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舉走了,他要搞清楚蘇定方即將行軍的方向,若是真的針對羌族,他就要告訴羌族,薛舉自己知道自己的力量來自哪裡,除掉城外的盜匪之外,還有就是羌族,這些羌族都是他的朋友,在關鍵的時間,可以幫助他處理各種自己不好處理的事情。羌族就是他的手臂,豈能丟失?
“將軍,這個傢伙有問題?”蘇定方旁邊,尉遲恭豹眼圓睜,望着遠去的薛舉說道。
“沒有問題,也不會想方設法的巴結我了。”蘇定方沒有說話,大營中走出一個乾瘦的中年人,不是許進又是,他望着薛舉那雄壯的身軀,不屑的說道:“就他這樣的貨色,也是大都督的對手,恐怕賣了,也會替大都督收錢的。”
“許大人,我等走後,大營就要靠大人了。”蘇定方面色冷峻,正容說道:“錦鹽關係到大都督日後在西域的行事,不能有任何的損失,這次我會給你留五千人馬,我會率領一萬人先向西,然後去接應大都督,敬德,你率領五千騎兵後行一步,直接到達指定地點,和嚴肅將軍回合。”
“將軍放心,末將明白。”尉遲恭目光中露出興奮之色,這是李信進入西北之後,第一場大戰,他決定要立下戰功,以報答李信對他的信任。
“將軍放心,現在在金城,誰敢動錦鹽,恐怕會被城裡的那些傢伙給罵死的。有裴老大人在,誰敢動?”許進不在意的說道。
“你說,裴老大人知道此事嗎?”蘇定方忽然遲疑了一陣說道。在徵西軍中,蘇定方第一個怕的自然是李信,第二個卻不是杜如晦,而是裴世炬。裴世炬雖然是西域都護府第二號人物,但是他在西域的威望遠在李信之上。雖然整天笑眯眯的,只是那雙眼睛好像是看穿你這個人一樣,讓你無所遁形。徵西軍乃至金城上下,沒有哪一個人願意和裴世炬呆在一起的。
“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我看老大人很願意和大都督結親。就算知道了,也是會支持的。”許進笑呵呵的說道。
“還有這樣的事情?”尉遲恭瞪大着銅鈴大的眼睛驚訝的說道。
“不然的話,帶個孫女過來上任做什麼?難道真的是沒有人服侍嗎?”許進得意的說道:“蘇將軍,放心大膽的去做吧!弄不好,裴老大人還希望將軍更加激進一點的呢!”
“好。”蘇定方恩了一聲,望着遠方。
金城城中,裴世炬有自己的府邸,靠近李信的大都督府,他的書房內,郝瑗一臉恭敬的站在那裡,在這個老人面前,他可是一點架子都沒有。
“這幾日,許進終日奔波,丈量土地,金城上下可有什麼反對?”裴世炬將眼前的文件批閱完畢之後,放在一邊對郝瑗說道。
“雖然有反對之聲,可是有薛舉將軍幫忙,反對倒是少了一些,現在關鍵是羌人,金城周圍羌人居多,丈量土地,對他們並沒有多少的好處。”郝瑗有些擔心的說道。
“薛舉,呵呵,是一個人才,可惜了。”裴世炬最後的三個字聲音很小,但是郝瑗就在附近,卻聽的清清楚楚,心中一動。
“可惜了?可惜了什麼?”郝瑗很想詢問下去,卻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接着香風一卷,就見一個美貌少女領着兩個侍女走了進來,他知道這是裴世炬的孫女叫做裴馥,是來自中原,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跟着裴世炬來到西北這個荒涼之所。他知道這是該自己離開的時候,心中一陣惋惜,趕緊朝裴世炬行了一禮,這才退了下去。
“可惜了。”裴世炬又輕輕的說了一句,搖搖頭說道。
“爺爺,什麼可惜了?”裴馥擺了擺手,讓身邊的侍女退了下去,有些奇怪的望着郝瑗的背影說道:“郝大人在金城的官聲還是不錯的,聽說是金城難得的智者。”
“正因爲如此,才叫可惜呢!”裴世炬老臉上露出一絲狡猾之色,說道:“馥兒,你以爲李信如何?”
裴馥粉臉一紅,對於裴世炬帶自己來西北的用意,裴馥也猜到一些,沒想到當初自己見到的落魄男人,現在卻成了許多世家子弟都要仰望的存在。
“李信乃是人中蛟龍,薛舉卻想着算計他,他有些武力,若是在以後,機緣不錯的話也能建立一番功業,可惜的是,現在遇見的是李信,一切功名都是在笑談中。”裴世炬搖頭道:“李信遠在幷州,就已經將西北的事情安排妥當了,薛舉如何能和他鬥,李信乃是西域都護府大都督,薛舉不過是一個郎將,薛舉如何和他鬥。這樣的人雖然有些能力,可惜的是,卻不能認識到自己面臨的狀況,不是可惜又是什麼。看着吧,不過半個月,薛舉就要倒黴了。”
“這麼厲害?”裴馥張大了小嘴,驚訝的望着自己的祖父,她知道自己的祖父老謀深算,只是沒有想到的是,李信在他的眼中居然如此的厲害。
“那是當然,李信這個年輕人,是我最看不透的人。”裴世炬搖搖頭說道:“一般的年輕人做到他這個位置的時候,就算是再怎麼沉穩的人,也會有一絲得意忘形,可是李信卻沒有,他讓人是夯築他的根基。知道世家子弟不會投奔他,所以他就將目光鎖定了那些寒門子弟。這些人或許才學不行,但是隻要有機會,就能名揚天下,可是要他們以前生活在寒門,沒有機會,現在李信給了他們這個機會,這些寒門子弟還不是俯首聽命。”
裴馥聽了點了點頭,李信對這些寒門子弟有提拔欣賞之恩,讓他們過着人上人的生活,想不報效李信都是不可能的。
“祖父,李信,李信的心很大。”裴馥低聲說道。
裴世炬目光閃爍,看了裴馥一眼,說道:“梟雄的心都很大。在我大隋,梟雄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都是等着大隋江山倒塌呢!多一個李信也沒什麼,更何況,老夫的眼睛還沒花,李信,不俗。”裴馥嬌軀一陣晃動,粉臉一白,卻是不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