逼!”吳新平高聲回道。
“師父!”夏國祥也被自己師爺的一番操作給弄懵了。
“算了,拿走就拿走吧!你師爺現在就是個老小孩,得哄着。”張俊平搖頭笑道。
說完,繼續埋頭雕刻。
張俊平用了兩個小時,完成葫蘆的雕刻。
“把這個打磨拋光之後,給你師爺送過去。”張俊平把剛剛雕刻好的葫蘆交給夏國祥。
“是!”夏國祥答應一聲。
“也不知道,娟子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張俊平揉了揉額頭,想起出差去蘇杭的李文娟。
李文娟調到辦公室之後,就被張俊平派去了蘇州,定製旗袍。
然後再順道去杭州,找當地政府談一下承包茶山的可行性。
這也是對李文娟的一次鍛鍊。
幹好了,回來順利成章的提拔爲辦公室主任。
“師父,師姐那邊應該沒有問題,估計快有信了。”夏國祥小聲說道。
剛說完,電話響了起來。
夏國祥拿起電話,聽了一下,對張俊平笑道:“師父,是師姐的電話。”
“呵呵!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張俊平笑着接過電話。
“師父,我想死你了!”李文娟在電話裡撒嬌道。
“呵呵!”張俊平忍不住笑了起來,“怎麼樣,都還順利吧?”
“挺順利的!旗袍再有三天就能做好。
我現在在杭州,剛剛見了市裡的一位姓宋副市長。”
“怎麼說?”
“宋市長說,這件事他也不敢做主,需要請示領導。
不過,宋市長也說了,獅子峰附近的幾座茶山都不可能對外承包。”李文娟有些喪氣的說道。
“呵呵!哪有那麼絕對的事情。”張俊平輕笑道。
“師父,那我該怎麼辦?”
“簡單,你再去找宋市長,告訴他,我們可以幫杭州牽線搭橋,引進外商投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