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煜看來,這樣的事情並不算什麼,大軍征戰,並沒有平定敵人,反而損失了不少人馬,也算是無功而返,在民間肯定也是有議論的,但這種議論很快就會消失的,然而,事情出乎李煜的意料之外,雖然是在行宮之中,但外面的議論之聲還是傳入了李煜的耳中。
“向卿,不過是一個吐蕃而已,爲何外面的議論之聲如此之大?”行宮小徑中,李煜行走其中,身後許敬宗和向伯玉兩人跟在後面。
“陛下,臣想是不是因爲這次大軍沒有盡全功所導致的?”向伯玉想了想說道:“以前我大夏兵馬,出征的時候,都是一戰而滅強敵,也不會損失太多,這些好像損失了不少的兵馬。故而民間的議論之聲就比較大了。”
“這打仗有勝有負,都是正常的,而且此戰,我們損失了一些人馬,但將敵人殺的潰不成軍,目前兵馬都是聚集在邏些周圍,按照道理,應該是我們獲得了勝利纔是,這些人爲何會有這種想法呢?”許敬宗有些不解。
“許卿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的背後另有隱情?是有人故意如此,好讓朕放棄吐蕃?”李煜聽了很快就明白許敬宗言語中的意思,這個傢伙認爲,這件事情的背後另有隱情,難怪這個傢伙是歷史比較出了名的奸臣,不管什麼事情,在他眼中看來都是有問題的。
“陛下,臣只是猜測,並沒有其他的證據。”許敬宗想了想,最後搖搖頭,他還真的沒有真憑實據,有的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陛下,那臣去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如此。”向伯玉深深的看了許敬宗一眼,這些文官就是不一樣,想的東西就是比別人多一些,一件簡單的事情,到了對方的嘴巴里,就變的不一樣了,就是連皇帝都有其他的想法。
“去查一下吧!不過,朕倒是覺得這件事情很正常,中原漢人講究的是寬仁爲懷,身爲天子,更是應該體恤萬民,若是還有萬邦來朝,那就是盛世。”李煜不在意的說道:“不過,這些萬邦可不見得是什麼好東西,一朝中原落敗,這些人就會揭竿而起,第一個對付的就是大夏,所以說,這疆土還是放在自己手中的好。”
“陛下聖明。”許敬宗和向伯玉兩人聽了連連稱是。
像李煜說的這種情況還真是有可能的,朝中的那些讀書人都是如此,最喜歡的就是以己度人,就喜歡規勸皇帝大度,卻不知道一個對敵人仁慈的皇帝並非好事。
大夏皇帝顯然和其他的皇帝不一樣,名聲對他沒有一點作用,他的名聲本身就好不到哪裡去,皇帝講究的是利益。
“先去查查看,這件事情一般都是讀書人乾的,找到這些讀書人,然後將他們送到高原上,讓他們用仁義來感化那些吐蕃人,教化蒼生不就是他們喜歡乾的事情嗎?”李煜笑呵呵的說道。
“陛下聖明。”
兩人聽了相視而笑,皇帝陛下實在是太狠了,那高原之上是什麼情況,環境惡劣,百里無人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生存的,若是將拿下老古董都送進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能不能活下去都不知道,更不要說什麼教化蒼生了,分明就是去送命。
這種事情在很早的時候,也曾經發生過,那就是在大夏當初征服草原的時候發生的,皇帝陛下在草原上殺戮太甚,引起朝中那些御史言官們的詰難,在民間也引起了不好的言論,皇帝陛下毫不猶豫的讓人那些讀書人前往草原,教化當地的牧民。
草原上的氣候雖然惡劣的,但總體上還沒有什麼危險,但高原上就不一樣了,
兩人是從高原上來的,那個地方簡直就是要人命的地方,稍不留意,就會將自己的性命丟在高原上。
“這些人啊!都是喜歡站在正義的立場上,看待任何問題,若是讓他們前往高原上走一遭,保證不會這麼說了。”李煜冷笑道。
這些年,大夏是繁榮了,民間的讀書人越來越多了,已經不拘泥世家大族,寒門子弟在不僅僅是剛開始讀書,成爲秀才之後,還能得到一些錢財,足以讓這些讀書人繼續下去,儒家文明的興盛,帶來的不僅僅是文化的繁榮,還有更多的糟粕也在其中。
“陛下所言甚是,臣認爲這些讀書中舉的人,應該到艱苦的地方是待上一段時間,保證這些人知道當官的苦楚,免得被那些花紅柳綠所吸引,所迷惑。”向伯玉臉上露出笑容,卻是被許敬宗瞪了一眼。
只是許敬宗沒有說話,作爲太僕寺五傑之一,雖然氣量方面比較小,可是卻是一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話是可以說,什麼是不可以說的,皇帝明顯對那些文官們有些不滿意,向伯玉這個傢伙,平日裡沒少受到文臣的刁難和彈劾,現在逮到了機會,不踩上幾腳那就不正常了。
“朝中的大臣是要吃苦,只是大夏的疆土實在是太大了,去了偏遠的地方,在途中就是要一年的時間,來來往往,不利於當地的治理。”李煜搖搖頭,疆土太大了,這也是一個不好的事情,從南到北,消息傳送並不方便。
一旦有的地方有人造反,消息傳到燕京,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等到朝廷反應過來,敵人的勢力恐怕已經很強大了,可是給予地方上的權利太大,也未必是好事,畢竟地方割據就是這麼來的。
許敬宗和向伯玉兩人聽了頓時不說話了,此事涉及到皇位的傳承,不是人臣可以解決的事情。尤其是許敬宗,已經投靠了儲君,更不能說這件事情了。
“父皇。”李景智身着錦衣,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還露出喜色。他手上拿着一封信,說道:“父皇,大哥來信了,說大嫂生了一位世子。”
“哦,是嗎?拿來我看看。”李煜臉上的喜色更濃了。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大夏血脈綿延千秋萬代,江山永固。”許敬宗和向伯玉兩人連忙山呼萬歲。
“老大生了一個兒子,儲君也生了一個兒子,很好,不錯。”李煜接過書信看了一眼,果然是李景隆親筆所書,上面說諸葛氏爲他生了一個兒子,有八斤重,小名就取做八斤,只是大名還要李煜來取。
“李允鋒吧!。”李煜想了想還是給李景隆的世子起了一個名字。
“兒臣這就去回信。”李景智也很高興。
“三兒,接下來就是你了,你可有意中人啊!爲父賜婚。”李煜打量着李景智一眼,笑呵呵的說道。許敬宗和向伯玉心中明白,一旦三皇子大婚,接下來恐怕就是裂土封疆了,只是不知道三皇子將會分封到什麼地方去。
“兒臣聽候父皇安排。”李景智不敢怠慢,趕緊回道。
“選秀女吧!許卿,這件事情你去辦!朝中適齡的女子都參加遴選,爲皇子選妃。”李煜想了想,才說道:“相貌端莊,性格溫和,都可以入選,家世方面也要考慮一下,家裡的父母刁鑽、兄弟無能者不可選。皇家的親戚可以窮,但人品方面要好。”
“陛下,敢問僅僅是爲三皇子選妃嗎?”許敬宗趕緊詢問道。
“不,這次從軍的皇子都在其中。”李煜搖頭說道:“都已經征戰疆場了,說明已經長大,可以成家立業了,爲大夏皇室綿延子嗣。”
“是,臣這就去辦!”許敬宗頓時明白,此次大戰之後,皇帝肯定會大封皇子,只是不知道這些皇子們會被冊封在什麼地方,大夏江山億萬裡,但中原之地了肯定是不會冊封,中南半島是大夏的糧倉,肯定也是不會冊封的,那能冊封的地方就很少了,不是在西域,就是在更西的地方。
“過段時間,去青城山,青城山幽,去看看青城山的雪景也是很不錯的。”李煜望着外面的天空,灰濛濛的,好像大雪即將到來的模樣,頓時生出一絲念頭來。
“這個,陛下,臣聽說羅逆尚在潛逃,羅逆平日裡行走在山林之中,和那些道士多有聯繫,青城山是有名的道家聖地,此賊未必不會深入其中。”向伯玉臉上頓時露出一絲爲難來。
“怎麼,羅逆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抓住嗎?”李煜聽了之後,臉色一變,他沒想到一個百歲的老東西居然如此厲害,大夏的鳳衛圍追堵截,居然奈何不得對方。若不是年紀大了,李煜都認爲此人是什麼氣運之子了。
“此人甚是厲害,雖然年紀大了,可是一柄利劍十分厲害,而且,此人在道門之中聲望很高,鳳衛曾經設計想將其擊殺,但還是走漏了風聲,讓他逃走了,有人曾見他入了巴蜀羣山之中,臣擔心,一旦此人知道陛下的行蹤,會行刺陛下。”向伯玉苦笑道。
“一個老道士,能有多少戰鬥力,居然還有道士爲他通風報信?”李煜聽了勃然大怒。
“當地的官府已經查出來了,凡是和羅逆有交往的,都已經就地斬殺,相信,那些方外中人是不會幫助他了。”向伯玉趕緊說道。
“既然想來殺朕,那就讓他來就是了,朕倒要看看,這個羅真人是什麼來歷。”李煜忽然冷笑道:“去青城山,大張旗鼓的去青城山,朕倒要看看這個羅真人到底有什麼手段。”
“是,臣這就去安排。”向伯玉不敢怠慢,趕緊退了下去,心中已經暗自下了決定,一定要將整個青城山都翻一遍,也不能讓羅逆出現在青城山,一旦出現在青城山,那可是要命的事情。那些御史言官們的奏摺,都能將自己淹死。
相比較巴蜀平原,這個時候的燕京已經是大雪覆蓋了,李景睿作爲監國儲君,經過一年的歷練,尤其是岑氏爲其生了一個兒子之後,整個人變的成熟了許多。
暖炕之上,李景睿將手中的奏摺遞給面前的岑文本,說道:“岑先生,昨天講席之上,幾個學士的話,先生也是聽見了?”
“回殿下的話,這些腐儒們知道什麼?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殿下不必這些人的話放在心上。”岑文本輕笑道:“這些學士們只知道讀書,哪裡知道大夏的變化,哪裡知道吐蕃對於大夏的重要性,張口仁義,閉口道德,還說再行征戰下去,恐怕會重蹈前朝之事, 真是天大的笑話。”
“可是,最近市井上也有這種言論傳出來,說是吐蕃乃是蠻荒之地,朝廷就算是佔據了這裡,恐怕也沒有任何用處,看看最近就知道了,父皇兵馬不過是暫時退回了成都休整,這些官員們就開始說什麼,高原不可守,父皇勞師遠征,耗費近一年的時間,兵馬損失十萬,也未曾征服這片不毛之地,像吐蕃這樣的地方,就應該放棄,聽聽,這都是什麼話。”李景睿顯得很生氣。
皇帝陛下領軍征戰,這麼長時間來,所向披靡,纔打下了如此江山,眼下雖然損失了一些兵馬,但並非是皇帝的失誤,而是下面將軍的緣故,那些文官們就開始說話了,想勸說皇帝休養生息,休兵罷戰,這世上哪裡有這樣的事情。
岑文本心中一陣苦笑,那些文臣們雖然有錯,可實際上,皇帝這次耗費的錢糧實在是太多了,大軍還損失了不少人馬,近十萬人都死在高原之上,這些士兵的撫卹將會是一個巨大的數字,朝廷的進項雖然不少,但也經不起這樣消耗的。
更重要的是,這次大戰沒有全功,而且因爲吐蕃地理位置的緣故,幾十萬大軍盡數撤回巴蜀平原休整,將佔據的地盤盡數放棄,這是不是意味着明年大軍再戰的時候,還會是如此模樣,仍然要耗費無數錢糧,損失無數士兵,最後的結果或許也會和今年相似,兵臨城下的時候再次撤軍?這些都是問題。
“先生好像也贊同這點?”李景睿忽然詢問道。
“殿下誤會了,在我大夏,誰敢質疑陛下的決定?”岑文本趕緊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