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接到聖旨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沒想到自己兒子不但沒有受到懲罰,反而得到了好處,封了侯爵,等於大戰的首功給了他。
“哎,陛下英明神武,處默那小子可是得到了好處了。”尉遲恭還想着安慰自己的好兄弟呢!沒想到最後蹦出了這麼一件事情來,自己的兩個兒子還沒有封侯,程咬金的兒子已經封侯了,這是何等鬱悶的事情,只見他嘴角抽動,臉色不好看。
“嘿嘿,陛下自然是英明神武。”程咬金臉上洋溢着笑容,大嘴巴都咧到耳朵後面去了。皇帝陛下將這項戰功放在自己兒子身上,對其加封,自然是好事,程咬金心裡自然很高興。
“哼,程咬金,你不要高興的太早了,你難道沒有看見嗎?臨淄王被奪了王位,而這次戰功是誰的?是臨淄王的,你兒子將戰功據爲己有,雖然這是陛下所賜,可是你拿的就這麼心安理得嗎?”尉遲恭就看不慣對方的樣子。
程咬金聽了之後,面色一變,他這個時候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這個戰功是怎麼來的,程咬金是知道的,自家兒子是什麼貨色,打仗衝鋒陷陣或許有可能,但讓他抗旨,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會做的,不會抗旨,就不會建立這樣的功勳。
雖然這樣的功勳是皇帝所賜,但事實是什麼樣子,程咬金是知道的,甚至整個軍中都知道,要是傳出去了,這個爵位只是讓人笑話。
勐然之間,程咬金頓時感覺這個爵位得到的十分燙手了。這可是一個侯爵,幾百裡地,就這樣落入手中,以後還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這,這是陛下所賜啊!”程咬金眼珠轉動,若是讓他將這一個侯爵的位置給讓出去,他心裡面是不甘的,但尉遲恭說的話也是實在,誰知道臨淄王心裡面是怎麼想的。
他可不認爲臨淄王去了王位之後,就什麼都不是,他也是一個聰明人,如何看不出來,皇帝雖然去了臨淄王的爵位,但實際上,將抗旨當做違逆父命,國事化爲家事,撤出對方臨淄王這個爵位,只是在保護對方。作爲皇帝的兒子,封王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
現在若是惡了李景智,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被他記恨上,程家雖然功勳家族,但惹了皇子,畢竟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生性愛財、愛官位的程咬金讓他將到手的爵位送出去,實在不甘,想他的兒子很多,按照大夏的分封,自己的後代若是沒有戰功,將會削減爵位,一直到男爵,封地也將會持續減少,多一個爵位,讓家族可以快速的積累財富,以後得到的好處也將會增多。
尉遲恭瞪了對方一眼,冷笑道:“你認爲處默的功勞能成爲侯爵嗎?最起碼現在不能,老程啊!爵位雖然很好,但也要憑藉自己的戰功去拿,陛下所賜那是情分,但作爲臣子,豈能在大是大非上,讓陛下爲難呢?這個爵位啊,還是推掉吧!說實在的,你能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已經很不錯了,已經是陛下仁慈了。”
程咬金聽了之後,心中一陣感嘆,最後也點頭說道:“大老黑,你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情不能因爲一個爵位壞了自家的性命,爵位沒有了,還可以掙,但自家的性命沒有了,那就是什麼都沒有了。我這就去見陛下,這個侯爵是不能要的。”
程咬金還是很清醒了,
得了尉遲恭的提醒之後,很快就明白這裡面的問題,什麼樣的東西需要,什麼樣的東西不能拿,這個爵位就是一個不能要的東西,讓人笑話是次要的,關鍵是不能讓一個皇子記住自己。
尉遲恭看着程咬金離去的背影,搖搖頭,事情雖然是如此,但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尉遲恭自己都不敢保證,畢竟皇帝的聖旨已經下達。程咬金身爲臣子,豈能違抗皇帝的聖旨?想要將爵位推辭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臣程咬金拜見陛下。”大帳之中,程咬金拜倒在地,山呼萬歲。
“怎麼,你不在自己的大帳中,來找朕幹什麼?”李煜好奇的望着程咬金說道:“不會是又幹了什麼事情吧!若是如此,朕可保不住你了。”
“陛下,您對俺老程的知遇之恩,臣是銘記在心,只是臣思前想後,那個爵位?臣是不敢要了,還請陛下收回去了吧!”程咬金強笑道:“臣本是一個渾人,平日裡不知道輕重,經常犯錯誤,陛下都沒有處置過臣,這次臣又犯了一個大錯誤,陛下不但沒有懲處臣,還封了臣的兒子做了侯爵,臣感激不盡,只是這個爵位,臣實在是不敢要。”
“程咬金,這個侯爵不是給你的,而是給你兒子的,與你有什麼關係?”李煜心中點點頭,這個程咬金還是懂的一點規矩的,當下輕笑道:“而且聖旨已經下大了,你讓朕自己打自己臉嗎?發出去的聖旨,就這樣收回來嗎?”
程咬金聽了心中暗自後悔,恨不得自己給自己一個巴掌,早知道,在聖旨下達的時候,就應該來見李煜,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陛下,犬子寸功未立,就讓他做了侯爵,這讓立下赫赫戰功的將軍們如何心服?臣還請陛下看在臣十幾年爲國征戰的份上,收回聖旨。”程咬金聽了之後,臉上蒼白,皇帝陛下這是不講武德啊!聖旨說下就下,根本就不給商量。
“知節,朕說你那兒子能做侯爵,那就是能做侯爵,甚至,侯爵對於他來說,都是一個起點,朕很看好他,若不是他已經成親了,朕還想在朕的女兒當中選一個,嫁給他呢!”李煜深深的看了程咬金一眼,笑呵呵的說道:“這件事情,你就不要關心了,朕既然已經定下來了,就不會改變了,你下去休息吧!明日還要行軍呢!”
程咬金聽了心中一動,頓時不敢說話,只能是退了下去。
“這個程咬金還是知道分寸的,可惜的是,這件事情不是他能考慮的。”李煜搖搖頭,他如何不知道,冊封程處默有些過了,年紀輕輕就是一個侯爵,也就是西征的時候立下了戰功,但,有些事情不能這麼看。
程咬金低着頭,神情沮喪的退出了大帳,神情落寞。
“大將軍,想什麼呢?”
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他擡頭望去,卻見是許敬宗身上穿着一件皮甲,站在那裡,笑容滿面。
程咬金雙眼一亮,若是以前,他絕對不會湊上去和文官說話,畢竟他認爲這些文官心裡面彎彎繞繞實在太多了,自己玩不過對方,但現在他似乎要去認識一下對方。
“許大人,來,俺老程有要事請教。”程咬金也不讓許敬宗拒絕,而是不由分說的拉着對方,來到一處僻靜之所。
“程將軍,您有事?”許敬宗笑呵呵的看着對方,他任由對方拉着。
“這個,我剛纔覲見了陛下,想請陛下收回聖旨,但最後被陛下拒絕,你想犬子雖然有點戰功,但根本不夠侯爵,俺老程是知道的,所以接了聖旨之後,就趕緊來求見陛下,但被陛下拒絕,許大人是一個聰明人,還請大人賜教一二。”程咬金認爲這裡面有問題,只是他自己想不到,也認爲尉遲恭也是不會想到的。
許敬宗聽了臉上露出一絲思索之色,他看着程咬金一眼,然後詢問道:“陛下都告訴將軍什麼了?”
程咬金也不敢怠慢,趕緊將李煜說的話說了一遍。
許敬宗聽了頓時輕笑道:“程將軍,既然陛下說小程將軍能勝任這個侯爵之位,那肯定就是能勝任,將軍何必在這件事情上計較太多呢?”
“許大人,話不能這麼說,雖然是陛下所賜,可是身爲人臣者,什麼東西可以接,什麼東西不能接,都是應該有所考慮的,這個爵位可不能輕易接。”程咬金搖搖頭,正容說道:“俺老程若是接了陛下的冊封,恐怕軍中將領那邊也說不過去啊!而且,我總感覺陛下那邊,有其他的安排。”
許敬宗看了對方一眼,才輕笑道:“程將軍,下官還是那句話,身爲臣子,陛下賞賜什麼,就接着什麼,至於其他的,不是臣子能考慮的事情,作爲臣子,只要爲天子效力就可以了,大將軍認爲呢?”說着就準備告辭。
程咬金哪裡會允許對方離去,再次將其拉住,說道:“許大人,只是這個功勞是臨淄王,哦,現在是三皇子了,功勞被陛下強行塞到犬子手中,這如何了得?”
許敬宗頓時明白程咬金心中所想,哪裡是不想要爵位,而是因爲此事涉及到三皇子,生怕三皇子事後會找程處默的麻煩,所以才讓程咬金如此擔心。
“程將軍,您認爲三皇子現在還需要這樣的戰功嗎?”許敬宗嘆息道。
“身爲皇子,日後就是親王,自然是不需要這樣的功勞,三皇子本身就是來歷練的,只要歷練結束就可以了。”程咬金搖搖頭。
皇子哪裡需要和臣子爭功的,對方是來歷練,日後也是要就國的,這一切對於他沒有任何意思。但戰功就是戰功,在軍中是不能侵佔他人戰功的。
“是啊!三皇子這不過是爲了歷練而已,他曾經擔任過監國,主持過朝政,現在更是領軍出征,臨機決斷,擊敗過鬆贊乾布,一日三戰,每戰皆勝,這樣的戰績,在軍中宿將面前,也是毫不遜色的。三皇子的歷練已經結束了。”許敬宗正容說道。
程咬金聽了之後,連連點頭,正待說話,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頓時變了起來,有些不好看了,銅鈴大的眼睛看着許敬宗。顯然已經想到了什麼。
“大將軍,下官先行告辭了。”許敬宗見狀,也知道程咬金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就準備告辭而去。
這次程咬金並沒有阻攔,任由對方離去,許敬宗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李景智已經歷練完畢,接下來就是裂土分封,而程處默就是皇帝安排在李景智身邊的大將軍,幫助李景智開疆拓土,建立帝國的幫手。
就好像是朱雀王的郭孝恪等將,以後程處默在李景智的帳下,的確不是一個侯爵這麼簡單,可是,這一切並不是程咬金心中所想。
程處默是他理想中繼承自己爵位的人,現在讓他跟隨李景智離開中原,程咬金是非常不願意的,但不願意又能怎麼樣?難道自己要抗旨嗎?
“哎!我爲兒子着想,陛下也是在爲兒子着想啊!”程咬金化成了一聲長嘆,皇帝此舉分明是在擔心自己兒子日後無人輔左,纔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讓程咬金無話可說。
“難道再去培養一個?”程咬金看着不遠處的中軍大帳,想到自己的二兒子程處亮,皇帝的聖旨比山重,恐怕在聖旨發出的瞬間,自己就不能改變了。
官道上,李景智三兄弟臉上的表情是不一樣的,雖然是打贏了勝仗,但三人臉上並沒有任何喜色,打了勝仗,沒有封賞,甚至連李景智的王位都給丟掉了,倒是一邊跟在後面衝鋒陷陣的程處默,得了侯爵,好像這一切戰功都是程處默拿下來的,這讓三兄弟如何滿意?
“不要哭喪着臉,不就是丟了爵位嗎?一個郡王之位,我還真的不放在心上,這可是抗旨的大罪,按照道理是要殺頭的,父皇僅僅是去了我的爵位,已經很不錯的了。”李景智看着兩個弟弟的模樣,在一邊安慰道。
“可是我們打勝仗了嗎?”李景巒也沒有受到封賞,甚至連一句誇讚的話都沒有,這讓他心裡面很沮喪,自己好歹立下了戰功,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打了勝仗又能如何?你我兄弟到底是壞了朝廷的規矩,父皇的聖旨已經下達。可是你我兄弟,身爲人臣,違抗聖旨,身爲人子,違抗父命,這就是錯誤,這裡面任何一條保住性命就已經很不錯了,若人人都學我們兄弟,將父皇的聖旨放在哪邊?”李景智冷哼了一聲。
李景峰兄弟兩人聽了之後,這才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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