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日王朝最大的特點就是城邦制,戒日王雖然雄才大略,但眼光擺在那裡,一場失敗之後,戒日王放棄了對於南方的進攻,轉而向東,也獲得了大量的土地。
“大夏皇帝的兵馬已經到什麼地方了?”戒賢法師坐着馬車,來到了摩陀羅,這是位於曲女城西北部的一座大城。摩陀羅的總督頭羅曼將戒賢法師迎入城中,戒賢法師就迫不及待的詢問道。
“回法師的話,應該很快就要到了,他們的兵馬過了塔爾沙漠,下一個就是摩陀羅城。”頭羅曼雙目中一絲緊張一閃而沒。
頭羅曼麾下兵馬數萬人,他已經將麾下大軍聚集在摩陀羅城內,準備利用堅固的城防,來抵擋大夏的進攻,實際上,他對自己還沒有任何信心。不過,現在戒賢法師到來,給他帶來了一點信心。
“塔爾沙漠?大夏皇帝會走塔爾沙漠嗎?他不是可以繞道來到這裡嗎?”戒賢法師忍不住說道:“他寧願進入沙漠,也不願意繞道。”
頭羅曼苦笑道:“法師,在另外一條道路上,是大夏另外一支人馬,兵馬也有數萬之衆,浩浩蕩蕩,阿羅那順恐怕不是那支人馬的對手?”
“兩支人馬?”戒嚴法師聽了面色大變,忍不住說道:“這麼說起來,大夏兵馬有十幾萬人之多?”就算是一個德高望重的高僧,在這個時候,心中也很緊張,畢竟自己即將面對的是十幾萬大軍。
“不錯,正是兩支人馬。”頭羅曼連連點頭,這是他被迫放棄摩陀羅周圍城池的原因,因爲唯有如此,才能護住自己的根本。
“那就等着吧!等着大夏皇帝的到來。”戒嚴法師連連點頭,雖然長途跋涉,但戒嚴法師並不感覺到任何疲憊。
塔爾沙漠中,大夏兵馬前進有序,近十萬大軍所向披靡,塔爾沙漠雖然氣候惡劣,但在大夏兵馬面前,這一切並不算什麼。
“陛下,前方百里處,應該就是戒日王朝的摩陀羅城了,根據我們和天竺王所商量的,我們會在摩陀羅城會合。”戰馬上,向伯玉稟報着兩支人馬的進程。
“阿羅那順是抵擋不住景隆的進攻,景隆身邊是郭孝恪、王玄策兩人,在指揮作戰方面還是可以的。弄不好,等到我們到了摩陀羅城的時候,景隆兵馬就能到了。”李煜顯得很高興。
強大的戒日王朝很快就會在大夏的鐵蹄下顫抖,過了摩陀羅城,向東進軍,就能到曲女城,關鍵是戒日王的兵馬基本上已經被消耗乾淨了。
而在東北線,李景隆率領的五萬散兵遊勇已經變成了正規軍,昔日的散漫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唯有變化的就是他們身上的氣勢,渾身上下,煞氣沖天。
李景隆身邊的兩名猛將周身遒勁,郭孝恪和王玄策兩人聽令左右兩軍,護衛中軍,大軍僅僅的跟在阿羅那順身邊,阿羅那順根本不敢抵擋,只能是狼狽後撤。
“殿下,前方就是摩陀羅城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應該在那裡和陛下的人馬會合。”王玄策前來稟報道。
李景隆點點頭,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父皇了,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過了摩陀羅城,下一步就是曲女城,戒日王朝的兵馬就這樣被我們全部消滅了。”
讓李景隆感到高興的是,等佔據了戒日王朝,他這個天竺王纔是真正的天竺王,才能真正的掌管眼前廣袤的土地。
“殿下,臣擔心的是殿下沿途來對佛門採取的手段,陛下曾經強令我們斬殺婆羅門,佛門也是婆羅門的主要力量,若是不斬殺,恐怕會對殿下以後產生不好的影響。”王玄策還是有些擔心。
“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向父皇解釋的,我們剛剛到達天竺,對於天竺的佛門應該以拉攏爲主,而且,沿途的佛門對我們很恭順,不是嗎?只要他們臣服於我們,等到日後再處理也不遲。”李景隆想了想,才嘆息道:“我沒有父皇那樣的治國手腕,只知道屠戮,恐怕會影響日後的大局。”
郭孝恪在一邊聽了,目光深處多了一些思索,或許李景隆這麼做是有道理的,但有些事情並不是李景隆能夠決定。
或許李景隆的決定是正確的,可惜的是江山並不是他做主,實際上郭孝恪也是反對這種手段,任何一個王朝的興起,都是站在以前舊貴族的屍體上的,現在的大夏不就是如此嗎?
大夏的勳貴們有多少是前朝的貴族呢?實際上,都是那些跟隨大夏皇帝四處征戰的將軍們,因爲這些人的浴血奮戰,纔有了今日的大夏,也因爲大夏的存在,讓這些跟隨大夏皇帝獲得勝利的將軍們,都成爲勳貴,都獲得了大量的土地和金銀財寶。
“殿下,末將認爲,不管陛下做什麼,殿下還是不要反對的爲好。”郭孝恪想了想,還是提醒道:“陛下雄才大略,不是我們任何人能夠比擬的。”
李景隆看着郭孝恪一眼,最後還是點點頭。
“薩他泥曼伐羅的糧草運到來了,臣想,我們應該抓緊時間聚集更多的糧草。”王玄策忽然說道:“陛下要過塔爾沙漠,糧草週轉困難,最好的途徑就是經過我們這邊,臣想派出一支人馬,加強薩他泥曼伐羅方面的防禦。”
“你是在擔心當地的婆羅門和剎帝利會造反嗎?”李景隆目光閃爍,他看出了王玄策心中的擔憂,就是因爲自己沒有將當地的婆羅門和剎帝利一起解決掉。
王玄策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之色,強笑道:“相信那些人應該知道我大夏的力量,想要造反的話,也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能力。”
“將軍既然不放心,不如將軍領軍本部兵馬三萬,回防薩他泥曼伐羅,如何?”李景隆忽然說道:“兩位將軍說的有道理,父皇的兵馬是從塔爾沙漠來的,糧草週轉困難,唯有保住我們的糧道,我們纔不會有任何危險。”
王玄策聽了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臣這就領軍回去。”
“有勞將軍了。”李景隆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還真的擔心王玄策心裡面有其他的想法,現在見王玄策答應的很果斷,頓時放下心來。
“郭將軍,你說父皇會生氣嗎?”等王玄策離去之後,李景隆有些擔心。
和王玄策不一樣,郭孝恪心裡面想的東西要多一些,有些事情李景隆可以找郭孝恪商量,但絕對不敢找王玄策商量。
“殿下放心,殿下並沒有做錯什麼,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佔據更多的領土,攻城略地,摧毀敵人有生力量,至於那些婆羅門和剎帝利兩個階層,慢慢找對方算賬就是了。”郭孝恪不在意的說道。
“也只能如此了。”李景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實際上,他心裡面還是有些擔心的,畢竟自己的想法和李煜都不一樣。
而此刻的李煜的兵馬終於進入摩陀羅屬地範圍內,到底是異國他鄉,大夏的鳳衛雖然很厲害,但在這裡卻是差了許多。
雖然頭羅曼已經下令堅壁清野,可是退入城中的不過是那些權貴,是那些婆羅門和剎帝利的貴族們,下面的百姓還是老老實實的留在村莊裡面。
“都說戒日王朝是天竺北方最強大的國家,但國中百姓過的並不怎麼樣。”李煜看着周圍的百姓,個個瘦的如同皮包骨一樣,顯然生活過的不怎麼樣。
大夏也是有窮人,但大夏的窮人還是有出路的,能讀書的就讀書,不能讀書的青壯就加入大軍,跟隨大軍征討四方,斬獲戰功,獲得大量的錢財。
“陛下,這都是婆羅門和剎帝利階層剝削的結果,臣看過,那些傢伙住的地方是何等金碧輝煌,都是有錢的主。”程咬金眼珠轉動,大聲說道:“陛下,臣可是聽向伯玉那個傢伙說了,摩陀羅也是一個富裕的城邦,這次大軍又能得到大量的錢財了。
“哼,你們這些傢伙,將錢財都掠奪走了,天竺王那邊可不好交差了,他手中可沒錢治理天竺了。”李煜瞪了程咬金一眼,殺人搶奪錢財,程咬金搶的比誰都快,搶的比誰都多。也不知道他要這些錢財幹什麼。
“陛下,天竺王那邊難道不知道搶奪嗎?臣看郭孝恪、王玄策那兩個傢伙也是厲害的很,尤其是郭孝恪那個傢伙,可是一個狠傢伙。”程咬金忍不住說道。
“咳咳!”尉遲恭卻在一邊咳嗽了兩聲,好像是在提醒着什麼。
“天竺王可是仁慈的很,沿途可以說秋毫無犯,大量的婆羅門和剎帝利投降之後,也就算了。”李煜忽然冷笑道:“他這是才收攬民心,讓天竺人都感念天竺王的仁慈之心。”
程咬金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想到在不遠處的李景隆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這可是和皇帝截然相反的決定,雖然站在天竺王的角度上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實際上,這纔是最大的問題。
“陛下,天竺王到底年輕,經驗不足,故而會有這樣的想法,不足爲奇。”秦懷玉壯着膽子勸說道:“或許等上一段時間,就明白陛下的苦心了。”
“這恐怕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意見,還有其他人的想法。”李煜搖頭,說道:“朕聽說了,天竺王麾下已經有了文官,從竇誕、諸葛明朗兩人爲主,信鴿、鷂鷹終日在空中飛舞,他早就朕的決定拋之腦後了,認爲朕所做的決定是錯誤的。”
秦懷玉聽了頓時也不說話了,他本來就是一個生性謹慎的人,在這件事情能說話已經是很難得了,現在聽了李煜這麼一說,還能說什麼呢?
不僅僅是秦懷玉,就是尉遲恭等人也不再說話了,不敢勸說半句,只能是低着頭,跟隨大軍緩緩前進,很快摩陀羅城就出現在眼前。
“陛下,摩陀羅城主派人送來消息說那爛陀寺高僧戒賢法師正在城中,想求見陛下。”向伯玉領着一個商人走了進來,商人雖然生着碧眼,但穿着卻是漢人打扮。
“小人狄康拜見陛下,陛下萬壽無疆。”那名商人大禮參拜。
“你是大夏人?”李煜知道大夏的商旅都是行走各地,在天竺能碰見大夏的商人並沒有什麼意外。
“小人原本是石國人,但現在居住在長安,是長安人。”狄康趕緊說道:“這次是因爲小人精通漢語,恰巧在摩陀羅城中,被總督頭羅曼派來覲見陛下。”
“那爛陀寺?朕知道這個寺廟,好像在天竺很有名氣。”李煜攻略天竺,對天竺的一切自然是要了解一些,那爛陀寺是天竺最高等的寺廟,對天竺上下影響很大。
“回陛下的話,正是如此,戒賢法師看上去有百歲,但身體十分健碩,從曲女城來到摩陀羅城,不見半點疲勞。”狄康臉上露出一絲崇敬的光芒,顯然對這個戒賢法師很是尊敬。
“戒賢法師在鳳衛的名單上,不僅僅是在戒日王朝,就是在整個天竺都是享有崇高聲望的。”向伯玉趕緊說道。
李煜點點頭,頓時說道:“這個戒賢法師爲何來見朕?難道是來找朕談論佛法的嗎?朕對佛法可不怎麼敢興趣啊!”
衆將聽了頓時笑了起來,李煜對佛法是不感興趣,甚至還不怎麼喜歡佛門,進入天竺的時候,也不知道有多少高僧被李煜親手斬殺,現在一個戒賢法師難道與衆不同嗎?
狄康聽了臉色露出一絲遲疑,最後還是匍匐在地,說道:“陛下,戒賢法師乃是真正的大德高僧,是天竺所有僧人的老師,是所有國王的引路人,只要戒嚴法師一道法旨下去,整個天竺故土,無人不遵從戒賢法師的命令。”
李煜一愣,臉上露出一絲異樣來,淡淡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樣的人,朕不應該去得罪他,應該去禮遇他,對嗎?”
“陛下聖明。”狄康到底是一個商人,並沒有察覺出李煜語氣中的異樣,甚至臉上還露出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