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後,李信正懷抱着李秀寧,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白天仗劍殺敵人,夜晚懷抱他的女人,這種生活恐怕也只有在這個社會才能做到,而且是做的如此光明正大,說實在的,若不是那柴紹和李淵做的太過分,李信心中的惡魔恐怕也不會如此。
“大都督,齊王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終南十八騎老大的腳步聲,瞬間就將李信驚醒才,傳出來的內容也是讓李信面色變了變,右手變撫摸爲捏,李秀寧忍不住嚶嚀了一聲,從沉迷中驚醒過來。
“我起來一下,齊王來了。”李信面色平淡的望着李秀寧說道:“這個齊王的消息還真是靈通的很啊,我纔到鄠縣多長時間,他就來了。”
李秀寧目光伸出一陣慌亂,最後掙扎着爬起來,就準備給李信穿衣,李信搖搖頭,自己徑自披了一件錦袍,在一邊搖籃之上李彤小臉上親了一下,就推門走了出去,看了四周,見都是自己的護衛,臉色纔好了許多。
數年不見的齊王,看上露出一絲風霜之色,還有一絲陰霾來,他望着李信一眼,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笑容,一絲志同道合者纔有笑容,男人都懂的笑容。這個齊王實際上也是一個奇葩。楊暕長相俊美,濃眉大眼。楊暕很驕縱,親近小人,做事不合法規,常派庫狄仲錡、陳智偉等人尋求聲色狗馬。曾將樂平公主欲獻給隋煬帝的柳氏女子納入府中,楊廣得知後很不高興。又因爲楊暕之妃韋氏早亡,楊暕乃與韋妃的姐姐一個已經嫁到元家的女人私通,生下一女。他見李信宿在司竹園,頓時想到李信的傳說。
“殿下深夜來訪,不知道是爲了感謝以前的救命之恩的嗎?”李信笑呵呵的說道。讓人上了一杯茗茶,勉強提起精神來,笑呵呵的說道。
齊王楊暕聽了心中暗怒,卻想起自己的幕僚跟自己說的事情來,當下強笑道:“涼國公真是聰慧。這次本王前來,就是有一樁富貴與將國公的。”
“王爺說笑了,李信已經貴爲涼國公,上柱國大將軍。基本上已經位極人臣了,還有什麼富貴,從此之後安居洛陽,做一個閒散國公,爲我李家開枝散葉。也建立一個大大的世家,幾十年後,也不會有人因爲我子嗣的血脈地位問題,連聯姻的機會都不給我李信了。”李信看了楊暕一眼,他實在不知道所爲的富貴是什麼?支持我造反?楊暕應該還沒有蠢到那個程度。
“涼國公年輕力壯,正是爲朝廷建功立業的時候,朝廷也需要國公這樣的人才,豈能做一個閒散國公呢?”齊王楊暕聽了面色一變,他還真的以爲李信會安心做一個閒散國公,心中也是一個無慾無求的傢伙呢!那他的計劃根本就不能實施。
李信微微一笑。望着楊暕說道:“殿下難道不知道水過滿則溢的道理,難道就不知道,功勞越大,死的越快的道理,李信有點自知之明,就是我太年輕了,年輕若是再立下功勞,皇帝就是賞無可賞,那就只能是要我李信的命了,所以我還不如做一個富貴國公來的痛快呢?”
“如何是賞無可賞。裂土封王,如何?”楊暕目光中露出一絲掙扎來,最後出言說道:“將軍現在就已經立下了大功,皇帝陛下這次讓回京。恐怕就沒有想過讓你回西域的意思。”
李信聽了之後面色勃然一變,最後趕緊阻止住楊暕,說道:“殿下不要說了,我李信只是一個普通人,這次來京師也只是述職的而已,十天半個月後。自然會回到涼州,與異族大戰,中原的事情自然是有中原人來解決,李信年輕識淺,當不得重任。齊王殿下,今天夜裡我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見過齊王殿下,來人,送楊先生離開。”李信說到最後神情就更加的慌張了,也不管楊暕那憤怒的面容,轉身就走,瞬間就進入了後院。
“楊先生,請。”終南十八騎雖然不知道李信和楊暕談了什麼,但是還是遵守李信的吩咐,親自將楊暕送了出去。
“王爺,談的怎麼樣?”司竹園外,宇文化及親自陪伴着楊暕,一見就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這個可惡的傢伙,就是茅坑裡的石頭。”楊暕將李信的回答說了一遍,最後惡狠狠的說道:“宇文,是不是命人殺了李信,他現在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了。”
“不,是猜到。”宇文化及眼睛深處露出一絲意動來,但是很快就搖搖頭說道:“不過,殿下,李信還是很聰明的,知道自己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他不相信殿下對他的許諾,同樣也不相信皇帝陛下,他只是想回到涼州,而不干涉中原之事,這就說明,他就算知道此事也不會說出去的。他是一個聰明人,殿下放心就是了。”
“他不會干涉我們的行動?”楊暕心中一鬆,頓時說道:“若是如此,本王也就放心了,對了,喬令則、劉虔安、裴該等人都已經送入驍果了嗎?”楊暕說的的喬令則、劉虔安、裴該等人實際上都是楊暕的同黨,相比較宇文化及、李信等人,這些人才是他真正的心腹,他相信也就是這幾個人。
“已經讓人安排進去了,每人都是郎將,掌握一千兩百名士兵。”宇文化及心中一陣暗笑,低聲解釋道:“可惜的是,時間短了一些,不然臣稍微操作一下,掌握的軍隊應該更多一點,皇帝陛下在雁門關一戰,不但沒有賞賜,連官位都比以前降了許多,軍中已經有很多的怨言了。喬令則他們掌握的軍隊也快了一些。”
“是啊!就是時間上來不及,不過能掌握數千軍隊也已經足夠了,皇宮之中忠於皇帝的軍隊雖然比較多,但是隻要是突然襲擊,未必不能攻入皇宮。”楊暕雙目放亮,忍不住拍着宇文化及的肩膀說道:“我若爲帝,大人必定爲宰相。”
“多謝陛下。”宇文化及聽了之後十分高興,趕緊裝作臣子的模樣,拜謝了楊暕,然後說道:“陛下若是登基,臣不要其他的東西,只要李信的首級就可以了。”
“哈哈。你還是在掛念着南陽之事?”楊暕聽了之後頓時哈哈大笑,指着宇文化及說道:“不就是一個女人嘛?這一點實際上和本王倒是有點像,也罷!既然宇文大人這麼厭惡李信,等事情結束之後,我必殺李信給宇文大人一個交代。走,回大興,我們再計較一番。”說着就拉着宇文化及上了旁邊的一輛馬車,卻是沒有注意到在官道旁邊的草叢之中,正有一個黑衣人潛伏在那裡,等到他們走後,才緩緩的站起身來。
“哼,想暗算大都督,就你們這些人,真是笑話了。”黑衣人不屑的望着遠去的馬車,轉身頓時沒入黑暗之中。
司竹園的書房之中,黑衣人靜靜的站在那裡,旁邊還有一個沈千秋,李信也是默然不語,好半響才聽見李信笑呵呵的說道:“原本想着如何離開京師,還以爲要靠你們呢!現在看來,齊王殿下已經給我準備了理由了。”
“都督,那封奏章?”沈千秋忍不住提醒道。
李信面色變了變,沈千秋所謂的奏章指的是裴世炬上的那封奏章,上面是請楊廣厚賞李信,以高官厚祿讓他離開涼州,而讓皇室子弟來取代李信,坐鎮涼州,這個皇室子弟無疑指的就是楊暕。
“傳密信給杜如晦,若是發現裴世炬有任何異動,立刻,逮捕。”李信終於說出了逮捕兩個字,這才鬆了一口氣,涼州是他的根基所在,任何人都不能觸碰這個利益,哪怕是裴世炬也是一樣,他就害怕裴世炬是不是和楊暕商議了什麼,故意設置了一個圈套。
“齊王這麼快找到我,是他自己的功勞,或者是宇文家的事情,更或者說是這裡?”李信面色陰沉,目露寒光,望着沈千秋說道。
“回都督的話,都督來到司竹園,除掉馬三寶外,其他的並沒有人出去,而馬三寶去了何潘仁那裡,何潘仁透露馬三寶也沒有出他的莊園。”沈千秋趕緊說道:“另外何潘仁說大都督什麼時候有時間,他想來拜見大都督。要謝大都督當初釋放他的恩德。”
“既然已經加入了錦衣衛,那就算了吧!讓他認真辦事就是了。”李信聲音平淡,目光之中卻是露出一絲狐疑來,楊暕的事情太過駭人了,作爲楊廣的兒子居然敢起兵造反。不過,李信卻深深的瞭解楊暕,楊暕現在是楊廣唯一的兒子,可以說第一順位繼承人,可是楊廣卻不重視他,偏偏重視的是自己的孫子輩,每次出去,就會讓兩個孫子坐鎮京師,這肯定是讓楊暕不高興了,只是楊暕謀劃的事情如此之大,若是沒有人支持,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一個宇文世家也是如此。在楊暕的背後肯定是有很多人,尤其是關隴世家,沒有關隴世家的認可,楊暕就算算是真的篡奪了皇位,也坐不穩的。
這背後是哪些人?更或者說李淵也在裡面?李秀寧知不知道,他腦海裡頓時回想起李秀寧的種種痕跡來,最後長嘆了一口氣,對沈千秋說道:“告訴弟兄們,明天早上我們就回大興,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老夫人和夫人了。這個地方,以後還是少來的好。告訴何潘仁,保護好小姐,萬一有事,以小姐爲重,一定要保護好小姐安全,他日我李信必有所報。”
“是。”沈千秋不敢說什麼,趕緊與黑衣人退了下去,背後卻是李信的一陣長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