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武士彠的逼迫,夷男也不得不答應對方的條件,大夏的兵馬即將殺來,這個時候,若是不能聯合一切盟友,最後等待自己的,必定是身死族滅。夷男還年輕的很,又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武士彠離開了薛延陀部落,雖然損失了一些東西,但好歹又將夷男拉入戰車之上,只要薛延陀部的兵馬南下,最起碼能拖住大夏一部分兵力。
只是他返回中原的途中,終於得到消息,大夏出動十萬大軍,再次征討高句麗,頓時讓他面色大變,他終於知道大夏的主攻方向,根本不是草原,也不是夷男,或者是李𪟝之類的,而是高句麗,這一切都出乎天下人意料之外,甚至他相信,就算是在大夏朝廷,知道這件事情的也沒幾個人。
“好一個李賊,你將天下人都給欺騙了。”武士彠面色赤紅,雙目中充斥着仇恨之色,李煜欺騙了自己,讓自己做了無用功,大夏兵馬不出塞,只要坐鎮長城要塞,夷男的兵馬就不敢進攻中原,甚至南下的可能性都沒有。
“走,去中原。”武士彠翻身上馬,不管怎麼樣,答應夷男的糧草還是要給的,因爲這個夷男還是有作用的,高句麗遭遇大夏的突然襲擊,肯定不是李煜的對手,接下來,自己的盟友又少了,夷男就顯得格外重要了。武士彠可不敢賭。
而在燕京,羅士信等三人率領大軍渡過遼水,進攻遼東的消息終於在燕京傳開了,頓時引起了一陣譁然,原來大夏皇帝真正的目標居然是高句麗,而不是草原和西北叛逆。
“陛下真是好手段,居然將目標放在東北。”韋園成心中一陣苦笑,對身邊的衆人說道:“陛下此舉可是厲害的很,打了高句麗一個措手不及。”
“陛下若是不厲害,如何能一統天下。”王珪笑呵呵的說道。
“諸位恐怕還不知道吧!陛下實際上已經離開江都了,所謂的巡視運河也只是一個幌子,陛下早就乘坐戰船,渡過大海,前往馬訾水,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攻入遼東腹地了。”虞世南笑眯眯的說道。
韋園成等人心中暗自駭然,雖然早就有猜想,但現在從虞世南口中說出來,衆人心中頓時化成了一聲長嘆,恐怕真正知道這件事情的,也只有崇文殿中五個人了。
“陛下英明神武,非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東西夾擊,想來遼東不久之後就會落入我大夏手中,前朝的無能,中原的屈辱,都在我朝手中化爲灰燼,想來後世也只是會記得我紫微皇帝的文治武功了。”岑文本坐在首席,笑呵呵的望着衆人。
衆人聽了連連稱是,
只是目光閃爍,也不知道在心裡面想什麼,但可以確定的是,衆人心裡面是不平靜,大夏皇帝南征北戰,可有些事情難道不應該和臣子們商議一下的嗎?滿朝文武都在準備西征的事情,可是皇帝倒好,居然是東征。這樣的皇帝可是越來越難伺候了。
“皇帝陛下東征想來已經取得了成果,不過,接下來的事情我們也是要提前準備的,按照我們大夏的國力,徵調兵馬,防禦西北,也不是不可能的,不能因爲陛下的舉措,就將西北的事情忘記了。裴仁基大將軍在西北可是三天兩頭的說李𪟝厲害呢!”岑文本笑呵呵的叮囑衆人說道。
“閣老所言甚是,現在朝野上下都在談論這件事情,下官以爲,不久之後,李𪟝肯定也會知道,此人一旦知道西北無援之後,肯定會猛攻敦煌。現在只是一個李𪟝還好一些,下官更加擔心的是突厥人也會捲進來。”範瑾沒有將李𪟝放在心上,雖然厲害,但只是小打小鬧而已,但他身後的統葉戶可汗就不一樣了。
“突厥人?”岑文本正待說話,忽然就見高湛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臉上露出一絲慌亂之色,岑文本面色一變。
“閣老。”高湛在岑文本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巡防營是幹什麼吃的?這麼多人跪在皇宮前到現在才發現?”岑文本盛怒之下,大聲訓斥道:“煌煌大夏,這麼多人跪在皇宮前喊冤,沒有一點預兆這可能嗎?”
“怎麼回事?”範瑾等人聽了驚詫不已,大夏才建立多長時間,居然會出現有人在皇宮前喊冤的,這可是千古奇聞,若是處理不好,日後將會遺臭萬年。
“有數十人跪在皇宮前喊冤。”岑文本面色陰沉,這可是大事,一個弄不好,朝野震動,只是他心中卻想着這件事情的背後,數十人行走在大街上,肯定會吸引城防營的注意,而且是來到皇宮前鳴冤,這是何等的冤屈,或者說,是何等的手段。
“快走。”虞世南面色凝重,雙目中多了一絲慌亂,說道:“這件事情恐怕這個時候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了,朝廷上下若不給個交代,恐怕會被天下人非議。”
“到底是什麼人,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讓苦主如此仇恨,來到皇宮前喊冤,難道燕京府還不能處置嗎?”宋正本面色不好看。
等到衆人趕到皇宮前的時候,發現秦王李景睿和大將軍李固已經趕到了現場,御林軍將整個皇宮大門封鎖的死死的。
“臣等拜見殿下。”衆人看了一眼遠處的幾十個百姓之後,紛紛朝李景睿行禮。
“諸位先生來了。”李景睿點點頭,指着面前的百姓說道:“這些百姓聚集在皇宮前,母后讓小王出來看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父皇英明神武,愛民如子,從來就沒有做過對不起天下百姓的事情,現在這些百姓來到皇宮前喊冤,真是駭人聽聞,諸位先生認爲呢?”
“殿下所言甚是,都是臣等無能,打擾了娘娘和殿下。”岑文本心中一陣苦笑,衆人臉上也沒有光彩,大夏皇帝雖然讓李景睿監國,但國中大事都是岑文本爲首的崇文殿和李靖爲首的武英殿共同處理,組成了大夏臨時最高權力機構。李景睿頂多是跟在後面學習而已,做不了主。現在這些人來喊冤,顯然是驚動了皇后和皇子。
“殿下,臣以爲這個時候還是早些解決了眼前的問題再說。這些人站在皇宮前,有損陛下聖明,有損大夏威儀。”人羣之中有人建議道。衆人望去卻見是國子監博士楊師道。
“燕京府,這件事情你來解決吧!”虞世南看了人羣之中的劉洎一眼,皺了皺眉頭,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劉洎居然不知道,還讓這件事情鬧到皇宮前面來了,不用一天的時間,整個燕京都會傳的沸沸揚揚。
“此事已經鬧到皇宮前了,再交給燕京府恐怕有些不妥,殿下,閣老,臣認爲這件事情已經交給刑部,匯合大理寺來審訊。”韋園成居然出面說道。
劉洎聽了面色一白,讓燕京府處理此事,劉洎好歹也能將功贖罪,若是被刑部或者是大理寺拿走了功勞,劉洎恐怕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這件事情發生在燕京府,劉卿,這件事情還是你來處置吧!不過,刑部和大理寺有監察之權。”李景睿忽然說道。
“臣等遵旨。”岑文本等人聽了紛紛點頭,到底是太僕寺五傑之一,是天子看中的人,若是這件事情落到刑部手中,恐怕這是劉洎一身的污點。
“臣謝殿下。”劉洎雙目中多了一些感激之色。李景睿小小年紀,這個時候就知道培養自己的心腹,劉洎這個時候也毫不猶豫的加入其中。
“殿下,還請殿下爲小民等做主。”然而這個時候,人羣之中一個年輕人大聲喊道:“殿下,有官員官官相護,不可能幫助我們洗刷冤屈,還請殿下做主。”
“放肆。”年輕人話音剛落,魏徵冷着臉,大聲說道:“我大夏官員都是身受陛下信任,都是忠貞廉潔之輩,豈會官官相護?”
“讓他說。 ”範瑾頓時有些不滿的的說道:“在這裡,大夏皇子在現場,崇文殿的幾位大學士在現場,你既然這麼說,想來是知道自己要告什麼人了?你且說來,本官爲你做主。”
年輕人看了周圍一眼,最後咬緊牙關,大聲說道:“小人要告的是崇文殿大學士岑文本岑大人,他的家人強買小人的田地,小人還聽說他強買了別人的鋪子。”
“怎麼可能?”衆人一陣驚呼,紛紛望着年輕人,他們知道對方所告的人必定是在場的衆人,但絕對沒有想過這個人居然是岑文本,大夏的首輔大人,一時間,衆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些人甚至心中有些後悔,早知道這樣,就應該將這些人都帶入燕京府中,不然的話,哪裡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下不僅僅是岑文本,就是衆人都下不了臺。
“你胡說,岑大人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李景睿面色大變,俊臉上露出憤怒之色,大聲說道:“父皇每年賞賜岑先生的錢財也不知道有多少,怎麼可能還貪圖你家那麼點錢呢?更不要說岑先生乃是二等公,封地數百里,又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