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都的夜晚是平靜的,恐怕誰也不會想到,有一場驚天動地的變故即將出現,坊門逐漸打開,李世民身上穿着盔甲,領着侯君集等人靜靜的行走在大街上,路上雖然有巡視的士兵,可是見到李世民等人之後,紛紛行禮告退,不敢阻攔。
因爲李世民手執佩劍,這個佩劍是李淵所有,原本是李淵送給李世民作爲調兵、挾制山東衆將、諸王所用,山東戰役結束之後,李世民匆忙回到太原,李淵佩劍就沒有歸還李淵。這次回來正好能用的上。
“幸虧有陛下佩劍,不然的話,恐怕想進出也極爲困難。”于志寧摸了摸腦袋說道。他深深的望了李世民一眼,心中暗自好奇,李世民是不是早就知道今日之事,所有才沒有將佩劍還給李淵。若是如此,恐怕等下發生的事情早就有了謀劃了。所謂的徵求自己的意見也是假的。
“馬上就要到玄武門了。”房玄齡沒有說下去,而是望着遠處高大的城牆,心中嘆了口氣,他是見過長安的城牆的,信都與長安相比,還是缺少王氣。等到天明的時候,李趙江山將會發出劇變,但到底是李世民贏,或者是李建成贏,也就看天明的情況了。
就算是房玄齡這個時候,也是微微露出緊張之色。連拉住戰馬的右手,也都握緊了拳頭,死死的盯住遠處的一棟宮殿。那個地方是東宮,李建成居住的地方,按照衆人的分析,李建成和李元吉兩人明天一早將會從東宮出發,從玄武門進入皇宮。
“末將常何拜見殿下。”玄武門的城門緩緩打開,城門之下,常何一臉恭敬之色,站在城門之下,朝李世民拱手說道。
“常將軍,多謝了。”李世民見玄武門打開。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雖然常何已經投靠,自己也暗中控制了常何的家小,但是人心是最難把握的東西。誰也不知道,常何會不會真正的投靠自己,也只有這個時候,玄武門的城門打開,才能讓他變的輕鬆下來。玄武門在手。只要李建成從這裡經過,那就是必死無疑,若是不在這裡經過,李世民也可以從玄武門離開信都。
“爲殿下效力是臣的福分。”常何這次是徹底的低頭了,他算是算計好了, 跟在李建成身後,自己定奪也就是玄武門的守將,自己並不是世家大族出身,想向上爬是不可能的,只有跟在李世民身後。立下一個潑天大的功勞,就算是日後投奔了李信,也是有好處。
“此事之後,本王絕對不會辜負你的。”李世民拍着常何的肩膀說道。有了常何,自己才能鎖定佔據。他看了看自己身邊,不過數百玄甲騎兵,不過常何身邊還有千餘人,加上侯君集和常何的勇猛,依靠玄武門倒是可以抵擋長林軍的進攻。
“好,那我們就等着吧!”李世民掃了四周一眼。當下讓衆人入內,玄武門再次緩緩關閉,城牆上除掉一些士兵隱匿其中,再也沒有任何的變化。而李世民手執寶劍,靜靜的坐在敵樓上,等待着李建成的到來。
第二天一大早,天公作美,晴空萬里,這個時候。河北的天已經變的很熱了,李建成在太子妃鄭氏的服侍下,穿上了衣服,等到他出了寢宮的時候,就見李元吉早早的等候在一旁了,兩個眼眶還有一些黑色,顯然是擔心今日之事。李建成頓時搖搖頭。
“大哥,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進宮?”李元吉忍不住催促道。
“急什麼,父皇這個時候恐怕還沒有醒過來。等下裴寂還要進宮陪父皇下一局,等召見我們的時候,應該是在巳時。”李建成不在意的說道。不過,他還是抓緊時間吃了一些東西,才和李元吉在幾十個護衛下朝皇宮而去。
“大哥,這次絕對不能饒了李世民在,這件事情我看就是他鼓搗出來的。”兩人騎在戰馬上,朝玄武門而來,李元吉喋喋不休的說道:“我還以爲他已經變老實了,沒想到還是不老實,大哥,他這是嫉妒你啊!看不慣你即將登基,想在這時候搞點事情。”
“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二弟這是在害怕。”李建成長嘆了一聲說道:“說實在的,我若是登基了,只是會重用他的,豈會加害他,畢竟對付李信,還需要藉助他的領兵能力。”
李建成這點倒是沒有說錯,在李趙朝廷之中,能夠對付李信的也只有李世民,李建成自認爲自己是不會對李世民下手的,根本就不會想到李世民這個時候會對自己下手。
“玄武門,哎,常何,快點開門。”李元吉並沒有說話,而是擡頭望着敵樓,大聲說道。
“太子殿下,請稍等。”城頭上,常何伸出腦袋來,看着城下的李世民和李元吉一眼,又縮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建成感覺到今天的常何和以前不一樣,目光中充斥着異樣的眼神,是什麼?內疚?憐憫?或者是其他。李建成搖搖頭,一個小小的玄武門守將居然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真是笑話。或許是自己看錯了。
這個時候,玄武門的城門緩緩打開,李建成緩緩看見一些士兵正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常何也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李建成總是感覺到眼前的這對人有些不同。
“大哥,快點走,早日見到父皇,早日解釋此事,不要讓李世民惡人先告狀,那解釋起來就麻煩了。”李元吉在後面催促道,他催動着戰馬,就朝遠處的宮門飛奔而去。
“哎!元吉,等等我。”李建成搖搖頭,將腦海之中的一點懷疑拋之腦後,這是什麼地方,這是信都,是自己的大本營,豈會發生什麼問題。當下也緊隨其後,朝李元吉飛奔而去。在他的背後,一陣陣吱呀聲音傳來,厚重的玄武門再次關閉。
李建成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猛的停下戰馬,朝後望了過去。卻見不知道什麼時候,玄武門城牆上站着許多人,其中有一個人自己極爲熟悉。
“李世民!”李建成面色陰沉,嘴巴里突出三個字來。
“大哥,好久不見了。”李世民見城門已經關閉,臉上也變的平靜了許多,淡淡的朝李建成拱了拱手說道。
“不好,快走。”李建成瞬間感到不妙,他想到了當初李信送自己離開關中的時候,講的話來,頓時面色大變大聲說道。
“大哥,哪裡走?”李世民張弓搭箭,就朝李建成射了過去,可惜的是,卻被李建成躲開,李家三兄弟可是繼承了李淵的箭法,想要射死李建成也是很難的。
“李世民,你敢以下犯上,襲擊太子。”李元吉也發現了敵樓上的李世民,頓時大聲怒吼道:“難道不怕父皇殺了你嗎?”李世民聽了之後只是嘴角一笑,並沒有說話。
“元吉,快走,他這是要殺我們,殺了我們,父皇只能封他做太子了。”李建成抽打着戰馬,朝宮門衝了過去,他現在很後悔,忘記了李信的話,這個李世民真的膽大妄爲,而且他還提到了玄武門,莫非李信多年前就知道今日要發生的事情嗎?李建成在惶恐之餘更多是驚駭,這樣的李信還有人能夠抵擋嗎?
“殿下放心,宮門那邊臣已經準備妥當了,他絕對逃不走的,只是我們現在這種情況,肯定會被長林軍知曉,恐怕是需要速戰速決了。”常何低聲催促道。
“侯君集,一個都不留。”李世民聽了之後,面色陰沉,對身邊的侯君集大聲說道。自己領着數十玄甲鐵騎下了城樓,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解決,比如李建成。
“快開門,秦王造反,謀殺太子,還不趕緊打開城門。”李元吉神情慌亂,對宮門城牆大聲怒吼道。可惜的是,宮門之上,卻沒有半點動靜。
“元吉,不用叫了,李世民肯定早有準備。”李建成抽出腰間寶劍,幸虧他不是一個純粹的讀書人,身上還是有佩劍的,他調轉馬頭,冷冷的望着緩緩而來的李世民,說道:“我現在後悔沒有聽李信的話,李信早就推測到李世民會在玄武門殺我。可惜了,太驚駭世人了。他就是一個魔鬼。”
“啊!”李元吉面色大變,腦海之中想起了李信那張面容來,心中說不出的害怕,忽然看見緩緩而來的李世民,再看看自己身邊的衛士,頓時哈哈大笑。
“李世民,你今日就算是殺了我,李信遲早會殺了你的。”李元吉也抽出腰間寶劍,猛的敲擊了戰馬,朝李世民殺了過去。
“殺!”侯君集看着李元吉的身影,面色猙獰,也揮起大刀,朝李元吉殺了過去。一聲大響,雙方身形一陣晃動,很快又撞擊在一起。
“殺!”李世民死死的盯住李建成,指揮身邊的士兵朝李建成的衛士殺了過去。這個時候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眼前的任何人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