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若是可以的話,還是請得聖旨最爲妥當。”皇普綰下城樓的時候,忽然低聲說道。
“放心,我在出兵之前就已經命人將文書呈送給皇帝陛下,相信這個時候,皇帝陛下的聖旨已經在路上了,畢竟我李信是大隋的臣子,就算是能專權管理西域,也是要得到皇帝陛下的聖旨。將軍放心,皇上肯定會有聖旨的。”李信寬慰道。皇普綰聽了之後,這才放心的離開了玉門關。
玉門關上只有李信一個人,他站在上面,心中想的卻是金城,雖然他人在玉門關,金城有裴世炬和杜如晦兩人,還有李靖在,金城倒是風平浪靜,唯一不安的就是高氏離開了金城,前往大興。說是去照顧長孫無垢了。仔細算算,長孫無垢臨盆的時間倒是快了。可惜的是,自己沒有時間去見長孫無垢了。
實際上,也確實像李信所說的那樣,楊廣對李信的軍事行動下達的聖旨卻是已經下達,而前來傳聖旨的人並不是宦官,而是一個比較有名的人,叫做宇文士及。宇文士及是宇文述的第三兒子,更重要的是,他是南陽公主的夫君,大隋朝的駙馬都尉,在朝堂之上,宇文士及的名聲要比他的哥哥宇文化及要好的多。楊廣實際上還是很信任宇文士及的。
從這件事情上,也能看的出來,楊廣在信任李信的同時,還是派了自己的女婿來看看西域的情況。這就是帝王心術,宇文士及就算是不想來,就不得不來。不過這個時候他並沒有來到金城,而是在弘化。弘化的李淵是他的好朋友。
“仁人啊!我等你好久了。”李淵在城外將宇文士及迎進弘化城,臉上露出高興之色。
“叔德!聽說你最近都是沉浸在酒色之中,今日一見,看樣子傳言有誤啊!”宇文士及打量着李淵一眼,哈哈大笑道。
李淵面色一變,但是認真的看了宇文士及,搖頭說道:“我相信仁人是不會向朝廷告密的,否則的話,你今天也不會來到我這裡的。”
“瞞不過叔德啊!”宇文士及diǎn了diǎn頭,嘆息道:“我是到西域傳旨的,想到你在這裡,所以繞道過來,看看你,現在看到你這幅模樣,我也就放心了。”
“去西域傳旨?是給壽陽侯的?”李淵輕輕的吸了一口氣,說道:“皇上真的決定對高昌國動武了?這高昌國可是朝廷的屬國啊!這個時候動武合適嗎?”實際上,李淵潛在之意,就是懷疑李信對高昌國的動武的合法性,只是詢問的比較委婉而已。
“是高昌國自己上書西域都護府的,大都督李信轉奏天子的。”宇文士及搖頭說道:“更何況,大都督對付的可不是高昌國,而是鐵勒,是西突厥。陛下別的不擔心,而是擔心大都督的兵馬不足。所以不但下旨讓大都督專征專權,更是將整個西域都交給大都督了。”
李淵深深的吸了口氣,拉着宇文士及上了馬車,放下車門,說道:“仁人,這李信若是借的機會興兵造反,如何是好?要知道,莫說是西域,就是蘭州,若是出了事情,朝廷也是鞭長莫及啊!皇上就這樣相信他?”李淵心中露出一絲憤怒來,同樣是外臣,同樣都是姓李,可是楊廣卻是信任李信,猜忌自己。李信擅自起兵,攻打自己的屬國,可是楊廣卻是沒有任何反應。他相信李信之事在朝中肯定是引起了轟動,反對者甚多,可是楊廣卻是如此的信任李信,這讓李淵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覺。
“朝中反對者倒是不少,不過皇上你也是知道的,獨斷專行,乾綱獨斷,只要壽陽侯能開疆拓土,皇上有什麼不願意的呢?更何況,壽陽侯纔多少兵馬,不過四萬人,加上這個西域的兵馬絕對不會超過十萬人,在西北這個地方,缺少糧草,一切都需要朝廷供給,皇上豈會擔心李信?”宇文士及不屑的說道。
李淵diǎn了diǎn頭,低聲說道:“如此大的權力盡數落在李信手中,李信,嘿嘿,我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李淵目光中露出不屑之色,別人看不出來,李淵卻是看的出來,李信絕對是一個野心家,現在進攻高昌絕對不是爲了大隋開疆拓土,是另有算計。
“朝中,情況如何?”李淵忽然又問道。
“不好。”宇文士及低聲說道:“天下大亂,各地的起兵造反者不計其數,就是關中也是有不少的盜匪。至於山東、山西之地、江南更是如此,叔德,你可得做好準備啊!”
李淵面色一變,神情有些緊張,掃了周圍,見已經是在鬧市當中,還有一些親兵護衛,說道:“仁人,莫要嚇我了。天下之大,若是這種話傳出去了,哪裡還有我活命的機會?仁人,皇上可是懷疑我呢!巴不得我立刻去死,看看,也就是你來了,不然的話,我正在府中喝酒呢?”李淵現在很害怕,或許他心中他也是有野心,可是他手中無兵,只能是在弘化坐着。
“叔德,李信之心實際上,許多人都知道,可是皇帝卻不懷疑他,你知道爲什麼嗎?”宇文士及忽然低聲說道。
“爲什麼?”李淵很驚訝的問道,他是第一次認真的看着自己的朋友,宇文士及在宇文世家並不是出名,他的老子權傾朝野,他的哥哥貪得無厭,他的侄子宇文成都勇武蓋世,他就是因爲娶了南陽公主成爲駙馬都尉,除掉有diǎn才名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本事,只是沒有想到,現在看來,自己的老友居然有這種看法,能一眼看出了李信的心思。
“因爲他巴結皇上,讓皇上相信他。他用義錦堂和南陽、月容聯合在一起,也就是將自己的金錢送給了一半給皇上,皇上豈會不信任他。看看,就算他去了蘭州,仍然忘記不了如何巴結皇上,我還知道,李信與皇上身邊的宋和宋公公關係不錯。更不要說,皇上需要他的勇武。”宇文士及搖搖頭說道:“這一diǎn,你就比不得他。”
李淵diǎn了diǎn頭,說道:“你說的不錯。這一diǎn我比不上他。”
“叔德,皇上現在變了,天下許多人都有其他的心思,大隋朝已經是風雲飄搖,叔德再不做準備,日後弄不好就是其他人的階下囚。”宇文士及低聲勸說道。
李淵diǎn了diǎn頭,並沒有說話,而是笑呵呵的說道:“仁人既然來了,那就在這裡多呆幾天,至於李信,相信等候的也不過是皇上的聖旨,這個時候,他早就已經度過了玉門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