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真是如同長孫無忌所猜想的那樣,李信剛剛回到府邸,還沒有來得及和李芷婉溫存,就被沈千秋所騷擾,無奈之下,只得來到了書房。
“你說什麼?柴紹居然來了到蘭州?還有長孫無忌?”李信頓時面色陰沉了許多,柴紹前來,自己自然是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只能是將他送到監牢裡,等到機會合適的時候殺了他,可是長孫無忌來了,那事情就不簡單了,長孫無忌是自己的妻舅,不是任何人都能碰的,只是他現在效力的是李家,他不可相信,李淵讓長孫無忌來到蘭州,就是爲了祝賀自己得勝回來的,必定是有其他的事情。
“能查清楚是什麼事情嗎?”李信冷哼了一聲,說道:“不管是什麼事情,首先就是將柴紹捉拿,死活不論,既然來到了蘭州,那就不要走了,這傢伙還真是大膽,難道就不知道這蘭州是我的老巢,哪個犄角旮旯不是在我李信的掌控之中嗎?”他現在都不知道是佩服柴紹的勇敢還是他的無知,在敵人的腹地還如此的囂張跋扈,光明正大的在酒樓裡用餐。
“屬下這就去辦。”沈千秋也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受到了侮辱一樣,柴紹這是在打自己的臉,沈千秋豈能讓柴紹輕易的離開了蘭州,只是這個長孫無忌,他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趕緊說道:“那長孫先生?”
“派人去請他,就說我今夜設宴,請他過來喝酒。”李信皺了皺眉頭,長孫無忌這個人是一個人才,可惜的是這個人不爲自己所用,寧願跟着李世民。這讓李信在感嘆他的同時,也小心提防着他。長孫無忌這是因爲和李世民之間的友情嗎?恐怕並不是如此,而是因爲李世民對他的信任。遠在自己對他的信任之上,在自己的身邊,李信最信任的當是杜如晦,並非是長孫無忌。長孫無忌加入自己的陣營之後,手中的權力絕對沒有杜如晦大,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長孫無忌貪權,這不是李信所喜歡的。
“都督,屬下得到了一個消息,是大夫人傳來的。說有人在京師散步謠言,說大都督身世恐怕非同尋常。大夫人認爲將軍應該多加註意。”沈千秋忽然想了想說道。
“你怎麼不早說?”李信聽了之後,面色陡然一變,說道:“這是什麼時候傳來的消息?”
“剛剛。”沈千秋被嚇的面色蒼白,一下子跪在地上,說道:“屬下來之前曾接到京師傳來的消息,還沒有來得及稟報都督。還請都督恕罪。”
李信仔細想起自己上一封接到長孫無垢的信是三天前,頓時面色好了一些,說道:“這件事情立刻去查。還有加強對大夫人處的保護,一旦發現什麼風吹草動,一定要保護老婦人和大夫人的安全,儘快轉移到涼州來。”李信面色差了許多。他沒想到事情發展的如此之快,居然有人會發現自己的身世,是從什麼地方發現的?壽陽?或者是高氏身上,更或者是關東世家?李信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查起。但是不管怎麼樣,事情既然已經發生,那就要做好準備。
“去請。杜先生和褚先生來。”李信讓沈千秋離開之後,趕緊命人找來杜如晦和褚遂良兩個人。他迫切的需要將此事和自己的幕僚商議一番。
“見過大都督。”半響之後,才見杜如晦和褚遂良兩人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李信趕緊讓人在書房內添了一些冰塊,這才讓書房內的溫度降了許多。
“京師之中有人散步謠言,說我的身世另有奧秘。”李信的聲音很平淡,說道:“請兩位先生前來,就是想分析一下,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褚遂良聞言一愣,他還不知道李信的身世有什麼詭異的地方,頓時望了杜如晦一眼,那杜如晦咳嗽了一聲,才說道:“大都督乃是前朝蘭陵王之後,老夫人是蘭陵王之女。”
褚遂良聽了駭然一跳,驚駭的望着李信,沒想到李信居然是赫赫有名的蘭陵王的外孫,這樣的身世那是足夠的駭人了,難怪李信在得知自己的身世泄漏之後,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將軍雖然與渤海高氏關係不大,但是在朝廷,在皇上眼中恐怕是不會這麼想的,當年的蘭陵王是怎麼死的,有的人說是死在自己人手中,但是也有人說是因爲文皇帝離間所導致的,不管怎麼樣,皇帝陛下知道了將軍的身份,都不會讓將軍掌握重兵的。”杜如晦低聲說道。
“正是如此。”褚遂良也出言說道:“只是將軍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有所動作,一旦有了動作,面對將軍的必定是皇帝陛下最殘酷的打擊。”褚遂良心中又驚又喜,原本認爲李信只是草根出身,雖然現在擁有如此強大的實力,可是想要成功,未來的路還是很簡單的現在沒想到居然是蘭陵王之後,那蘭陵王在山東世家中可是很有市場的。
“皇帝陛下暫時還不會對將軍動手,將軍一旦搶先動手,皇帝陛下就會對將軍下手,若是屬下猜測的不錯的話,不久之後必定會有聖旨下達,請將軍前往京師。”杜如晦有些擔心的說道:“現在擺在將軍面前的是,將軍是去還是不去。”
“將軍,千萬不能去,這個時候要去了,萬一皇帝陛下要出手對付將軍呢?將軍身在大興,那就是必死無疑。”褚遂良大聲勸阻道。現在的李信佔據西北,說的明白點,就算是割據稱王也是肯定的,可是現在動手,必定對李信的影響不好,畢竟李信還沒有準備好。
“剛纔錦衣衛來報,長孫無忌和柴紹都已經到了涼州,我懷疑他們的到來也是針對我的身世來的。”李信面色陰沉,冷哼哼的說道:“能知道我身世的人不多,除掉我的親人之外,就是關東世家,渤海高氏、崔氏或許也知道,就是不知道是在哪個方面泄露的。”
“將軍若是拿不準的話,可以去問問裴老大人。裴老大人久經官場,或許能幫助將軍。”杜如晦沒有說話,而是低聲說道:“裴老大人在朝廷經營多年,若是將軍去了大興,請裴老大人出手,將軍必定能平安歸來。”杜如晦並沒有說其他的,但是言下之意,卻是告訴李信,若是楊廣下了聖旨,李信想不去也不行。既然如此,還不如應對京師中可能發生的事情。
“恩。”李信點了點頭,忽然對杜如晦說道:“走,克明,你認識長孫無忌,我們現在就去見見長孫無忌。登善去告訴裴老大人,晚上我去請教他。嘿嘿,真想知道長孫無忌見到我們是什麼樣子。”杜如晦和褚遂良聽了啞然一笑。
有間客棧之中,長孫無忌望着遠處的一處閣樓。正有一些黑衣人將押解着柴紹,朝外面走去。就在剛纔,就見一隊黑衣士兵衝進了客棧,飛快的闖入了柴紹所居住的閣樓。一陣廝殺之之後,柴紹不出意料的就被這些黑衣人所抓。
“公子,柴紹他們被抓了。”長孫無忌身後的下人低聲說道。
“一個蠢材還想着對付李信,真是找死。”長孫無忌搖搖頭說道:“走吧!等下就有人來聯繫我們了。我們還是小瞧了錦衣衛的力量,這纔多長時間,徵西軍的錦衣衛就發展成這個樣子了。”長孫無忌這話說的不是假的。從酒樓到有間客棧住宿,柴紹被抓連一個時辰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經被抓捕,這裡面不但有稟報,還有李信做出的決定,這其中錦衣衛並沒有花費多少的時間,別的地方不知道,最起碼在蘭州乃至西北,李信的錦衣衛已經發展成一個龐然大物,因爲地理位置的原因,霹靂堂在西北的力量絕對不如李信的錦衣衛。
“輔機,大都督請輔機前往一敘。”
就在這個時候,客棧中間就見一個書生朝長孫無忌拱了拱手,長孫無忌嘴角露出一絲苦澀,來的不是別人,而是杜如晦。顯然李信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到來,他自己沒有親自前來,而是讓杜如晦前來,這就足以說明李信的態度,他是不歡迎自己的到來,而且李信不僅僅是他的妹婿,更是西域之主,地位上的變化,使得他不會用和自己同樣的身份來見自己。
“克明。”長孫無忌心中一陣苦澀,朝杜如晦拱了拱手,然後下了樓,苦笑道:“原本想着等下去見大都督,沒想到大都督這麼快就知道我來了。”
“大都督剛剛纔回來,首先就來見輔機,輔機,請。”杜如晦笑呵呵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長孫無忌更加的鬱悶了,這也是李信回來了,纔會見自己,若是沒有回來,恐怕這個時候也會被軟禁起來了。長孫無忌制止了自己的下屬來保護自己,在蘭州,李信要是想殺自己的話,誰都救不了。
客棧外,一輛馬車停在外面,還有一隊士兵護衛,長孫無忌正待驚訝的時候,車簾打開,露出李信的腦袋來,對長孫無忌說道:“輔機,進來吧!”
長孫無忌面色一愣,沒想到李信雖然沒有進來,可是仍然在外面等自己,心中隱隱有一絲感動來,當下不敢怠慢,朝杜如晦拱了拱手,就進了馬車內。
“無垢,現在還好嗎?”李信微微嘆了口氣,目光中露出一絲柔和來,他已經一年多都沒有見到長孫無垢了,雖然兩人會時常通信,但是到底是沒有經常見面,兩人之間的感情不但沒有削弱,反而更加的深厚了。
“她還不錯。和月容公主爲好友,有的時候,也到我府上去。”長孫無忌知道李信這也是沒有辦法,朝廷規矩在這裡,李信這種大將就必須將自己的妻子放在京師,這是控制大將的一種方式。
“我不久之後,將去京師,輔機可願意同往?”李信忽然又說道。
“你要去京師?”長孫無忌面色一愣,作爲有些事情的始作者,長孫無忌自然知道那件事情泄露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李信居然在這個時候進京,這明擺着就是自投羅網的節奏。
“怎麼?不相信嗎?”李信似笑非笑的望着長孫無忌。他自然明白長孫無忌爲什麼有這種表情,甚至還能猜測到自己身份的泄露與長孫無忌有一定的關係。因爲關東世家雖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在沒有徹底鬧僵之前,是不會泄露出來。唯獨長孫無忌纔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