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要結婚了,我是老大,父母也過來跟我一塊住。
正好有機會,就把這院子買下來了。”張俊平笑着解釋了一句。
“確實不錯!你這院子讓你改造的,比住樓房還舒服。”錢愛國參觀了一圈笑道。
“我這次多買了不少抽水馬桶,一會帶兩套回去,把你那也改造一下。”張俊平笑道。
“算了吧!你的好意哥心領了!就我那兩間房子,本來就擠,再改造個廁所,那得住大街上去了。”錢愛國很心動,但是一想到自己住的地方,忍不住搖搖頭。
“錢哥,其實你也可以留意一下,現在國家有政策,對一些被沒收的房屋進行返還。有好多房主,拿回房子之後,都是選擇賣掉,然後出國。
遇到這樣的房子,買下來不吃虧。”張俊平拍拍錢愛國的肩膀提醒一句。
張俊平盡到了作爲朋友的提醒義務,至於聽不聽在人家。
“平子,我看你這傢俱不缺了,怎麼還在打傢俱?”錢愛國好奇的問道。
“那些是給班長打的,他也買了一套四合院,兩口子都上班,乾脆就在我這打好,再拉過去。”
“許主任也買院子了?”錢愛國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張俊平說的是誰。
一聽許少民也買了一套院子,錢愛國開始重視起張俊平剛剛的建議。
買一套四合院,好像還真不錯。
錢愛國帶車去天津港拉貨的時候,帶了七八個押車的,加上司機十多個人,很快就把東西全部卸下來,搬進了屋裡。
“平子,東西都給你弄屋裡去了,哥幾個走了啊!”錢愛國笑道。
“錢哥你這不是罵人嗎?幹完活,到吃飯點了,我要是放你走,我還是人嗎?”張俊平攔住錢愛國笑道。
“沒事,咱們兄弟沒那麼多講究,你現在忙,等你有空了咱們再一塊喝酒。或者你感覺過意不去的話,就送頭豬過去,哥幾個自己兌點酒,解解饞!”錢愛國笑着說道。
“想吃豬肉,這個好辦!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一頭過去。
不過,今天大傢伙都不能走!”張俊平拉着錢愛國,來到知味齋。
“平子,咱們都沒外人,用不着上這麼高檔的飯店吃飯。
這家飯店我知道,裡面的菜據說很好吃,就是太貴了。”錢愛國一看是知味齋,一把拉住要往裡走的張俊平。
“哈哈!這是咱自己家的店。錢哥,今天你就敞開懷使勁吃。
等走的時候,我給你拿張會員卡,以後有應酬,拿着卡可以打九折。”張俊平笑道。
“你家的店?”錢愛國驚呆了。
基本上物資局系統的人都知道張俊平有錢,可是具體有多少錢,說也不知道。
反正各種猜測都有。
“咱自己兄弟,我也不瞞你,這是我通過一個香江的朋友開的。
要是外人問,那這店就是港商獨資的飯店。
我家是給香江人幹活看店的。”張俊平笑道。
吃完飯,張俊平把錢愛國一行人送走。
張俊平又回到飯店。
吧檯裡,張母和張麗紅正在忙着收錢。
張父這會估計還在酒樓裡來回巡視,遇到熟人,給人敬個酒,加個菜甚麼的。
說起來,張父還真是適合幹這個。
經過農場飯店的鍛鍊,張父現在非常適應乾飯店這一行。
張父和張俊平是一脈相承,對誰都很客氣,待人也真誠。
只要是熟人來了,必定要進去敬杯酒,加個菜。
爲此,老媽沒少嘮叨張父。
倒不是心疼加菜,是心疼張父喝酒。
一晚上要是有個三五桌熟人,張父一斤酒打不住。
畢竟張父已經快五十歲的人了,長此以往,身體怎麼扛得住。
張俊平在吧檯做了一會,張父西裝革履的從樓下下來了。
“平子,你朋友走了?”張父笑着問道。
“走了!爸,你這又喝了多少啊?”看到老爸滿臉通紅的樣子,張俊平皺皺眉頭問道。
“沒喝多少,三樓輕工局的領導,都是你媳婦的領導,我進去敬了兩杯酒。”張父笑着說道。
張父現在,排面很足,四九城這些單位的領導,他幾乎都認識。
四九城沒秘密,這些個單位的領導也都知道,這家酒店的老闆是邱市長的親家,也都給幾分面子。
“爸,我開酒店可不是讓您天天陪人喝酒的。
熟人來了,您加個菜,加瓶都無所謂。
可您這天天喝酒可不行,您這樣下去,事業還沒幹起來呢,先把身體喝垮了。
你要是再這樣,那咱這酒樓也別幹了。”張俊平直接挑明瞭說道。
“都是老熟人,這不去敬酒不好看。”張父還是有些遲疑的說道。
“爸,有什麼不好看的?
人家是過來吃飯談事的,你進去敬酒算怎麼回事?
你確定人家喜歡你進去敬酒?人家那纔是抹不開面子,只能陪你喝一杯。
以後,您聽我的,熟人來了,一律加一個菜。
關係很好的,再送瓶酒。
媽和紅都在這,我把話說清楚了,您要是再去敬酒,我就直接把店關了。
你和他媽回家養老得了,每天願意打牌就打牌,願意去釣魚就去釣魚。
至於紅他們兩口子,我另外給安排工作。”張俊平很強硬的說道。
“老頭子,老大的話你別不聽。就像老大說的,你要是再這麼敬酒,乾脆咱這店也別開了。”張母點完一打錢,也跟着開口說道。
眼看老婆兒子都反對自己敬酒,閨女也有加入的意思,張父很乾脆的認慫。
“好吧,好吧!我聽你們的!以後不敬酒總行了吧!
這生意真好啊!
今天晚上又滿了,走了好幾桌。
這BJ城裡有錢人真多,一開始平子定價的時候,我還感覺太貴了。
現在一看,這些人,根本不當回事。”張父感慨道。
“誰說不是呢,這麼貴的菜,還這麼多人來吃。”張母也有同感。
一家人說說笑笑,一直等到晚上打烊,才一塊回家。
張俊平把原來的兩間房子讓給了妹妹和妹夫,自己也跟着搬到了大柵欄這邊。
主要是考慮,妹妹畢竟嫁人了,老是住在孃家,妹妹自然願意可妹夫回不自在。
反正,張俊平離開物資局的時候,局裡也沒把房子收走,張俊平也沒有大公無私的非要把房子交出去。
說起來,物資局還欠他一套樓房呢。
原本答應好的,結果因爲調離物資局,張俊平主動放棄了。
打開院門,六隻小狗崽就蜂蛹着跑過來,圍着張母打轉。
此時,六條狗崽已經長得有二十釐米高,算是半大狗崽了。
張母拿出從酒樓打包帶回來的肉骨頭。
酒樓從來不會缺少剩菜剩飯,所以,張母每天都會從酒樓帶不少肉骨頭之類的剩菜回來喂狗。
現在,六隻狗崽,見到張母,比見到張俊平還親。
第二天,老王帶着工人趕到四合院。
昨天張俊平就和老王媳婦說了,讓他今天帶人過來,完成後續的工作。
安裝抽水馬桶,熱水器,還有就是更換電燈,插座,開關什麼的。
張俊平則是繼續忙自己的事,打傢俱。
原本計劃着去一趟蘇州,訂購一批緙絲牀墊、坐墊外套。
張俊平設計的椅子,羅漢牀,架子牀都提前預留出內嵌坐墊的凹槽。
直接把坐墊,牀墊放上去,很不美觀,不協調。
需要給坐墊加個外套,這樣才能和傢俱協調起來。
保證,即舒適又美觀。
可惜,他現在根本抽不出時間來。
這活,原本可以交個刀疤臉乾的,可是他帶着人去了香江還沒回來。
人果然不禁唸叨,下午的時候,刀疤臉滿臉春風的出現在張俊平面前。
“張爺,我回來了!”刀疤臉態度恭敬的站在張俊平身邊。
身後還跟着十幾個小弟。
“嗯,不錯!很精神,有點港商的味道了。”張俊平打量了一下刀疤臉,笑着在他胸口錘了一拳。
“都是託張爺的福,這次去香江,可是開了眼界了。
外面的世界,真精彩!
要不是擔心誤了張爺您的事,我真想在香江多待一段時間。”刀疤臉咧嘴笑道。
正因爲見了世面,纔對張俊平更加的尊敬。
他去香江可是張俊平一手安排的,僅僅一封信,就讓渣打銀行安排人,專程陪同,把香江的逛了一個遍,還好好體驗了一把香江的夜生活。
美的刀疤臉差點就樂不思蜀。
“行!還記得回來,挺好!”張俊平笑着點點頭。
對刀疤臉能夠想着辦完事趕緊回來,張俊平還是很滿意的。
這一次,刀疤臉去香江除了見世面,還有一個任務就是註冊一家貿易公司。
然後再用這家貿易公司在國內註冊一家進出口貿易公司。
主要生意,就是出口東北人蔘,和東北土特產。
“張爺,您這次讓我帶過去的紅參,在香江很搶手。
一斤給到五十多港幣。
我打聽了一下,本子那邊能賣到一千多。”
“本子的錢不值錢,一千多日元還不如五十港幣值錢呢!”張俊平笑着搖搖頭。
“啊?小本子的錢這麼不值錢啊?”刀疤臉驚訝道。
“行了,你們現把香江的市場打開,然後慢慢往東南亞輻射。”張俊平笑道。
“正好你回來了,明天你帶人去一趟蘇州,幫我買一點東西。”
“買什麼?”
“訂購一批緙絲坐墊套和牀套。
如果緙絲沒有現貨的話,就先下訂單。
然後去南京買雲錦。
對了,緙絲不僅蘇州有,南京那邊也生產緙絲。
兩個地方你都轉轉。”
張俊平也想明白了,刀疤臉去蘇州和南京比自己更合適,畢竟刀疤臉現在是香江人。
他外商的身份,更受重視。
“行,我一會就去買火車票。”刀疤臉很乾脆的說道。
“你等一下!”張俊平說完,進屋拿出一大卷油畫和一張紙,交給刀疤臉。
“如果有現成的,直接讓他們按照這張紙上的尺寸製作成坐墊套和牀墊套。
沒有現成的,就讓他們按照這幾幅畫上的圖案定製。
另外你邀請他們的經理,到BJ來,我有筆大生意和他們談。”
說完,張俊平想了一下又說道:“算了,你直接找蘇州和南京的領導,直接投資收購緙絲製品廠。
不用全資收購,估計他們也不會同意,能控股就行。
這個一定要堅持,必須控股。
你可以告訴他們,你控股之後,可以出資把他們的規模擴大十倍以上,並且能夠保證讓他們的緙絲製品賣出更高的價格。
必要的時候,可以和他們籤對賭協議。”
“張爺什麼是對賭協議。”
“對賭協議就是你設定一個條件,比如你承諾在幾年以內讓緙絲製品廠的規模擴大五倍,做不到你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還有,比如讓緙絲製品的出口價格提高百分之五十,做不到的話,又和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反過來,你做到了,那麼就自動獲得緙絲製品廠的控股權。”張俊平笑着解釋道。
“我知道了,就是打賭嘛!
這個我熟!”刀疤臉咧嘴笑道。
“我讓你從香江找的律師帶來了嗎?”
“帶來了,你……史蒂夫孫,你過來!
好好的中國人,非得取個洋鬼子的名字。”刀疤臉一邊衝一個小個子男人招手,一邊嘟囔道。
“香江離開祖國的懷抱太久了,一些人已經忘記了他是中國人。
算了,不管他是香蕉還是芒果,只要能爲我們所用就行。
香蕉教育好了,也能變成芒果。”張俊平搖頭笑道。
刀疤臉撓撓頭,沒明白香江芒果是什麼意思。
反正就是兩種很好吃的水果,在香江的時候,他吃過不少。
還有聞着臭,吃起來很香的榴蓮。
刀疤臉想着在香江吃過的好東西,忍不住有些饞。
這時小個子男人已經走過來。
刀疤臉拉着他,“張爺,這個就是我在香江找的律師,史蒂夫孫。”
“你是solicitor一般事物律師,還是barrister大律師?”張俊平看着史蒂夫孫問道。
“我是solicitor,不過我的工作年限已經夠了,隨時可以申請成爲barrister,只是……”張俊平的氣場太強,史蒂夫孫不敢隱瞞,如實回答道。
“行吧!我不管你因爲什麼原因沒有成爲大律師。
只要你的服務能讓我滿意,我可以幫你成爲barrister,就算是Queen's Counsel(御用大律師)我也能把你推上去。”張俊平笑着給史蒂夫孫畫了一個餅。
“謝謝張爺,你放心我一定會認真把你交代的任務完成。
不管你能不能幫我成爲barrister,我都會認真履行我的職責,這是我的職業道德。”史蒂夫孫推了推金絲眼鏡,認真的回答道。
“嗯,不錯!”張俊平滿意的點點頭。
暫時看來還不錯,具體如何,用用看吧。
“大山,你帶着史蒂夫孫一塊去蘇州和南京吧。”張俊平對刀疤臉說道。
“抓緊時間,先把我要的東西買回來。我可是等着這些東西,結婚用呢。”
“放心吧張爺,我去了先辦您交代的事。”刀疤臉鄭重的點頭道。
“行了,你先去和你那些兄弟們見個面吧。
晚上我在酒樓給你接風洗塵。”張俊平笑着揮揮手,放刀疤臉離開。
“張爺,這個是楊小姐託我給您帶的東西。”張爺拿出一個行李箱,交給張俊平。
“楊小姐?”張俊平愣了一下,他不認識什麼楊小姐。
“就是上次您送去香江的楊小姐!”刀疤臉趕緊解釋道。
“哦!是她啊!你小子,去了一趟香江,還學文明瞭。”張俊平這才明白,刀疤臉說的是楊瑩,笑着接過行李箱。
送走刀疤臉之後,張俊平打開行禮箱。
最上面是一封信,下面則是一些衣服。
應該是楊瑩給他買的衣服。
張俊平打開信,看完之後,搖了搖頭。
這娘們還認真了,說什麼在香江等着他,她的身體永遠都是他的,給他留着。
張俊平雖然搖頭,但心裡還是有些小激動,男人嘛!
知道有個女人在等自己,總難免會有一些小得意。
收拾好心情,繼續打傢俱。
家裡紅旗還沒立起來呢,想什麼彩旗飄飄。
晚上在知味齋請刀疤臉和他手下的小弟吃飯,給刀疤臉接風洗塵。
刀疤臉又給張俊平帶來一個好消息,老胡想通了。
自從上次和老胡聊完之後,老胡一直沒有聯繫他,還以爲老胡捨不得自己那些寶貝,放棄出國的打算了。
沒想到,突然又聯繫自己了。
刀疤臉還真是自己的福將。
“除了收購緙絲公司之外,你還可以和當地政府聯繫,投資成立蠶絲養殖基地。
一定要把原材料掌控在我們自己手裡。”酒桌上,張俊平又和刀疤臉交代了一下去蘇州和南京的細節問題。
這個年代,蠶絲還處於壟斷階段,所有的蠶絲收購都被絲綢公司給壟斷了。
“我知道了!”
“另外多帶幾個身手好的人過去,帶上傢伙。絲綢和茶葉,自古以來水就很深。”張俊平又叮囑了一句。
刀疤臉雖然是外商,去投資緙絲廠還好,要是投資蠶絲養殖基地,就等於動了人家的蛋糕。
一旦動了別人的蛋糕,外商也不好使。
小心點,有備無患。
刀疤臉一下沉默了,鄭重的點點頭。
“別胡思亂想,我讓你帶人帶傢伙,是保護你的安全。
你現在可不是以前了,命比較值錢!
緙絲生意咱們寧願不幹,你也不能出事。”張俊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