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章 以一當十不行,以一當五沒問題

涿郡城下,女真營中。

完顏阿骨打正置酒高會,犒勞麾下的一衆將士。

一個多月前,完顏阿骨打採納大將努爾哈赤之計,遣使和已經高舉反旗、對抗鐵木真的耶律阿保機結好,誘使耶律阿保機起兵攻打鐵木真後方,並且大敗鐵木真麾下大將速不臺和赤老溫二將。

鐵木真無奈之下只得親自領軍趕回草原坐鎮,留下愛子託雷率軍和完顏阿骨打對峙。

託雷雖然用兵有方,但畢竟年輕,和老謀深算的完顏阿骨打比起來還是略遜了一籌。連戰連敗,接連丟失了涿郡外圍好幾處戰略要地。

“父汗,託雷小兒連戰連敗,根本不足爲慮。這涿郡已是咱們的囊中之物!”完顏阿骨打長子完顏宗望興致勃勃地嚼下了一塊熟羊肉,朝着完顏阿骨打恭賀道。

“你也不要太小看託雷,這幾天他雖然接連被我擊敗,但手下兵馬並未傷筋動骨。換作是你,你能做到嗎?這小子的年紀與你還有宗翰、宗弼差不多大,只怕將來會是你們幾個的大敵啊!”完顏阿骨打雖然是在告誡完顏宗望,但臉上的得意之情還是洋溢不住。

完顏阿骨打左手邊下,大將努爾哈赤身後的謀士范文程最會察言觀色,端起酒碗緩緩說道:“狼主此言不差,託雷小兒確有幾分本事。只不過依在下看來,狼主雄才大略,麾下猛將無數,我女真十年之內便可一統寰宇,那託雷哪有機會和幾位殿下過招?”

“哈哈哈,說得好!”帳內衆人盡皆狂笑不止。完顏阿骨打有些讚許地點了點頭,端起大碗說道:“來,諸位,爲了早日完成大業,隨我滿飲此杯。”

“報,狼主,大事不好!”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一個渾身浴血的女真士卒滾鞍落馬,衝進大帳,驚喊道:“狼主,六日前隋軍突襲新昌,完顏良、郭藥師二位將軍守城不住,城破身亡,城內守軍也損傷殆盡。”

哐當!

完顏阿骨打手中的酒碗頓時便滑落在地,碎成四分五裂。

完顏金彈子性格衝動,一聽這話當即便沉不住氣,大步走到那報信人面前,像提小雞一般將那人拎了起來,面目凶煞地問道:“放屁,羅藝老兒被我們堵在涿郡城裡,他哪來什麼兵馬去突襲新昌?再者說,他的兵馬早已被我軍擊潰,新昌城內有八千守軍,他拿什麼去攻破城池?”

這報信的女真敗卒乃是新昌守軍當中的一名百夫長,當日守城時便站在完顏良和郭藥師身邊,聽到了兩人的對話。當下連忙說道:“回將軍,小人絕不敢撒謊。來犯的隋軍有五萬之多,聽郭藥師將軍講,這支隋軍乃是隋帝楊杲派遣,領軍大將名叫張巡,並不是羅藝屬下。”

“那就更加是放屁!”

作爲曾經的幽州鎮將,吳三桂對於天下大勢還是有一些瞭解的,當下便拍案說道:“隋帝楊杲遠在江南,治下和幽州隔了一個河北。河北的朱元璋乃是反賊,怎麼可能借道給隋軍?”

“這小人便不知道,只是當時郭藥師將軍是這麼說的。”

那百夫長搖了搖頭,探起頭來望着完顏阿骨打說道:“狼主,此事千真萬確,就是借小人十個膽,小人也不敢謊報軍情啊!”

完顏阿骨打眉頭微微一皺,低頭思索片刻,開口說道:“金彈子,把他放下來吧。他說得對,這麼大的事沒有人敢謊報,新昌城這個時候肯定出事了!”

吳三桂不解地說道:“可隋軍會從哪裡冒出來?難不成朱元璋真肯借道?他就不怕隋軍假途伐虢,先滅了他嗎?”

“或許隋軍是從海上來的吧!”

就在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帳內衆人尋聲望去,說話那人乃是完顏阿骨打的族弟完顏婁室。完顏婁室的武藝在這裡只能敬陪末座,但是他的眼光毒辣,在戰略能力上卻算比起完顏阿骨打也不遑多讓。

“海上?”

完顏婁室點了點頭:“就算朱元璋肯借道,隋軍也不可能繞過涿郡,唯一的解釋便是他們是從海上來的。漢人有一句古話叫南船北馬,想必憑藉南方漢人的造船技術,從江南渡海趕到幽州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完顏阿骨打聞言眼前一亮,當即點頭贊同道:“我聽說早在十多年前隋軍討伐高句麗的時候,大將來護兒便多次從海上進軍。十多年過去了,漢人的造船技術恐怕是更加精進,或許真能直接從江南抵達幽州。”

完顏宗望有些不解地說道:“可就算如此,那隋軍爲何不趕來涿郡支援羅藝?反而卻向着反方向的北平郡進發呢?”

完顏阿骨打有些失望地看了完顏宗望一眼,把目光投向了另一邊的完顏宗翰。

完顏宗翰急忙起身說道:“狼主,依我看來,隋軍這是認爲憑他們的實力,還無法正面擊潰我軍。所以決定趁着我軍還有元軍主力都被牽制在涿郡城下,幽州境內空虛的良機,滲入幽州腹地收攏境內的漢人軍馬積蓄力量,並最大程度地破壞我們的後方。”

完顏阿骨打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道:“不得不說隋軍當中確實還是有些有本事的人,如今我軍和元軍相互對峙,雖然略佔上風,但也不可能抽調出一支能擊潰五萬大軍的兵馬。”

就在這時,身形健壯、面目凶煞的高彪豁然起身,朗聲說道:“狼主休要煩惱,末將不才,願得精兵一萬,必破隋軍擒斬張巡鼠輩而歸!”

完顏阿骨打聞言頓時苦笑一聲,這高彪確實勇健過人,歷險如飛。自他起兵以來,大小數十戰,俱都身先士卒。但是有勇無謀,實在令人頭疼。

范文程看到完顏阿骨打面露苦笑,當即便開口勸說高彪道:“高將軍休要小看隋軍,幽州軍雖然慘敗我軍手上,但是他們的戰鬥力大家是有目共睹,想要憑藉一萬兵馬便擊潰五萬隋軍,只怕......”

高彪咧嘴一笑,道:“幽州軍是幽州軍,他們久鎮邊疆,長年廝殺戰力必然不俗。但這支隋軍來自南方,我雖然從來沒有去過那裡,但也聽說過那裡的繁華。一支泡在溫柔鄉里的軍隊能有什麼厲害,我女真兒郎以一當十或許不行,但以一當五已經是擡舉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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